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我拦了长公主的轿子。
从此,我成了雕花楼里最出色的*手。
十三岁,我晕倒在尚书府门外,我那爹不得已认了我。
尚书夫人想要将我送予赵王为礼。
我顺水推舟,离开尚书府,做了个舞姬。
尚书府名声大损,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后来,长公主起事,我*了无数人。
「十六,处理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刀锋上的血映出了红光,激得我眼前一阵昏暗。
不过一炷香,承直郎文府三十六口人无一活口。
雕花楼出手,从无失手。
瓢泼大雨洗去了屠戮之后的血腥,也让我慢慢恢复了神智。
这些年,*的人太多,我也患了病。楼里的兄弟们给我取了外号,绝衣。
十三拉着我去向长公主复命。
雕花楼里的*手,都是长公主养的死士。死契已签,生死由天。
雕花楼一共十六名死士,唯有我是主动求上门的。
八岁那年,我阿娘死后,我在街上流浪。
长公主游街,我拦了她的轿子。
那时,长公主珠光宝翠在头,华服罗裙加身,轻挑轿帘。
我没有丝毫畏惧:「公主殿下,求您收了我,我什么都能做。」
她没有答话,目光投向了路旁一条被拴着的黑犬。
我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手起刀落,剁了那狗头。
……
就这样,我被带回了公主府。
后来,我便同雕花楼的*手一同训练,为长公主铲除政敌。
雕花楼里的人,只知道十六。
雕花楼外,我还有一个身份,京都尚书府庶女,晏南春。
十三岁那年,在长公主的安排下,我晕倒在尚书府门前。
为了他的官声,我那爹终于不情不愿地认了我。
只因我是外室所生之女。
晏家乃世家大族,世代为官。
晏甫十七岁时,被外放至平州为官。途中遇上了匪贼,受伤跌下悬崖未死,被我阿娘所救。
我阿娘是个歌妓,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她上山采药,捡到了晏甫。彼时晏甫重伤昏迷。我阿娘花费了不少银子,日夜照顾,终于将他救了回来。
晏甫醒来后,对这个仗义相救的女子动了心。
就这样,我阿娘与晏甫定了情。晏甫在平州为官,我阿娘成了他的外室。
晏甫承诺,回京后便禀明父母,收我阿娘为妾。
我阿娘对晏甫一往情深,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
三年后,晏甫回了京,可晏老太公和老夫人却死活不肯接受我阿娘入府。只因她是歌妓出身。
晏甫无奈,只能将我阿娘和孩子安置在一处外宅中。
后来,晏甫娶了安锦侯的嫡女王氏。王氏泼辣不饶人,逼着晏甫将我阿娘和孩子赶出了京都。
王氏嫁入晏府三年,只育有一女,而府上的姨娘亦无所出。
晏老太公为了晏府香火不断,便抢走了我的阿兄。
我阿娘哭得肝肠寸断,却无计可施。
我六岁时,阿娘带着我回了京都。她总会偷偷去晏府门前,期望能见到我阿兄。
有一次,我阿兄独自一人在晏府后门的小巷子里踢球,阿娘带着我到他面前,那时,我阿兄已经八岁了。
「华儿,这是你妹妹小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经常带着妹妹一块玩呢。」
我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站在晏南华面前。我瞧见了他眼里的嫌弃与厌恶。
我没有开口,阿娘想要去拉晏南华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哪来的乞丐,快滚开,否则我叫人了。」
回家后,阿娘一边哭,一边洗衣。
后来,她还是会带着我偷偷去晏府门前看,只是再也不敢叫晏南华发现。
一年后,阿娘死在了院子里的枯井之中。
2
十三捧着一只烧鸡,来到我面前。
「十六,快吃,今晚一定累坏了。」
十三是雕花楼里我最好的朋友,他与我同岁,是个孤儿,自幼便在雕花楼长大。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和脸上挂着的笑容,让我以为他并非这楼里的*手。
可后来一同执行任务时,他却挡在我面前,不让血溅到我身上。
他武功高强,刀法精湛且快,一击毙命。
