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千金,被真公子报复。
死后第四个月,真公子问管事:「姨娘生了没有。」
管事跪下:「姨姨的坟头已经长草。」
真公子不信,去了庄子,证实我确实已逝,他长跪我的墓前。
我呵呵,生前不珍惜,现在何必来装深情。
1
那一天,是我的及笄礼。
本该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一天。
身为侯府嫡长女,也是爹娘唯一的子女,我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八岁就封了县主。
娘亲还说,皇帝舅舅承诺,待我成年,就封我做郡主。
娘亲是长公主,为了我的及笄礼,准备了一月有余,甚至请了皇后前来。
爹爹为了给我寻礼物,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
可是到了正日子,爹娘都不在侯府,重要的宾客,也没有前来。
我等到暮色西沉,才等来一脸笑意的爹娘,以及他们的儿子。
我是假小姐,爹娘带回来的才是真公子。
自此,慈爱的爹娘便对我视而不见,只顾着照顾真公子。
我向来骄纵,对下人也并不和蔼,下人们见菜下碟。
以前各种巴结我的下人,现在谁都敢骑到我头上。
「还以为自己是小姐呢,不想吃剩饭你可以走呀!」
「还想用炭火,真把自己当侯府嫡小姐了!」
我向来是个不吃亏的主,无奈我的身份,实在没法硬气。
我准备离开侯府。
那位才找回来三天,已经被封了世子的真公子陆之州,却拦下了我。
「那个家就是龙潭虎穴,妹妹还是别回去了,爹娘,我想留妹妹下来,您二位没意见吧。」
养父母连连摆手:「没意见、没意见!」
他们觉得亏欠了儿子,就算是让他们摘天上的星星,也会毫不犹豫,何况只是把我留下来。
侯府并不缺钱,多养我一个人,并不会有什么负担。
2
我还在犹豫,陆之州直接把几个对我不敬的下人抓来,把他们赶出了侯府。
他当众宣布,我是他的妹妹,谁对我不敬,就是对他不敬。
我的院子重新又热闹起来。
不管是吃食,还是各种份例,都恢复如前。
除了我改认回亲生父母,除了我对养父母的称呼变了。
一切似乎还是一样。
但是又不一样了。
特别是我一出门,大家都会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就是侯府那个假千金。
以前排着队请我的各种宴会,现在都排着队请世子哥哥。
陆之州说要带我一起去。
我拒绝了。
上赶着去别人宴会的事,我做不来。
我不去,陆之州就不去。
宴会主人纷纷猜测自己哪里得罪了新出炉的世子。
他们大概没人会想到,世子只是为恼怒他们没有请我这个假千金。
陆之州只要一出门,回家必不空手。
给我带回来各种吃食、饰品,或者是布料。
没人的时候,巧巧会跟我说:「小姐,世子哥哥真是大好人,明明他是最有理由恨小姐的那个人,却仍对小姐这么好!」
可不是吗。
十五年以来,我替他在侯府享福,吃山珍海味,吃绫罗绸缎,他替我吃苦、挨打。
他却不恨我,反而对我这么好。
让我觉得很不真实。
不过我很快就没有心思想陆之州了。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姑爷成亲了!」巧巧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她说的姑爷是顾宴,国公府大公子,跟我有婚约,原本两家约定,等我成年了,再商量嫁娶的日子。
没想到他现在成婚了,作为未婚妻的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3
在得知自己并不是侯府真千金之后,对于跟国公府的亲事,我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我以为顾家会来退亲。
结果顾家并没有来。
顾家不退亲,他家直接另娶。
听闻消息,我都要被顾家的*操作气笑了。
停妻另娶,稍微要面子的人家都干不出来这事,更何况是堂堂国公府。
对此,我本想当作不知道。
毕竟我的身份尴尬。
可是陆之州却不答应。
他说:「惜惜,你越退步,别人就越会欺负你,你得硬气起来,别人才会怕你。」
我深觉有理。
我请他带我去国公府。
让我没想到的是,陆之州亲自驾马车,带着我闯了国公府大公子顾宴的婚宴。
国公府大公子躲闪不及,手臂受伤,血洒喜堂,新娘当场吓晕。
我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巧笑言兮:「还请国公爷为小女主持公道,贵府大公子结婚,我这个三媒六聘的未婚妻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请问这是否合理?」
国公爷抖着花白胡子:「你你你……」
世子哥哥挡在我的面前:「国公爷,我们是来退亲的,不像某些人不识礼数。婚约在身,就与其他女子成婚!」
某些人,自然指的是顾晏,甚至整个顾家。
郑国公老脸通红:「世子你听我解释!」
陆之州挖了挖耳朵:「国公爷,有什么事,您可以去圣上面前分说。今天,我们不是来吵架的,请退还我妹妹的庚贴!」
4
等到拿回庚贴,陆之州进了趟宫,将国公府大公子告上御前。
当今天子最是守礼,听闻国公府大公子顾宴一夫许二妻,直说滑天下之大稽。
当即大怒,不仅申斥了顾宴礼乐崩坏,撸了顾宴*的职位,还表示顾宴永不得重用。
国公府请封顾宴为世子的奏章,也被打回。
就是顾宴那个已经嫁进国公府的妻子,也被天子说是无媒苟合,妻降为妾!
