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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的候字怎么写(时字的正确格式怎么写)

来源:原点资讯(www.yd166.com)时间:2023-10-30 15:04:30作者:YD166手机阅读>>

他们七嘴八舌,我很快逃脱了他们的话题,站在一处灯光照不见的地方,回想我回来后发生的事情,我的思绪还是乱的。用我爸的话说,我对毛村很是陌生了,原因归结起来是我太不懂人情世故。

想想毛五和毛少球,他们在毛村都是对我爸有影响的人。我作为毛村走出去的大学生,重新回到毛村却少有人记得我。

“嗨,毛细。”毛少球拍了拍我的肩膀。

“毛叔,吃了吧。”我礼貌地回了话。

“到我家坐坐吧。”

他的几间旧房子已经倒塌,宅基地卖给了秋花,我是知道的。

“你住哪里呢?”我问。

“祠堂的厢房。”

毛家祠堂有六间厢房,是两进式的结构,进门是办事厅,出厅后是院子,两边各有三间厢房,天井在院子中间。毛少球住在左边的第一间厢房,房间被他的杂物堆满,一张木床上也堆放了衣服。他吃住都在房子里,复杂的气味弥漫着。

他给我递了一支烟,帮我点燃。

他的表情在火光中忽然被点亮,他露出满嘴的黄牙说:“我不想入伙修路。”

没想到毛五这么快把我爸的想法告诉了他。

“毛五又想骗我的钱。”他吸了一口烟,停顿了一会说。

“这不关毛五的想法,是我爸要求毛五的。”

“你爸不了解毛五。”

我一时无语。想大概是毛五从他手中夺爱,他对毛五有恨。毛少球做得对,一个人该爱该恨,没必要隐藏。

“因为秋花吗?”我问。

毛少球眯着眼睛,吞吐烟圈,然后摇摇头说:“你们也要小心。”

即便毛少球给我爸说了他的想法,他是听不进去的。也许他觉得毛少球根本不想投钱修路。

关于我爸和毛五之间的话题,我马马虎虎地应付他。

而毛少球却只顾说他的话。

出门时,天色彻底黑了。

我这些年第一次走夜路,挨家挨户的灯很少亮着。我走到一家门前,一条狗使劲地凶我,叫声惊醒了住户,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红色短裙的女人,她的卷发像一棵花菜一样蓬松。

她问:“谁?”

“这条狗太凶了。”我说。

“你找谁?”

“我经过这里。”

“你要去谁家?”她不认识我。

“我是毛细。”

“毛细?”她想不起来我是谁?

“我是毛爱国的儿子。”

“毛细,我想起来了……”

她是秋花,我也想起来了,秋花婶,她是毛村最漂亮的媳妇……这仿佛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她拿起扫帚把那条狗狠狠地打了一下,那条狗嗷嗷大叫跑远了。她搬来凳子让我坐,我不好意思不坐,更不好意思坐。

“坐呀。”她说。

我坐下来不知说什么。都是她在问,我在答。无关毛村,是我在省城期间的见闻。

那些失败的经历,着实没什么可谈的。

天空越来越黑,我要回去了。毛村的巷道里不时走出几个人来,他们喊着孩子的乳名,某某某,死到哪里了?

狗的叫声,响彻毛村的夜。

回到家,我爸我妈正在吵架,我已习惯了他们的争吵。我妈向我哭诉她的委屈,原来我爸答应了给毛氏祠堂捐钱修葺,原来我爸从未跟我妈商量过此事。

我妈像哭又像唱:我的命呀真的苦,摊上这号人呀像头猪,做牛做马不可怜,最怕遇上狼心肺,狼心肺,狼心肺,你的心被狗吃,被狗吃……

她哭累了,唱累了,自己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爸没吃早饭便出门了,我妈让我去找他。

我在路上没有碰见他,去新房子也没寻见他。他去哪里了呢?我对着山坡喊了几声,山坡上没有一棵大树,我只好沿着机耕路往回走。夏天的露水很重,不一会儿打湿了我的裤管和胶鞋。

路上见到毛少球,他往村委会的方向去。

我问:“毛叔,你见我爸了吗?”