楼里的人都说,十三是这楼里最好的*手。后来我来了,我比他更疯,更狠。我从无恻隐之心,*得越狠越好。
绝衣的称号也由此而来。
我对十三说,我死后定要入十八层地狱,但我绝不后悔,也永不回头。
十三笑着看我:「十六,入地狱时我也会牵着你的手。」
天快亮了,我得回晏府了。
这些年来,我在晏府扮演着一个乖巧庶女的形象。
晏府收了我后,仍是认为我的身份肮脏。老夫人做主,让梅姨娘做了我的庶母。
入府那日,王氏警告我:「你若是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庶女,将来我自会给你挑个下人匹配,你也不必同你亲娘那般,做那低贱的外室。」
她瞧我一副卑贱的样子,似是十分顺心。
我在府上的存在感极低,王氏平日里也不大想得起我。
晏甫除了入府那日瞧了我一眼,便再也没有看过我。
晏南华来找过我一次,给我带了些书本:「我知你不识字,但平日里最好也学些道理,若想在这府上活下去,就要老实些。」
他如今是尚书府的嫡长子,身份尊贵。王氏是他的母亲,待他不薄。
我瞧着那些书本,冷笑道:「既如此,那便多谢兄长了。」
他沉沉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似是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扬长而去。
我回到房间,刚换好衣服。
丫鬟宁宁便敲门进来了:「二小姐,夫人让你换好衣服去前厅。」
宁宁手中的托盘正放着一套橙色裙裳,鲜艳亮丽的色彩。是王氏派人送来的。
我瞧着那衣裳,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放下吧。」
我换好王氏为我准备的衣裳,一番打扮后,镜中人明艳俏丽。
来到前厅,我才知道。王氏要带我和晏桨梨去赴孙忠侯府的大娘子举办的马球会。
晏桨梨便是王氏的亲生女,此刻她一袭白衣,衬得她清纯婉约。再配以盈盈一笑,直叫众生倾倒。
王氏一反常态,倒让我一时摸不清她的想法。
出门前,晏南华走到我身边,冷声道:「以你的身份,自是不能去参加这马球会的。母亲仁善,才怜惜你,带你去。你自要谨言慎行,莫妄想出什么风头。」
我轻轻低下头,掩去了眸中情绪:「兄长自当放心。」
随后,他解下了那雪色的披风,为晏桨梨披上。
「小妹体弱,当心不要受了寒。」
晏桨梨柔声道:「多谢兄长。」
这一家子,和乐美满的样子,真叫我心痒。
3
到了马球会上,我总算知道了,王氏为何会好心带我前来。
原是为了巴结赵王。
赵王年逾五十,府中妻妾成群。
王氏是要拿我做这礼。
她将我带到这马球场后的一间暗屋。
那房里点的香被我泼了茶水。
肥腻的男人进屋后,假惺惺地坐在书案前。
「晏姑娘,你母亲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你若听话些,本王自然会好好待你。」
我背对着房门,匕首反射的光晃了晃我的眼睛。
王知媪,既然你这般想巴结赵王,我何不成全你。
我笑道:「王爷可曾听说过绝衣。」
绝衣的衣,可不是那么好脱的。
然而我还未出手,那紧锁的房门便被人踢开了。
「王叔在这里做什么?还是快些出去看马球赛吧。」
我回头看去,是他。
赵王一脸好事被撞破的不耐之色,「十安,你怎么会在这?」
「恰巧路过,听见房内有声音,便进来了,王叔还是赶快随我出去吧,莫要坏了姑娘的名声。」
赵王虽然万般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离开。
走前,顾文昭安慰似的冲我笑了笑。
顾文昭,字十安。乃是高晴王府的世子爷。
也是王氏心中的乘龙快婿,晏桨梨的心上人。
本以为,今日也是无趣的一日。
赵王可没有这顾文昭有意思。
顾文昭无论品貌才华或是家世身份,都是京都城数一数二的。
晏南华如今也在朝中为官,听说与这顾文昭乃是至交好友。
顾文昭常去晏府找晏南华,但在府上却并未见过我。
白日里,我通常都在睡觉。
因为夜里,我基本都有事。
然而今日,却非我与他初次相见。
两年前,无花巷里,我淋着雨,走在街道上。
那一日,是我阿娘的忌日。我*完人后,已是后半夜。
雨下得很大,却怎么也冲不掉我心中的躁意。
路过一辆马车,是顾文昭。