顾宴与世子之位绝缘,又因为妻降为妾之事,得罪了有权有势的岳家。
他悔恨大哭,跑到侯府来求原谅,甚至还想再次求娶我。
我直接一盆洗脚水泼过去。
「滚!」
原谅是不可能的。
凭我的身份,豁出脸面去国公府闹,肯定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顾宴被泼成落汤鸡,骂骂咧咧地走了,嘴里嚷着:「还真把自己当侯府嫡长女、皇上亲封的县主呢!谁不知道就是一乡野丫头。」
我呵呵。
当初求娶我的人甚多,只有顾宴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想到我还没嫁,就出现这种恶心事。
他敢这么做,不过是看我如今落难罢了。
我再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觉得侯府不是我久留之地。
可是我又该去哪。
亲生父母给我写了信来。
丝毫不提接我回家的事,反而关心我的婚事,还说我若结婚,必须得多少聘礼。
不难看出,在他们心里,我还没聘礼重要。
也就是这个时候,陆之州抱了十数卷画像过来。
说是让我挑一个喜欢的,来当夫婿。
5
我随便展开一卷。
是见过的,郡王府世子,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已经是*统领,在天子面前,也是挂得上号的。
就算我仍是侯府嫡长女,也不一定有资格与他结亲,更何况我如今的身份。
我兴趣缺缺,把画像全部还给了他。
「世子哥哥,不是我妄自菲薄,你就算是要帮我找,也找一些门当户对的,这些公子哥儿,我一个也高攀不起。」
虽然侯府上下都称我为小姐。
可出了侯府,大家都知道,我是假小姐。
鱼目不能混珠。
陆之州拧了拧他那好看的眉:「惜惜,你只管选!你选中了谁,剩下的做哥哥的搞定。」
我扑哧笑了。
「哥哥,又不是土匪抢压寨夫人!哥哥须知,强扭的瓜不甜。」
陆之州这才作罢,要离开的时候,他说:「惜惜,我心悦你!」
我呆若木鸡。
他说他不逼我,我可以慢慢考虑,他会用时间证明他的真心。
一晃就是三年。
陆之州说到做到,他三年如一日地对我好。
除了每次我提到想去看亲生爹娘,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迟。
要么说我爹娘势利眼,都没给我写过信,肯定也不想我。
要么说路太远,外面不太平,他不放心。
要么说再等等,等他空闲了陪我去。
我等着,等着他空闲的那一天。
只是他总是很忙,他的皇帝舅舅有意重用他,把他培养成下一任君主的左膀右臂。
就算是忙,他也从来不会疏忽我。
各种珍奇像是不要钱一样,往我的院子送。
天子赏他的银霜炭,他也全部送来我的院子。
就连我的养母,长公主,都吃起我的醋,说他这个儿子,对我比对她好。
我不是顽石,孰能无情。
我点头那一刹那,陆之州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载星河。
为了避嫌,我搬出侯府,住进了离侯府两里外的一处两进宅子。
陆之州给了我三房家人照顾我起居。
他说女子不能没有嫁妆,把他自己的全部私产都给了我。
他给得毫不手软,那些私房,几乎是侯府一半产业。
他说:「惜惜,虽然你爹娘不作为,我不想让你受丝毫委屈。」
那些日子,我沉浸在即将成婚的幸福中。
6
陆之州样样要给我最好的,成亲的喜服,原本我是想自己绣,陆之州却说他找了皇帝舅舅,请宫里的绣娘日夜赶制。
别人成婚要有大雁,他就亲自去了京郊打雁。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直到成婚当日。
先是喜服不见了,我只得借了巧巧穿过的喜服。
接着是到了吉时,迎亲队伍却没到。
过了两个时辰,才有一队人马,带着一顶小轿来了,新郎没有来,管事说陆之州受了伤,只好捉了只大公鸡代替。
听到陆之州受伤,我担心还来不及,并没有深想。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人偷懒,连喜乐都没有人奏。
拜堂的时候,陆之州仍是没有出现,与我拜堂的,仍是那只大公鸡。
直到送入洞房,我仿佛被人遗忘,新郎没有来,也没有其他人管我。
可是明明,我听到远处有喜乐声不停。
明明我听到欢笑声不断。
那一晚,我一直坐着,等陆之州来揭盖头。
但是一直没有等到。
隔日,到了新媳妇进茶的环节。
我才发现。
新娘并不止我一个。
或者说,陆之州的新娘并不是我。
他娶了顾家二小姐为妻,而我,则是作为妾被他纳进来的。
因为与顾宴退亲的事,顾家二小姐向来与我不对付。
从此以后,我要顾家二小姐手下讨生活,艰难可想而知。
我问陆之州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把我推倒在地,红着眼嘶吼:「楚若惜,我把你捧得越高,不过是想你摔得更狠。你凭什么以为,你爹娘让我吃了那么多苦,我会轻轻揭过?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他露出手臂,露出一条条疤痕,还有几个像是烟头烫出来的伤,他笑得有些疯狂:「你看看,都是你爹烫的,而你娘是帮凶。再看看我这腿,发现没,跛的。」
