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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 | (完形高级班学员)
撰文 | 小轩窗(迪扬主创团成员)
审稿 | 小轩窗&琳珂(迪扬主创团成员)
01
是不是天下很多父母都渴望有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我就是这种父母理想型的孩子。
我是家里最乖的大女儿,从小到大,大事小事,我都乖乖听从妈妈安排。
以前我觉得听妈妈的安排挺好。我性格慢,爱拖延,妈妈帮我操持了一切,我就不需要自己思考行动了。
医生这个专业,也是妈妈帮我选的,她说要学一个有技术的专业,好找工作。
可是,我从小胆子就小,根本不适合当医生。
实操课上,我第一次打针的时候,针头戳进一半就死活打不进去了。我吓死了。我读的妇产科,以后可怎么给产妇接生啊?
因为是特招,20岁的时候,我被分配到了乡下医院,在山区里,特别艰苦。
夜里,一整个医院,就我跟另一个医生值班,我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哆哆嗦嗦,祈祷千万不要遇上棘手病人。
后来,我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出来了,回到了城市的医院。
可我见不得血,没办法上手术,干不了临床,所以在医院里一直处在边缘。
缺人手的科室,领导让我去,别人不愿意呆的岗位,领导也让我去,我屁颠屁颠就去了。
我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直到我去了超声科,发现这个科室最适合我了,因为这里没有创伤。
我虽然性子慢,但也细心,看B超不急不躁,于是就这么在超声科呆下去了。
02
一晃,我在这个单位十多年了,依然是那个边缘岗位的小透明。我估计我在这呆到退休也会有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反正我也不是现在才变成小透明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好像不值得被所有人看见。
记得有一次同学聚会后,我热心地送一位同学回家,但过后聊起来,那位同学居然完全不记得送她回家的那个人是我。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2019年6月前后,工作特别忙,本来科室就两个人,另一个同事手术请假一个月,这样一来就没人跟我换班了。
我一个人连轴干了大半个月,实在吃不消了,就跟领导反应。领导找了四个人帮我顶了四天班。结果到了月底发奖金的时候,我发现我多干了大半个月的活,怎么奖金跟上个月是一样呢。
我去问领导,领导说,不是帮你请了几个人嘛,他们的工资肯定要从你们科室扣吧?
我心想,总不能从我的那部分里扣吧,这么算下来,帮我顶班的四个人,平均每天的工资,比我还高呢。
我觉得不公平,想跟领导理论,可那时的我,就像茶壶里煮饺子,嘴里什么都倒不出来。明明我有理的事,我也表达不出来。
领导坚持科室的奖金只能这么分,我说不过他,觉得委屈,觉得悲凉,我连属于自己的正当利益都没办法替自己争取,我讨厌这个没用的自己。
这事算是不了了之了,可我的心却像扎进了一根刺,表面无恙,却总是隐隐的疼。
03
就这么压抑了半年,当年12月份,我从一个老同学那里得知了完形的《情绪体验工作坊》,二话不说就报名了,我觉得我的情绪迫切需要管理一下。
两天的课,虽然只是启蒙,但上完之后,我阴翳的天空中好像照进来一束光,原来云层之上是如此的绚丽美好。
我发现我这40年是白活了。
从没有人告诉我:
一个人的情绪是河流,不是冰川;
一个人的人生是原野,不是隧道。
小时候,我就是个提线木偶,被指挥着、安排着,但我已经40岁了,妈妈早就放下了手里的线,而我,已经习惯了做木偶,那根隐形的提线,在我心里。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豁然开朗的同时,也开始迫切想要改变自己。
记得在课堂里,老师问大家为什么来学习?有好几位学员说是因为犯愁孩子不听话才来的,我的回答令大家哗然。
我说:
“各位家长都希望有一个省心听话的孩子吧?