他说:“你爸去村委会了。”

“我爸一大早去村委会干什么呢?”

毛少球说:“听说是土地房屋征收动员大会。”

我半信半疑,毛少球的话我不能信。这事要是真成了,这片石头山就值钱了。因为修路需要石头嘛。

毛少球得意说:“毛五的算盘打错了。”他的意思是这满山的假坟茔假墓碑,修错了地方,毛五的损失不少。

时候的候字怎么写,时字的正确格式怎么写(5)

回到家,我把我遇见毛少球的事跟我妈说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

“毛少球的话能信吗?”我说。

我妈并不担心消息的真假。

上午我在毛村转了转,看见一只公鸡压在母鸡的身上,使劲地啄母鸡颈上的羽毛。一地鸡毛过后,孩子们追着公鸡跑。毛村冷冷清清,我从一条巷子走到另一条巷子,一些老巷,勾起我少时的记忆,少时光脚的夏天,绊倒在地上,手掌蹭破皮,渗出血,痛得嗷嗷叫,回家也不会告诉大人。

兴许是此刻的那条土狗的叫声,也可能是那只猫在屋檐的走动,毛村在我的内心忽然有了生气。

“毛细,你爸回来了吗?”毛少球又出现在我跟前。

“没有。”

“会结束了。”

“你也是去开会的吗?”

“不,我是去找毛主任的。”

他找毛主任是为了收回他的宅基地,他现在反悔了,但秋花不会同意的。那么他想重新申请一块宅基地建房,但是拆迁征收导致了宅基地申请已经停滞。

毛少球说:“你爸很可能和毛五在一起,我们去章镇吧。”

我想很有可能他们去了章镇喝酒。

毛少球走在章镇街上,美甲店出来一个人跟他打招呼,原来是秋花,她刚美甲完。“毛少球,你是什么意思嘛。”

他故意低下头,装着没看见,向前走去。

“我没逼你卖我宅基地。”

毛少球不想跟她扯这件事,再争吵下去,他还是要不回来的。

“因为要拆迁了,你后悔了,你这个人还要脸吗?”她开始对他恶语相向。

毛少球气不过,朝她“呸”吐了一口痰。秋花追过来扯着他,并质问他:“我们相好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你睡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天底下的好事都是你的。”

毛少球不说话,任凭她撕扯衣服。

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阻塞了交通,汽车喇叭按个不停,秋花才松开手。这时,毛少球从人群中溜了。他站在不远处对着秋花喊:“我是一个废人,我是一个废人……”他的一只睾丸被牛角顶破了,这众所周知的秘密提醒了围观的人,他们哈哈大笑,秋花钻进了美甲店。

章镇不远处的田地建起了工厂,它的轰鸣声在毛村也能隐约听见。毛村有人在那里上班,也有人嫌弃那里拿不了多少钱。原来在章镇附近的村庄拆迁了,他们有的人迁到离市区不远的迁建楼,算是住进了城里吧。其实,那里是章镇。

“拆迁有什么好!”毛少球放肆地大声说。

我们并未找到我爸和毛五。毛少球说:“毛五比秋花更烂,简直烂透了。”

毛村的人觉得毛五是个精明的贩子。比如他在毛村经常搞一些小商品促销活动,前不久他成功地把价格昂贵的饮水机推销到了各家各户。他有自己的营生门道。

他的想法多,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毛少球说:“毛五迟早会吃亏的。”

我笑了笑,说:“对,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毛少球问:“你真的这么看?”