他下了车,身旁的小厮为他撑着伞。顾文昭将我从雨地扶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雨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记住了那道清澈动人的声音。
他想要我上马车,送我回家。
我摇了摇头,我早就没有家了。
无奈之下,他递给我一把伞和一袋银子。
望着马车离去,我没有撑那把伞。低头看去,伞柄上刻着一个顾字。
真是个好人,好到叫我心中生出了一丝犹豫。
4
王氏见我出来,震惊之余多是不忿。
不远处的赵王神色亦是恼怒。
王氏恶狠狠地走到我身旁,道:「当真是我小瞧了你这丫头,同你阿娘一样手段多,走着瞧。」
我捏了捏袖口中藏着的匕首,笑道:「母亲谬赞了。」
晏桨梨要同顾文昭一起打马球,场上人无不赞叹这一对金童玉女。
而他们的对家正在寻一个伴。
顾文昭马球打得极好,无人敢上场。
我翻身上了马:「我来。」
我从顾文昭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我赢了他。
赛后,顾文昭找到我:「晏二姑娘,你同你阿兄说得很不一样。」
我没想到晏南华还会在他面前提起我:「是吗?顾公子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顾文昭笑了笑,没有答话。
回府后,王氏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没有犹豫,反手也甩了她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我用了巧劲,脸不会肿,但会疼。
王氏气急败坏:「你这个小贱人生的野种,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所谓官宦世家之女,逼急了竟也同那市井泼妇一般,口吐恶言。
府上的下人纷纷指指点点。
「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关进柴房。」
我觉得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可我还不能发作,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晏南华赶了过来,他神色古怪,同王氏和晏桨梨站在一处。
阿娘,你看到了吗?
这可不能怪我了。
被王氏关进柴房的那个晚上,我就离开了晏府。
临走前,我做了最后一件事。
5
三日后,尚书府成了京都城的笑话。
尚书大人晏甫忘恩负义、抛妻弃女。
尚书夫人王氏心狠手辣、欺凌孤女。
孤女不堪受辱、沦为乐坊舞姬。
那日离开晏府后,长公主便派人在坊间散播尚书府的事迹。
而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
我去了京都城最大的乐坊,畅卿园。
京都城有名的公子哥最大的欢乐场。
在这里,我可以探听情报。
晏老太公平生最在意的便是晏氏一族的名声。
晏老夫人以死相逼,不让我阿娘入府。
既如此,我偏要摧毁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我在畅卿园一舞成名。
官宦世家子弟争抢着买我一舞,京都城尚书府的小姐为他们作舞,这是多么新鲜的事情。
听说,晏老太公被气病了。
晏甫已经告假在家。
晏南华来畅卿园找过我。
那日他被气得红了双眼,对我怒吼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斜靠在贵妃榻上,冷冷地看着他:「晏南华,那时候,你是当真没认出她吗?」
他愣了一瞬,他知道的,知道我说的是谁。
晏南华有些慌乱,低声解释道:「我也没有办法。」
我抓起边几上的茶杯,重重地扔在了他的脑袋上。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滚吧。」
碎裂的茶杯染上了晏南华的血,那鲜红的颜色让我头疼不已。
晏南华走后,十三从帘子后出来,递给我一颗药。
「十六,快把药吃了。」
黑衣少年郎半蹲在我面前,漆黑的眼眸似星辰,眉宇间流露出的担忧之色让我嗡嗡作响的脑袋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你来干什么?」
