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娃洞出来，我仔细看了下另一个出口，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古时的墓洞？”我前些年去十三陵看了些皇帝的陵墓，觉得他们的地宫，比我们现代的很多楼房可是高达宏伟多了。

从金娃洞出来，我就连续钻了十六七个石洞，这时我更愿意相信这些都是古时的墓洞，而不愿意相信这是人长期穴居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把这些洞打开的，我们不得而知。当然，有人说这里是屯过兵的，我也相信；有人说这里是祖先避过兵灾匪祸的，我也同样相信。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他们可以把自己捧上天，也可以把自己掼下地。当处境很好或红得发紫时，他们就金贵得要命，惧怕鬼神得要命；一旦外界敌人危及到生命时安全，跟死人也共处了，甚至把死人叠在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我们一边惧怕着鬼神，一边轻视着鬼神。举例来说，仇恨来时，我们可以掘墓鞭尸，挫骨扬灰；当财迷心窍时，盗墓贼什么墓都敢盗，也不怕厉鬼追魂索魄；文革破“四旧”时，不知道多少菩萨被我们拉下神坛，断头毁脖，石头的菩萨铺了道路，木头的菩萨烧了烤火。今天，我们仓廪实，知了礼仪，懂了敬畏，然后大肆造神，很多事不做了，很多地也不去了——这倒也是好事，一个民族不懂得敬畏，就会做出很多惊天荒唐事出来！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