我点了点头,也算安慰他吧,我们对视后哈哈大笑。

我们经过章镇广场时,看到了毛主任,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径直走了。毛少球给我使了眼色,我们跟了上去,一路小跑到毛主任跟前。

“毛主任,你见我爸了吗?”我问。

其实我找他也没什么事。

他说:“你爸等着你回家商量事呢。”

毛少球说:“毛主任,秋花那个泼妇今天找上我了。”

毛主任说:“你的事,我再想办法。”

毛少球说:“好吧,我再等等,等等……”

初秋的几棵柿子树也迎来了灰喜鹊的光临,今天我爸出门,它们在枝丫上喳喳叫。

我爸神清气爽,告诉我准备转让香炉山上那片石头山的承包权。这意味着除了房子周围,其他地方以后都将易主。

“爸,你们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因为毛村要整体拆迁了。”

上次的动员大会上,毛主任激情四射的讲话告诉我们,毛村人都住上楼房,以后不会再泥腿子走路,出门坐公交,完全过上城市生活……

我妈被说动了,答应签订拆迁赔偿合同。她想早点离开这里,因为还被承诺奖励了两万元钱。毛主任夸我爸觉悟高,毛队长开了好头。

我妈恨不得香炉山那个新建的房子也一起被征收,可是那条规划的公路修到毛村附近便停工了。这片石头山还是转让给毛五,因为只有他能够拿出来钱。但我妈担心毛五不履行合同,像上次修路一样至今也没有动工。

一个月后,毛村才完成六户人家的房屋拆迁征收。

时候的候字怎么写,时字的正确格式怎么写(6)

我们搬到了石头山那个新房住。毛村的人觉得我家的运气真好,建了新房拆旧房,狠赚了一笔。他们说:“也许要那条路再拐一个弯经过他家。”

毛五后来又来过我家几趟,他摇身一变成了村委会土地和房屋征收办主任。我爸从此对他毕恭毕敬,喊他毛五主任,为的是跟毛壮主任的区别。

“毛五主任,剩下的钱,何时方便给呢?”

毛五笑了笑说:“快了,快了。”

房屋征收谈判的那天,我爸准备了好烟好茶,毛五却没来,来的是其他村委会的干部,我爸有些失望。先看了文件上的赔偿标准。每平米建筑面积的最高标准和最低标准相差好几百呢。第一次的谈判没有任何结果,毛村其他拆迁人家都在观望,互相打听对方的情况。

经过几轮的谈判,毛五终于出现,他向我爸解释说他最近抽调到章镇工作。我爸不大相信他。我想他迟迟不出现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手里没钱。

我爸说:“毛五主任,我的要求是每平米再增加三百元。”

“你要求不高,但政策文件有规定,不能违反。”他有模有样,表情为难说。

“毛五主任,你为我想点办法。”

他停顿一会,说:“剩下的钱,你再等等,等等。”

我爸说:“不急,不急,等你忙完毛村房屋征收吧。”

我妈从屋里给他拿了一条烟,毛五也没客气,欣然接受,他揣在怀里离开了。

我爸鄙夷地朝门外吐了一口痰。

相对于我爸的愤懑,我倒平静不少。在我看来,毛五自然也没什么权力为我家谋取什么,他是在利用我爸的心理。他求的是心理安慰,毛五帮不了他。

我问我爸:“毛村有多少人签了拆迁协议?”

我爸说:“都在互相观望吧。”

第三天也是星期四的那天,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泥泞的土路上突然多了铲车和挖掘机,路边站着很多城管,这架势像是来拆屋的。村头的那房子是秋花家的,她没有出现在现场。毛村的人都站在那里看热闹,这事似乎与他们没什么关系。我爸也在现场,他没有表情地看着这坍塌后的一片狼藉。

这明摆着是给毛村的还没有签字的拆迁户看的。

“秋花早已拿到赔偿了,毛五能少她的钱吗?”