十三对我展颜一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见我沉默,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在意自己,但我在意。这个是迷香,你藏在指甲里。」
我冷笑一声:「你想多了,绝衣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我知道你厉害,但我还是担心你。如今你的事情闹得如此大,你的身份也早已处在明面。」
我打断了他:「十三,喜欢我是没用的。」
他眸色一暗,随即垂下眼:「没关系,我不会后悔。」
我抬头看向十三,平日里大多时候他总会挂着笑容,但我知道那都是假的。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却让我觉得是真的。
他揽过我的脑袋,一手放在我的颊上,双唇就这样印了过来。
趁我还未发作,他溜走了。
6
在这乐坊待了半月,总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
原来那赵王手里,握着一支暗影卫。
那是先皇曾培养的卫队,不知如何落到了赵王手里。
想来当今皇上也是知情的,否则何以这些年赵王在京中为所欲为,圣上却仍然不敢动他。
长公主若能得了这只暗影卫,将来成事之时必然大有助力。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向长公主禀报,畅卿园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顾文昭来了。
他买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
舞房内,我好笑地看着他:「不知顾世子,喜欢看什么舞?」
顾文昭极力正色,温声道:「晏二姑娘,可否愿意与我好好谈谈。」
「顾世子,南春为你舞一曲霓裳舞如何?」
「或者揽月舞?还是金陵舞?」
「还是算了,我看这些舞,都不如脱衣舞?」
顾文昭依旧没有动静,似是在等着我把话说完,我勾着一抹笑意瞧他,看似一本正经的公子哥,耳廓上的那抹艳色出卖了他。
顾文昭轻咳一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顾某倒是没想到,晏二姑娘不仅马球打得好,胆色也非寻常女子。」
我走到他面前,坐在案几上,松松垮垮的舞衣漏了半个香肩。
「顾世子,可想试试?」
「晏二姑娘,我与南华是知交。你的身世我也大概了解,若是姑娘愿意,顾某可以帮你。」
我拉上了那垮下去的衣服,面上笑意全无,沉声道:「顾世子若是想要做他人的说客,还是请回吧。这儿只有舞女晏南春,没有什么尚书府的二小姐。」
「晏二姑娘,顾某不是任何人的说客,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
「每次见到你,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但就是觉得,想帮帮你。」
我冷眼瞧他,顾文昭生得仪表堂堂,此刻眉宇间凝着一股淡淡的愁色。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他顿时有些站不住。
是了,我的指甲里藏了迷情香,高晴王府的世子爷,人人景仰的顾十安。噢对了,还是晏桨梨的心上人。
这样的人,我怎能放过呢。
意乱情迷之际,他却仍然红着脸克制着自己。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小榻上,解开他的腰带,他也终于按捺不住地亲吻我,搂着我的腰。
窗外雨声淅沥,还伴有雷鸣。
一如那个雨夜。
我突然觉得兴致全无,挣扎着要起身。
谁知这顾文昭却发了狠,死死地扣着我的脑袋,翻身将我压倒。
顾十安急切地亲吻我的脖颈,咬在了锁骨上,疼得我嘶了一声。
我用力给了他一掌,他昏死了过去。
7
公主府里,我将赵王手中握有先皇留下的暗影卫的事,告诉了长公主。
长公主今日穿的是一袭正红色的织锦罗裙,头戴翡翠玉冠。她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对我道:「小十六,你做得不错。没有辜负本宫对你的期望。」
