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0

　　无限的死亡，加上恐惧和乍醒过来的感觉，使我脑子快要炸裂。

　　待理清头绪后，我径直地朝卧室走去，拉出躲在门口的何婷婷。

　　「听着，我来自未来，还有10分钟我们即将会死掉。」

　　「接下来我会拿出证据证明。」

　　何婷婷以为我在开什么新型的玩笑，笑着说：「好啊，我等你证明。」

　　我将冰箱里的蛋糕拿了出来：「这是你亲手做的蛋糕。」

　　紧接着我又钻到厨房灶台下方，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你丈夫路渊的牙齿生长秘方。」

　　当我将纸条掏出来时，何婷婷一改戏谑地调侃，而是一脸震惊又害怕地望着我。

　　看来，她是相信了。

　　我望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7分钟。

　　我又快速地出门将门口的备用钥匙拿回房间，一边让何婷婷赶快报警。

　　警察说还有15分钟他们就会到。

　　可是15分钟还是太慢了。

　　我突然想到何婷婷经常随身携带的改良型防狼电击枪。

　　只要被电到一下就能迅速昏迷不醒，但是为了不出人命，昏迷时间控制在一分钟左右。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我望着窗外的暴雨，嘴角微微上扬。

　　一个淋过雨的人，是扛不住电击的。

　　何婷婷的力气实在太小，因此我负责控住男人，她则保管着电击枪给那个男人致命一击。

　　我和何婷婷躲在卧室门口两侧，房间里所有的灯光全都关闭。

　　安静，黑暗。

　　俨然一幅没人在家的场景。

　　「叮」是电梯停靠在楼道的声音，看来他已经在附近了。

　　「咚咚咚」

　　「你好快递。」

　　夺命敲门声又在门外响起。

　　—

　　我和何婷婷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屋外的门把手在疯狂地转动，如同另一侧绑了马达一般。

　　紧接着是剧烈地撞门声，那凶狠的气势似乎随时都能破门而入。

　　但这是不可能的吧？

　　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个力量？

　　但很快我又被打脸了。

　　「嘭——」门真特么被撞开了！

　　我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咒骂声，如同恶魔低语般环绕在我耳边。

　　哪怕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死亡，可当我再次面对他时，血液如同凝结了一般。

　　我望了望同样紧张的何婷婷。

　　对，我不能退缩！

　　我还要保护好闺蜜！

　　上次让她独自面对危险时，我就已经没脸面对她了。

　　哪怕她现在还站在我面前，我也要为上次抛弃何婷婷的选择而赎罪。

　　「呼」沉重的喘息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哪怕势在必得，

　　我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手脚早已被汗浸湿。

　　呼吸声停在了卧室前。

　　「吱呀」门被推开了。

　　「快！何婷婷！」我急忙控制住男人，招呼着另一侧的何婷婷电击他。

　　可突然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酥麻酸痛如被电击了一般。

　　电击？

　　我看见何婷婷正拿着电击枪，原本该对准男人的地方却指向了我。

　　她笑得极为恐怖，嘴角上扬的弧度只能用怪异描述，就这样笑眯眯地看着我倒下。

　　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21:00

　　我再次从门口清醒。

　　「哈，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敢相信何婷婷就这样背叛了我。

　　我死死地摁住太阳穴蹲下，脑子像是要炸裂了一般，一直闪烁着何婷婷背刺我的画面。

　　我不能理解何婷婷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难道说？

　　脑海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们是合伙起来骗我的。

　　何婷婷竟不惜让那个男人把自己打残晕过去，也要获取我的信任。

　　哈，究竟是为什么！

　　他们到底想在我这得到什么！

　　脑子快要炸裂，一时之间我理不清所有线索的关系。

　　索性就闭上眼放弃思考，既然如此，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吧。

　　我如同往常一样进入卧室。

　　「surprise！」

　　我强牵出一丝笑意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周年快乐。」

　　在何婷婷端出蛋糕的间隙时，我偷偷拿出何婷婷的安眠药。

　　从第一天认识她时，她就保持着这个习惯，全依靠安眠药她才能够睡着。

　　为了提高效果，我疯狂地往里面加大剂量，哪怕致死我也无所谓。

　　反正还会有轮回，多试几遍总能行吧。

　　「你渴了吗？」我端着水杯不着痕迹地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刚好渴了啊。」何婷婷笑眯眯地接过水。