“*鸡给猴看,我不会妥协的。”

“毛五那个王八蛋……”

毛村的人七嘴八舌地,毛五当然不会出现在现场。

为什么要骂毛五呢?但接下来几天,又有拆迁户在拆迁合同上签了字,这意味着他们像我一样与毛村的关系彻底结束。

“宗祠还在,我们毛村还在。”我爸的话很悲壮。

“我们还有香炉山的新房子。”我说。

雨一连下了很多天,拆迁办只给了我们几户半个月的时间搬迁,但我妈只用了三天把旧家具和牲口挪到了香炉山的房子。

“房子现在派上用场了。”我妈说。

接下来几天,他们都在议论谁家的赔偿最多,谁家比自己家多。仿佛自己是毛村最吃亏的拆迁户。

“秋花的房子征收赔偿款有一百五十万。”我爸说。

“不止一百五十万,有两百多万。”我妈说。

“谁叫秋花是毛五主任的姘头呢。”她的话很难听。

“咦……”

我家的老房子因为面积小,只有一层,赔了不到七十万元,这样的心理落差让他们难受。

我妈整天哭丧着脸,没有一个人好受。

这个鬼天气,雨下个不停,香炉山上的雨声淹没了一切的喧哗。

他们又开始一句一句地奚落彼此。

我真不愿意呆在家里。毛村拆迁也许对他们说是一件好事,以后不用再回毛村了。这些沉积几十年的事,翻出来都是矛盾,只要这片土地在,他们的争吵不会减少。换个环境,未必是坏事。

“你们想想毛少球吧,他有赔偿款吗?”我爸对我妈说。

毛少球最终没有拿到宅基地和宅基地那两间已经倒塌房子的征收款。他被安排到了养老院,这么年轻的他,终于不用为生活操心。

的确好久没见他,我心里有一种落空感。

我妈说:“毛五那么有钱,还抽几块钱一包的白沙烟,那个生了茶锈的玻璃杯早该换了吧。”

“毛五的钱花给了秋花,毛五以后照样把秋花甩了。”我爸说。

“毛五是什么东西,快成糟老头了,秋花才三十几岁,等着吃亏吧。”

“毛五比你靠谱,他愿意花钱在自己女人身上。”

“我不信毛五真的有钱。”

“没钱的毛五也比你靠谱,连一个蛋的毛少球也比你靠谱。”

她这句话激怒了我爸的自尊,我爸愤怒地摔碎了桌上茶杯。

“你本事大了,有钱了,可以随便了。”

我爸打伞出门,屋里才安静下来。

“你赶快把毛五欠的钱要回来。”我妈想起毛五还欠着我家的钱没还。

“我这就去找毛五。”我爸借机去章镇喝酒去了。

“毛细,你跟你爸一起去。”

时候的候字怎么写,时字的正确格式怎么写(7)

空空荡荡的毛村,只有流浪猫的叫声还在,大部分人同意拆迁搬走了,剩下的几户不同意拆迁的,也没人住了,他们也搬到了镇上。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像两个陌生人。

“爸,你真去找毛五吗?”

“嗯。”

“毛五的钱能要来吗?”我隐约感到毛五投资的那些假坟,没有获得收益。

我们到了章镇,毛五没有接电话,我爸知道毛五躲着他。我想他不想给钱,协议也不必遵守。但他投资在石头山的那些假坟,血本无归。

我爸摇摇头。

“他的心太大了,什么钱都想要。”我说。

中午之后,雨停了,天空放晴,我和我爸分开后,我想去章镇养老院看看毛少球,他过得还好吧。毛少球在电话里说他去江北做了一场法事,刚回到章镇,准备在德福楼吃饭。

看来我的担心有些多余。

街上我却碰到了毛五和秋花在一起。毛五比起以前更有精神,他这身打扮是要去哪里呢,灰色的西服笔挺笔挺的,皮鞋擦得乌亮乌亮的。

“毛五哥,你是要去哪呢?”

他看到我,神情先是有点意外,然后笑眯眯地说:“毛细也是去城里吗?”