我倚在公主的膝上,静静地闭上双眼。
「公主是这世上,十六最敬佩的人。十六只希望,公主的梦能早日实现。」
长公主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声音清寒。
「那小十六,可要一直陪着本宫。不要忘了我们的承诺。」
长公主心有鸿鹄之志,她想成为一代女皇。
以女儿身,谋一片天。
她曾说:「西风难解北雁之哀,公主相王,亦何不可求。他朝风起时,皇图霸业谈笑皆可得。」
那年八岁的我,将自己卖给了长公主。
她训练我,培养我,我成了她最骄傲的*手。
可我想做的,不仅仅只是她的*手。
我要成为她手中最厉的那把刀,替她扫清这前路的阻碍。我要化身她展翅前最凶狠的那缕风,助力她登向那最高的宝座。
自古成王败寇,她若成,我做她的身前刀。
她若败,我做她的尸下骨。
长公主没有让我参与赵王府暗影卫的事。她说我累了,可以先歇息一段时间,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离开公主府时,撞见了十三。
他开心地递给我一包板栗:「十六,这是刚炒出来的,你快趁热吃。」
随即神色又有点不自然:「十六,那天的事,是我唐突了,你没生气吧。」
「你在说什么东西?」
「没事没事……」
回到乐坊后,茗娘告诉我一个消息。
顾文昭去了晏府,向晏府二小姐求亲。
荒唐,这个顾文昭,存心给我找不痛快。
京都城都传遍了,高晴王府的世子爷顾十安要求娶那个被赶出尚书府的庶女,畅卿园的舞姬。
听闻尚书夫人被当场气昏,尚书府三小姐在家中日日哭闹。
而我那劳什子爹,义正词严地拒绝了顾文昭。
说我自甘堕落,同我那亲娘一般,与顾文昭不相匹配。
还说顾文昭若是想求娶尚书府的姑娘,应当求娶晏桨梨才对。
而顾文昭只是当场拒绝了。
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了他的爹娘,婚姻大事也尽可由他自己做主。
顾文昭将聘礼留在了晏府,还说自己只是把该走的礼数做全。
只要我点了头,他就愿意明媒正娶。
8
我去了高晴王府,顾文昭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来。
我开门见山:「顾文昭,你什么意思?」
顾文昭面色不改,也不顾院子里的下人,道:「我轻薄了姑娘,自当负责。」
我嗤笑一声:「你可真是个正人君子。」
我不愿与他多费口舌,那日之事后,我便对他再无兴趣。
「收回你的话,去晏府把你的东西拿回去。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说罢我转身欲走,顾文昭急忙拉住我。
「若你是因为晏府,大可不必在意,我心悦的只是你。」
顾文昭神色认真,语气缓和。
我不解道:「顾文昭,你要负什么责?」
「那日你不过是中了我的迷情香,你不可能不知道。」
他垂下双眸,长睫盖住了眸中神色,轻声道:「可我后来想了想,我确实动了情。」
他伸手抚上那日锁骨上留下的咬痕,眉眼里蕴含着浓浓的怜惜之情。
「可那与我无关。」
自我回到畅卿园后,顾文昭每日都会来找我。
我自然是不肯见他的。
十三气冲冲地看着我:「他碰你了?」
长公主夺暗影卫的事情还没有落定,他却整日想着这些事来烦我。
我一脚踢翻了那茶桌。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别他娘的忘了你的身份。」
见我发火,他败下阵来:「对不起。」
我懒得搭理他:「滚出去,别来烦我。」
然而第二日顾文昭来找我时,脸上却带了伤。
我本不想搭理他的,最终还是走到他面前。
「顾文昭,你是个好人,我不想招惹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对你没意思。」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仍挂着笑容:「南春,你……要顾好自己。」
自那以后,顾文昭便再也没在我面前出现过了。
9
赵王被人暗*了,这件事在京都城轰动一时。
开封府抓了不少人,却没有查到真凶。
而让当今皇上如此着急的,自然不是赵王的死,而是他手里那支暗影卫。
然而这件事他却也不敢大肆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