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联邦

见到陈霖是因为一篇小说。前些天，他的16000多字的中篇小说《渴望》被《北京文学》发表。“其实，发表的这篇小说，并不是我最在状态的小说，我手里还有五六篇进入写作状态的小说”。

说话的时候，夜幕渐渐拉开了。

这是一个适合谈论文学的地方：和记手擀面馆。馆子不大，很温馨。可以看到面食师傅拿着擀面杖，在宽阔的案板上，反复构思和创作。

老板娘花木兰上了四个小菜和几瓶啤酒后，文学的话题就这样打开了，从酝酿已久的啤酒瓶里，飘出一道雪白的灵感和清澈的思绪。

陈霖看上去有些文弱，精神有些疲惫。当我把话题转入小说创作时，他的眼睛变得秋高气爽，放在嘴里的香烟猛然一抖，接着飘出一缕轻烟。

上高中的时候，陈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但他有一个好的习惯：读西方文学名著。十几年里，他阅读了几乎所有的小说名著。

陈霖说，一个作家，要有自己的风格和追求，要和其他的作家形成落差，就要读起点高的名著和经典作家的作品，否则，你就和一般的作家拉不开距离。

陈霖谈到对他影响最大的3个作家：卡夫卡、乔伊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

先说卡夫卡吧。他是一个行为古怪的作家，现代派小说的鼻祖。他写作时，要到一个大教堂里面的一个小屋子里，把自己封闭起来，开始他的思考和写作。卡夫卡告诉我写作的神秘境界：荒诞、抽象和细微的心理体验。

还有乔伊斯，爱尔兰作家，20世纪现代派文学巨匠和意识流小说作家。自由联想、内心独白的意识流手法，是乔伊斯对我最大的启发。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俄罗斯伟大的作家，他善于挖掘人的心理，运用内心独白、梦境、幻想、直觉等，表现人物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的作品《罪与罚》，堪称“人类灵魂的伟大审问者”。

此时，面食师傅在宽阔的案板上，即将完成他的作品。

当然，我们的话题又回到了自身，回到了喧闹繁华的尘世。

繁琐的会计流程和枯燥的数字打击了他的创作激情，夜以继日的阅读和创作，让他患上了头疼病，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创作的冲动，应付杂乱无章的生活。

此时，我看到面食师傅拿起了刀，正要对他的作品下手。

陈霖说，他知道他想要的生活。他知道自己创作要走什么样的路子，他了解自己。他想找一个苦力活去干，释放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冲突。然后，他再投入到创作的状态里。

此时，啤酒瓶冒出了一股朦胧的烟雾，面食师傅完成了他的杰作。

我知道了，你想当卡夫卡。

透过窗户，我看到了外面闪烁的街灯，一盏、两盏、三盏，恍惚中，我看到卡夫卡、乔伊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相互搀扶着，缓缓向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