“你们去城里呀。我要去养老院。”

秋花说:“毛细,还认得我吧。”

我故意装着不知道她是谁,盯着她看,她的模样果然有几分好看。

“我们上回见过,那条狗追着你叫。记得吧。”

“记得,毛五哥在我家喝酒时提到你,秋花嫂。”我点头说。

秋花笑着说:“你们没少说我坏话吧。”

“他狠劲地夸你呢。”

毛五招手叫停了一辆中巴车。他们一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毛五担心我跟他提钱的事,而秋花不想我提到毛少球。

毛少球穿着一身道士袍在德福楼早候着了,他瘦了,四十几岁的年龄,稀疏的头发也有白发生出来,眼眶发青,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可能是这几天休息不好。

毛少球说:“一起吃饭吧。”

他点了菜,三菜一汤,油渣炒茭白、豆豉蒸鲫鱼和豆渣炒青菜。都是章镇当地人爱吃的菜。

我说:“你还好吧?”

他点点头。

我又说:“住在养老院习惯吗?”

“偶尔住住,已经习惯了。”

“有什么打算?”

“就这么过吧。”他很平静,不再纠结以前的是是非非。

我还跟他聊起毛五欠钱的事,他说大略知道这些情况。从他口中得知,毛村拆迁之后,毛壮要调去章镇工作,毛五想竞选村委会主任。

毛少球呷了一口白酒,表情夸张,喉管里发出啧啧的响声。他看着我,说:“毛村的选票对毛五来说很重要。”

“我不关心他。”

“他关心你。”

“他欠钱还没还。”

毛少球笑了笑说:“他已经找到接盘的下家。”

我半信半疑。但想起他这几年交往的人多,道听途说的事也多,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是毛村的读书人,毛五会找你搭档的。”

我这趟回来,毛村也拆了,毛村的人分散到各处,好多人,我不认识他们,我并无群众基础。我摇了摇头。

“你等着瞧吧。”

我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我是失业后才回到毛村的。想起自己的过往,心中很是郁闷。

我们喝了很多酒,他醉意明显,话自然说得多。

毛少球不看好毛五竞选村委会主任的事,他说:“他屁股上的屎还在……”

我想,毛壮当年不照样选上了吗?谁当选对我来说不重要,毛村已经没了。我说:“我对此没有兴趣。”

“那也未必。”

回到家,我没有跟我爸说起见过毛五和毛少球的事。

下午的阳光暖和地照在香炉山的南坡,我家的房子在北坡上。房子的背后,被毛五种了很多水泥墓碑,和满山的石头一个颜色,走近看,有些瘆人可怕。

我妈说:“这个鬼地方,真冷。”

我爸用余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我妈却准确捕捉到了他这个对她不满的眼神,她说:“我的命还不如秋花那个寡妇……”

他们又吵了起来,空寂的山洼里,回荡着他们的吵骂声。

又过了几天,毛五果然来我家喝酒,那天我刚好去了省城。

我妈听说理财产品收益比银行定期存款利息高,让我去省城了解一下情况。我的前同事,有些转行做金融产品服务的,他们从保险公司离开后,去了担保公司搞集资。

“城里的骗子真多。”我妈说。

“骗人的不一定是城里人,也可能是从乡下去的人。”

“你以前骗过人吗?”

我在保险公司做业务员时,每次开新产品阐述会,我的客户大都是退休的老人,他们把钱投进来,有的到死也没有领回本金。

“我合法地做了我该做的。”

我妈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你还是留在家里找个事做吧。”我妈说。

以前,她不是这么看的,如果回到章镇,我的人生起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在毛村的人看来,我不过是去城里转了一圈。

“毛村已经没了,不用在乎他们怎么说。”我爸说。

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说。这次,我妈没有反驳我爸的话,我很意外。

“你该去找找毛壮。”我妈说。

又过了几天,我去了村委会一趟,毛壮坐在皮沙发上翘着腿,办公室还有另一个人,他把我打发到毛五的办公室坐。毛五一见我,眼睛发出了亮光。

“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来了。”他脸上的肉挤在一起,又胖了,即便是不笑时,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

他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杯里滚烫的开水,不急不忙说:“毛主任找你的事,听说了吧?”

