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天,遍布天山南北166万多平方公里,一个名叫“兵团”的部族,他的250万人众和许许多多从那个年月走过来的“老兵团”,还在等待着另一个人。
他自1966年离开新疆,至今已有27年,从1980年仙逝京城算起,也已13个年头。
(电视剧沙海老兵剧照)
在兵团老兵们和“老新疆”的心里,他的形象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被淡忘,反而因这一方水土的壮丽历程,被诗化、雕塑得更加高大、挺拔、亲近了。在他们的生活中,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张仲瀚。
今天,他终于随同王震将军魂归天山。这是将军的遗嘱:“仲瀚无儿无女,和我一起回新疆吧!”
这更是他的夙愿,早在1949年秋天,王震问张仲瀚是想去新疆呢,还是随贺老总南下入川?张仲瀚选择了前者。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张仲瀚对王震将军,对探视他的好友故旧都说过:“如果我一生中有过最伤心的事,那就是迫使我离开了新疆。”
生不能还,魂归天山。
飞机飞越天山。沙海边的老兵扬起头颅,向着长天致军礼。他们一遍遍呼喊:“司令员!您回来了!政委!您回来了!又和我们在一块儿了!”
银燕飞临石河子绿洲。这是您梦牵魂绕的地方。
一捧骨灰,一捧花瓣,飘飘洒洒,回归绿洲大地的每一块田垄,每一方阡陌,每一条河流……融入新城和每一道绿树垂荫的街巷……
老兵们的司令员没有回到湖南浏阳,那是他亲人最多的故乡;他没有留在北京,那是他一生中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他没有留在穿山越岭的鹰厦铁路,海南岛,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北大荒。
老兵们的政委没有回到河北沧州崔尔庄,那是他祖脉绵长的故乡;他也没有留在北京,那是他人生最后落脚的地方。
不散的灵魂,选择了边远的新疆。
苍天有灵,大地动哀,纷纷扬扬的清明雨寄托着沉重的哀思和怀念。
天山,天赐之山——
雄奇俊美的骨架,定位高天阔地的新疆。
钟天地灵气,聚日月光华,纳百川魂魄,育一方生灵。
以百万年的历史,见证沧海桑田,西域古今。
今天,浩浩云海环揽巍巍雪峰,银装素裹,承接英魂。
一捧花瓣,一捧骨灰……
如果必须生一千次,
我愿意生在这个地方,
如果必须死一千次,
我也愿意死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