　　一饮而尽。

　　我若无其事地坐在她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观察着她的举动。

　　「啊不知道怎的，明明刚睡过一觉，现在又困了。」

　　「sorry啦，等我小睡一会儿再一起吃蛋糕好嘛。」

　　何婷婷笑得很甜，但我却看着恶心。

　　我强忍着想呕吐的*，笑着点头：「好好睡一觉吧。」

　　 21:05距离*人魔到来还有5分钟。

　　我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理了理头发，揣着电击枪径直走向电梯口。

　　「守株待兔」

　　还有一分钟。

　　我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1逐渐递增。

　　我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随着数字越来越接近14，我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厉害，眼里几近疯狂。

　　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兴奋。

　　暴风雨即将来临。

　　—

　　 10

　　 11

　　 12

　　数字不断跳动着。

　　这时我突然很想玩一个游戏，名字叫猜猜凶手在哪个电梯。

　　你问我赌注是什么？

　　赌注当然是我或者他的命。

　　我选择了左边的电梯。

　　因为当我站在左边时，我的右眼皮正在狂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在心中冷哼，「我只相信我命由不由天。」

　　 14

　　「叮——」电梯停在了14楼。

　　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我得意地用脚踩着晕倒的男人，

　　我赌对了。

　　很快我便从他身上搜出两幅手铐，一个铐着男人，另一个铐着女人。

　　—

　　「啊，有些无聊。」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两人的醒来。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抄起厨房的菜刀狠狠地插入男人的小腿上。

　　为了不让男人大出血立马死去，我尽量避开大动脉，一刀一刀地捅下去。

　　其实第一刀的时候，男人就被疼醒了。

　　他也会像猎物般苦苦哀求着我吗？

　　只可惜我此时并不想听他的垃圾话，

　　直到一刀一刀，将自己所受的伤害全部还回去时，我才揉了揉早已发酸的手腕。

　　「说，为什么要闯入我家。」我抚摸着沾满鲜血的刀锋，冷冷地问着他。

　　「我就是一个送快递的啊！」男人凄厉地惨叫着。

　　我懒得理会他的谎言，只是拿起小刀继续往他的身上划着，男人顿时慌了神。

　　「我只是为了报复何婷婷，跟你真的没有关系啊。」

　　还不老实，我继续加大了惩罚力度。

　　或许是我的神情过于疯狂，男人见状顿时老老实实地开口交代了。

　　「我说我说！」

　　—（男人的回忆）

　　我叫肖川，也是一位专门做假牙生意的人。

　　我在这所城市里已经开了好几年的假牙店了，老字号生意自然兴隆火爆。

　　就在前两年，附近不远处开了一家新的假牙店，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几个月后，我的老顾客都逐渐不再找我定制假牙时，我才意识到危机。

　　我的大批客流量正在流失！

　　我装作顾客从那里购买了一幅假牙，寻找着它的过人之处。

　　可当我拿到它时，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这成色！和真牙几乎一模一样！

　　我开始分析它的成分，就在等待成果的时候，我得知他们家的假牙一个月只能订做四个。

　　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他路渊能忍住不做多余的假牙来赚钱的原因。

　　直到化验结果显示，假牙与真牙的成分完全匹配！

　　「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他哪来这么多的真牙可以采摘？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背后不简单。

　　于是我便天天潜伏在他的店附近，皇天不负有心人。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看见路渊正鬼鬼祟祟地翻着附近的草丛，一旁还放着一个碗里面似乎乘着什么，黑糊糊的。

　　这时，路渊掀起了一块木板，他就这样端着碗沉了下去。

　　我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待着路渊回来。

　　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他又掀开了木板，一手端着空空如也的碗，一手小心翼翼地将杂草堆在木板上。

　　这让我更加确定路渊在干一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待确信路渊已经离开后，我从粗壮的树干后走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寻找着那块木板。

　　很快，我发现并打开了它。

　　一条地道正呈现在我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恐惧让我望而却步，可好奇心又驱使着我下去。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我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脚下的台阶。