我曾经就是这样的孩子,可我现在过得并不开心。
尽管我早就结婚有了孩子,但我来学习是为了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虽然还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但我就是觉得,一直以来我活得并不是真正的自己。
就在我准备继续往下走时,疫情突然爆发,线下的学习不得不搁置。
直到半年后,我期盼已久的初级班终于要开班了。
这时,我面临着一个有点挑战的问题,我要向领导请假。
我发现,当一个人非常非常渴盼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变得有力量。
要是以前,我做梦都不敢一下子跟领导开口请四天的假。可我太想学习了,太想改变自己了,我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假请的很顺利。我的学习之路也由此走上了高速,我一路疾驰,走完了完形的系统课程。
04
完形的陈焰老师曾说过一句话,他说:
有一种幸福是允许自己痛彻心扉。
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眼泪止不住地流啊流。
以前的我,总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在家看妈妈的脸色,在单位看领导的脸色。
我常常感到悲伤,却又总是尽力遏止住自己的悲伤。
我怕被关注,怕被误解。还没来得及开口,内心已经酝酿出许多情绪了。
通过完形课堂里的种种体验、练习,我的身体像被打通了机关。心灵通透了,道理就不再仅停留在头脑。
正是通过不断的自我成长,让我体悟到:
我并非天生就是金丝雀,如果我愿意,我也有能力成为一只雄鹰。
以前禁锢我的,不仅是头脑里固着、封闭的信念,更是身体里积攒许久的情绪垃圾,是身上背负的“我不够好、我做不到、我不值得”的自我认知。
学习的过程就是看见自己的过程。
人生要走过很多路,有笔直的路,有弯路,有死胡同,幸运的人,会走上重塑自我的路。
现在每一天都路,都是我自己选的,现在的每个日子,都是属于我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我喜欢的我。
05
以前,认识我的人都会给我贴上“内向”的标签,奇怪的是,我在完形学习以后认识的人,都评价我是个“外向”的人。
我在这个单位十多年了,跟大部分同事也只有中午吃饭能碰个面,同事说以前的我跟人打了照面,只是低头笑一下就走了,而现在,她们会不自觉被我吸引,坐下来围在我身边跟我聊天。
嗯,我现在是单位里受人欢迎的知心小姐姐。
老同事不解地问我:“你怎么变得这么健谈了?”
我想,不单单是因为我看待事物的观点变了,更是因为我的状态彻底改变了。
以前的我,笑容总带着羞涩;
现在的我,笑得肆意灿烂。
连我去汇报工作,领导都诧异地说:“我认识你五六年了,我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我“不一样”了之后,我对自己的工作也有了新的认知。
有一次,来了一位70多岁腿脚有些不便的病人,一进来就很不屑地躺到检查床上说,“医生,检查!”我在电脑上一看,他钱还没付呢,于是提醒他先付钱。老人死活不肯,坚持让我先检查再付钱。
换做以前,我只能公事公办,不付款,系统跳不出下一步,我也检查不了呀。但那天刚好病人也不多,我说:“如果您愿意的话,把钱给我,我帮您去付款吧,您这么大年纪,也很折腾。”
当我付款回来,老人态度一下子变了,对我说:“医生,真是谢谢你啦。”
学医虽然并非我自己的意愿,但成长之后,我对这份职业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身为医者,哪怕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出一点点改变,治愈的不仅是病患的身体,更会温暖一颗心。
当病人由衷地说“医生,谢谢你”的时候,就是我最欣慰、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所以说,世界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灵是什么样子。
06
因为一直以来隐忍、压抑的性格,让我跟老公、孩子的关系从表面上看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我知道,真相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都有一道无形的墙隔着我们,让我们看上去很和谐,但缺少了亲密感。
儿子今年10岁,他在去年和今年分别画了两幅画,都说孩子的感知可以通过他们的画体现出来,也许这两幅画很好地说明了我们家的氛围吧。
这两幅画名字都叫做“家庭动物园”。第一幅画,儿子说上面是爸爸、奶奶和他自己,居然没有我——他的妈妈。
对比第一幅画,第二幅的颜色丰富多了。我属羊,老公属马,儿子属兔,图画里马爸爸和羊妈妈在说话,小兔子竖着耳朵在中间听。
我很感动,无需过多解释,这应该是对我成长最好的肯定了吧。
曾经,我觉得夫妻不吵架就是好的婚姻。
但某种意义来说,没有冲突,意味着两个人从来没有机会走进彼此的内心,因为冲突让我们看到彼此的需求,有冲突意味着灵魂的触碰。
并不是我们真的没有冲突,而是我们不懂得怎么面对冲突,要么吵要么忍。
以前,我想让老公跟我一起回娘家,都得靠强拉硬拽,现在我会尊重他的选择,不再因为他不陪我而心里不舒服,反倒他现在更愿意跟着我了。
我睡眠不好,以前老公半夜玩游戏的时候,我总是很火。最近一两年,也许我卸掉了情绪垃圾,精神放松了, 睡眠好了很多。我说:“老公,你放心玩吧,我现在一倒下就睡着了,你吵不到我的。”
当我变得强大而有弹性,以前被当做问题的问题,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时我早上买好早饭,老公还没起床,我干脆把早餐摆在他床头,说:“老公,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拿。”老公明显受宠若惊,嘴上却说:“你就装吧。”
我感觉,他是喜欢我这么“装”的。
婚姻里没有谁高谁低,只有以退为进,彼此涵容。多一点逗乐,就少一点斗气。
卡伦·霍妮在《我们内心的冲突》这本书中说:
所有人只要还活着,就有改变自己,甚至彻底改头换面的可能性。
这话在我身上亲身印证。但,这种改变的前提是,你愿意走出舒适圈,去学习你不曾接触的东西,并在其中不断练习、践行。
我的变化真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但我知道,我的改变还在持续,这是一种不断的自我超越。
现在回头想想以前的生活,我发现,其实每段不顺的日子都有一个彩蛋,这颗彩蛋的名字叫做成长,你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勇气去孵化它。
你呢?打开生活给你准备的彩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