我摇了摇头。

他说:“有好事了。”

他所说的好事莫非是毛少球跟我讲的?

过了好一会,毛壮才进来。他问起我这些年在省城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毛壮问:“你有何打算?”

这条路已经修到了毛村。目睹和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本无任何计划,只是回来看看。

我说:“边走边看吧。”

毛壮说:“城镇化还在推进,路伸向哪里,城镇建到哪里,就业的机会越来越多。”

毛五说:“我们可以一起共事。”

我苦笑说:“我能做什么呢。”

毛少球果然说得没错,毛五这次要竞选村主任,我来接替他的拆迁办主任的工作。我一下子犯难了。回想起毛村的拆迁,我心里毛骨悚然,借口自己不熟悉毛村的情况婉转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回家的路上,我又遇见了秋花,她笑面相迎,说:“毛细呀,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她的语调令我起鸡皮疙瘩。

“刚去了村委会办事。”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问:“毛五在吗?”

“在。”

“你什么时候去村委会上班呢?”

不知从哪来的小道消息,毛村从不缺少嗅觉灵敏的人,从我回来的那刻起,有关我的一举一动,随时被他们掌握。

我只能摇头苦笑,不想解释。

回到家,并不清静,我爸我妈跟我吵起来。他们在我去不去村委会工作的事上,表现出惊人一致的意见。

我说:“我干毛五这事,毛村的狗都不会见我。”

拆迁办主任这个差事,在他们眼里不全是坏事。

无论他们怎么说,我是不会去的。他们担心的是毛五欠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上。

我决定在章镇找一份工作做。

不久,我在章镇镇政府谋到一份差事,日常负责联络各村的村委会,传送文件,说白了就是一个跑腿的,把上级政策文件和镇上开会纪要下达各村委。

毛五还是村委会拆迁办主任。

毛村还剩一户钉子户,住着一个老人。这条路已经修到了毛村,毛五工作受到了上级领导的批评。毛五立下军令状,一周拔掉这颗钉子。

那天,毛村围满了人,城管、村干部和看客,还有毛少球。毛少球来看热闹,他站在那片废墟上,像一棵枯树,不动,我喊他,他不过来。

毛五说:“那里挺危险的,你快下来。”

毛少球干脆蹲下来,像在拉屎。一条土狗出现那里,它可能饿了,以为毛少球要拉屎。毛五上前去驱赶他。他似乎是被那条土狗咬了,惨叫了一声。

几天来,当城管在毛村发狂地追捕时,这条土狗却神秘地失踪了。

不几天,这条土狗又神秘地出现在毛村,它是一条不叫的土狗。毛五不认得这条土狗,他住在毛村时,没见过这条土狗,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被遗弃在毛村。

毛五说:“真他娘的倒霉,屁股被咬了。”

狗是怎么咬到他的屁股的?传言他蹲在毛村的废墟拉屎,被狗咬的。那条狗吃屎时,咬了他的屁股。也有人作证,那条狗本来是咬毛少球屁股的,被毛五挡了下来,于是被咬了屁股。还有人说,被咬的人是毛少球,毛五是故意装的。

随着那声巨响和户主撕心裂肺的哭喊,毛村唯一的“钉子户”被挖掘机推掉了。

但我爸说:“只要祠堂还在,毛村不会消失。”

我信。

我回新房时要经过毛村,我爸叮嘱我小心那条土狗。

我妈说:“毛五被咬真是报应。”

我爸说:“谁叫他欠钱不还。”

我妈说:“活该。”

我爸说:“活该!”

至少毛村的拆迁户都觉得毛五被咬大快人心。万一我被土狗咬了,他们会说什么,真不敢想。我小的时候,被狗咬过,我妈责备我为什么不跑,我说跑了,狗追着我咬。我妈又责备我为什么要跑,我说我没跑。到底跑了还是没跑,我忘了。

时候的候字怎么写,时字的正确格式怎么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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