原来他平时走路慢,就是不想别人发现他是个跛子。
7
一夕之间。
我从天堂跌入地狱。
我不想做妾。
我曾心比天高,就算是做人正妻,还要求对方不能纳妾。
可是现在,我却成了那个妾。
宅院深深,陆之州派了人看严院子,不准我出门,也不准我和巧巧与外人有接触。
陆之州的正室顾二娘与我不对付,每天想方设法找我麻烦。
她把我叫过去,让我在烈日去给她在荷花池里捞莲蓬。
更是趁我不注意,把我推进水中。
看我在水里浮浮沉沉,巧巧在岸上大哭,即使她不会水,也试图跳下来救我。
但是顾二娘命人拦住了她。
「夫人,求您救救姨娘。」
顾二娘同她的下人们笑得张狂。
还是路过的长公主听到动静,令人救了我。
事后,长公主把人叫到一处。
「说说吧,怎么回事?」
顾二娘急急开口:「娘,是妹妹自己为了表忠心,要给我摘莲蓬,我也跟她说了,让下人去摘就行,她偏偏要自己去摘,还掉了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我跪着,她坐着。
毕竟,她是世子夫人,我不过一个妾。
巧巧为我鸣不平:「不是的,老夫人,是世子夫人让小姐去摘的,也是世子夫人不让救小姐!」
长公主还有没说什么,顾二娘立即竖了眉:「大胆,主子说话,你这个小丫鬟就敢插嘴,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她让人把巧巧拉下去打,我急红了眼,求长公主:「娘,您救救巧巧,巧巧只是担心我。」
曾几何时,只要我提要求,长公主就一定会满足。
而现在,我跪在她面前,她却只是有些迟疑。
我顾不得面子,重重地磕头:「娘,巧巧当初还是您给我的,您看在当初的情分上,饶了巧巧这次吧。」
长公主明显有些动摇。
正在这时,陆之州赶了过来。
8
陆之州不问青红皂白,站在了顾二娘那边。
对于巧巧,他直接让打死了事。
我大急,求他饶过巧巧一命:「世子,您放过巧巧,我再也不会对夫人有半分不敬了。」
我的额头磕得砰砰响。
巧巧扑过来抱着我:「小姐,别磕了,头都破了。巧巧以后不能再服侍您了,您顾好自己。」
巧巧言毕便要撞柱,却被陆之州踢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陆之州睥晲着我们主仆二人:「行吧,看在楚姨娘的面子上,饶了巧巧。不过对主子不敬的奴才我们侯府是不敢再要了,把她赶出去。」
巧巧被赶走,甚至没来得及拿一件换洗衣服。
我正式成了孤家寡人。
陆之州掐着我的下巴:「楚若惜,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陆家!」
陆之州走后,顾二娘更是耀武扬威。
没了巧巧,我的日子更是难过,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我给亲生爹娘写了信,拿出仅剩的珠钗,请送饭的人帮我把信寄出去。
我不求他们救我出去,只求他们能来见我一面。
没想到的是,信给出去不到一天,陆之州闯进了我的院子。
他嘲笑我对那对禽兽父母还有妄想。
看到信被他截住,我觉得再也没有希望见父母了。
他断了我的念想,我骂他才是禽兽。
我的态度惹怒了他。
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甩到了床上。
在这个白日,对我做了本该洞房花烛夜做的事。
我抵死不从,甚至摸出了藏在枕头下面的剪子。
他不以为意:「巧巧的命你还要不要?虽然她现在出了府,我可一直派人跟着她,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一滴泪流下,我停止挣扎,剪刀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9
隔天,陆之州心情大好,大方地让我把信寄出。
两个月后,我收到了亲生爹娘回信,却是责问我成亲没通知他们。
得知我当了小妾,他们让陆之州把我的卖身银子给他们。
虽然我现在名义上是陆之州的妾,毕竟没有签过正式的卖身文书。
如果哪一天,我能逃出去,还能找官府告陆之州。
如果陆之州给了卖身银子给我爹娘,那我就会变成名正言顺的妾。
陆之州更好拿捏我了。
在我身陷沼泽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狠狠地踩了我一脚,让我越陷越深。
我心若枯槁,万念俱灰。
我求长公主给我建个小佛堂,可是佛祖也救不了我。
我日日忧思,终于病倒。
正室顾二娘不肯给我请大夫。
我也无所谓。
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如果我是病死。
陆之州就没理由找巧巧的麻烦了吧。