　　很快便到底了，但眼前的一幕彻底将我吓傻了。

　　我看了一个骨瘦嶙峋的女人，她的嘴巴已经烂的血肉模糊，里面的牙齿仿佛在吞噬着她的营养，横冲直撞野蛮地生长着。

　　她似乎很久没洗澡了，周围散发着阵阵腐臭难闻的腥味。

　　我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捂着口鼻，小心地走到女人面前发出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

　　「他一直在用你的牙齿做假牙是吗？」

　　女人垂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了气若游丝的声音：「帮我…」

　　「什么？」由于女人的声音实在太小，我只得稍微凑近她一点来听清她的话。

　　「帮我逃出这…」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就告诉你他的秘方。」

　　秘方？

　　虽然女人并没有完全告诉我秘方关于什么，但我也隐约猜到了是关于牙齿生长的秘密。

　　我本不愿趟这趟浑水，但金钱的诱惑使我恶向胆边生。

　　就在10.25号，我策划了一场谋*。

　　—

　　「所以，你和何婷婷联手*了路渊？」我挑眉望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点点头，随即又愤恨地望着一旁还未清醒的何婷婷：「我将她救出来后，她竟然出尔反尔给我了一张假秘方！等我发现时，她早已乘上地铁走了！」

　　恩，有趣的故事。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的话，恐怕真被他那真情实感的表演所蒙蔽了。

　　我也并没有直接拆穿他的表演，而是走向到了何婷婷旁边，拿着电击枪有一下没一下的电着她。

　　当然，我把功率调小了。

　　不然怕是会错过一处好戏呢。

　　很快何婷婷就被电醒了，她先是甩了甩发胀的脑袋，等她发现自己的处境时，

　　何婷婷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无辜的神情望着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被铐住了？」

　　我冷笑一声，拿起他们的手指分别摁在了指纹识别位置。

　　手机界面都停留在了消息界面。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将聊天内容甩在桌上，翘起二郎腿静静地欣赏着他们的表情。

　　「都不说话是吗？那就我来阐述真相。」

　　—（真相）

　　何婷婷确实给了肖川一张假的秘方，跟随我离开了那座牢笼。

　　一开始她可能真心实意地把我当作所谓的救赎了，直到…

　　直到一周前肖川发现了她的踪迹，并拿路渊的死作为要挟。

　　这一次肖川加大了砝码，他不仅要那个秘方，他还要何婷婷继续当作培养皿。

　　只要何婷婷不乖乖听话，等待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监狱生活直到死去。

　　何婷婷不可能选择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窖，也不可能选择坐牢，那和囚禁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她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因此才有了这一场戏，

　　为的是秘方，以及沦为新一代培养皿的我。

　　—

　　见事情败露，何婷婷也一改往日温柔胆小的样子。

　　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了起来，眼中尽是疯狂：「你为什么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呢！」

　　「反正你已经救了我一次，干脆替我献身第二次不好吗！」

　　啊，心情烦躁，她怎么能将我的好心当作理所应当。

　　我不耐烦地舔了舔刀尖，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十一点整。」手机里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播报着时间。

　　还是第一次活到了十一点，但我却毫无欣喜可言。

　　我按耐着内心汹涌的怒火，一下又一下地发泄在肖川身上。

　　起初他还会大声惨叫，慢慢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肖川死了。

　　时间还在继续。

　　正当我欣赏肖川的死状时，耳边传来了何婷婷的叫嚣声。

　　「*了我啊，有本事你*了我！」何婷婷见我*了人也丝毫不害怕，依旧我行我素地挑衅着我。

　　呵，真当我不敢下手。

　　或许打破轮回的关键就是*了这两个人！

　　我猛地抄起小刀朝她心脏刺去，何婷婷刺耳的噪音也瞬间戛然而止。

　　可奇怪的是，她死时又面露当初背刺我时的诡异微笑。

　　头皮发麻。

　　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功活了下来，成为最大的赢家！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手机上的时间正在疯狂跳动着，我的太阳穴也随之疯狂跳动。

　　直到时间停在了「2022.10.25」。

　　—（结局）

　　或许你们也认为我成功打破了轮回吧。

　　但世界上哪来这么多的时间轮回呢？

　　一切不过是虚幻罢了。

　　算起来，我已经呆在这逼仄的地窖里已经有一年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