把我养大的爹娘,对我视而不见。
亲生爹娘只想要我的卖身银。
我心中唯一的光,陆之州,视我为仇敌,对我百般为难。
只有巧巧,对我是真好,我不能连累她。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着,今夕不知何夕,某一天,我悚然惊醒。
我发现一件可怕的事。
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
我跟陆之州弄成这样,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我并不想要他的孩子。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不想就不会来。
10
在我缠绵病榻的第十天。
陆之州再次心血来潮,来了我的院子。
看到我病倒,他大笑,轻蔑地说:「楚若惜,你别装病,装病对我没用。就算你装病,我也不可能放你出府,你就准备老死在侯府吧。」
他就这样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
感觉生命一点点抽离。
我觉得很好,我终于解脱了。
我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被苦醒的。
中药的味道太难喝了。
陆之州一脸高兴:「若惜,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想通了,你帮我生下孩子,我们好好过。」
没有死成,我很失落:「是!」
陆之州摇头,显然对我的态度不满意。
我苦笑,我难道还要我三拜九叩,感激涕零?
大夫说,我的心情不好,影响到了孩子,提出让我换个住所。
我看了大夫一眼,低声问:「你是夫人的人?」
大夫手忙脚乱,很慌乱,偷偷觑陆之州,发现陆之州没注意他,松了口气,才放下心来。
看来顾二娘并不想让我的孩子生下来。
我没有点出大夫的身份,只是说:「也好!」
我去了庄子。
庄子正是当初陆之州给我的私产之一,让我放在嫁妆单子上的。
现在看来,不过只是个笑话。
当妾的能有什么私产?
等我嫁进陆家,私产还不是全部要交到他的手上!
想到我当时傻傻地觉得以后一定会幸福,我恨不能敲醒自己。
如今是悔之晚矣。
11
住到庄子上的好处是,我离陆之州远了。
而且顾二娘的手也伸不过来,没法找我的麻烦。
庄子的环境清雅。
我每天吃好睡好,可是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
我知道,肯定是安胎药的原因。
巧巧偷偷来看过我。
我们主仆俩抱头痛哭。
她已经嫁了人,除了男方比较穷,还有一对残疾公婆,日子过得还好。
我拿了一个金手镯给她,让她好好过日子。
我以前的首饰,要么被陆之州或者顾二娘要走,要么在日子艰难的时候,用来换了吃食。
这个手镯是我*后,长公主赏的。
长公主要赏的,原本是一个翡翠的,我请长公主换成金子的。
长公主说我俗。
我呵呵,像她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没有钱的难处。
我曾因为不想吃下人送来的馊饭,把一个馒头分成三天泡水吃。
而那个时候,长公主养的那条狗,一天要吃掉三斤肉。
我让巧巧别再来看我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巧巧却坚持说:「小姐,我还会再来的。我看您现在也不缺吃食,下次我做点小孩子衣服给您带过来。」
我没跟她争。
我从小身体不好,久病成医。
我现在每天喝的补胎药里被掺了东西。
会让我的身体虚弱,保不住孩子。
可是我却不想管。
要怪就怪孩子命苦,投错了胎。
与其把他生出来,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别让他出生。
12
*五个月的时候,陆之州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跑来庄子来住。
美其名曰,陪我待产,还对我献殷勤。
看到我喝中药,说太苦了,让大夫换。
大夫一脸为难,显然怕不好跟顾二娘交差。
我拿过碗一口喝尽:「良药苦口利于病。再说,比起我吃过的苦,这一点小小的苦味,微不足道。」
陆之州有些尴尬,干巴巴地保证:「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可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的保证,我是丝毫不敢当真。
我:「你现在又有什么目的,我已经被你踩落尘埃,这样只会让我想起那三年,恶心!」
陆之州被我气走。
这是我跟他见的最后一面。
三天后,我大出血,孩子没了。
我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