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今夏醒来的时候,陆绎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陆绎看上去神色十分憔悴,见她醒来,陆绎似乎十分欢喜,又十分紧张。
陆绎和今夏几乎是同时开口,却都是在关心着彼此。
“怎么样?”
“你怎么了?”
今夏笑了笑,有些不太明白陆绎为何有此一问。今夏下意识地四下环视一圈:儿子呢?我还没有见过他。
陆绎轻抚着今夏的脸颊,失血过多,仍旧脸色苍白,精神却比昨天好了很多。
陆绎看着今夏,又温和地问了一遍:感觉怎么样?
今夏忽然想起来,她昏迷前似乎听到有人喊了一句血崩。今夏眉头微蹙,这样小概率的事件竟然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陆绎见今夏忽然蹙起眉头,心跟着提到嗓子眼,赶紧命人去喊太医来。
今夏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着陆绎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安抚他:我没事。
陆绎轻抚着今夏的脸颊,忽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陆绎将今夏的手臂放回被子里,悉心地帮她掖好被角:儿子刚刚睡着,晚一点抱过来给你瞧,长的和你很像,很可爱。
今夏浅笑着,她记得,袁大娘明明说孩子像他,现下他又说孩子长的像她。她宁愿相信袁大娘的话,孩子长的像他多好,俊俏可人。
由于今夏产后血崩,陆绎便没让太医回宫,一直在府里值守着。
太医很快便背着医箱过来了,为今夏诊过脉之后,陆绎才确信今夏当真平安了。
太医前脚走了,陆绎便哄着今夏再躺一会儿,他借口去抱孩子,跟着去找太医。在朝堂这么多年,方才太医眉目间的犹豫,今夏不懂,但陆绎懂。
陆绎出门时,太医果然在门外侯着。陆绎瞧了一眼卧房,领着太医往一边走远一些。
走远一些,陆绎才停下脚步。
太医略有些慌张地和陆绎施礼:王爷,公主她...
陆绎眉头一紧,厉色道:说!
太医惊惶失措地赶紧跪下:王、王爷,公主、公主她....
陆绎心头一惊,唯恐今夏再有何闪失:再废话砍了你!
太医连连磕头:王、王爷,是卑职无能,公主、公主她怕是、怕是....
太医吓得浑身颤得如筛子一般,干脆心一横,和陆绎说出实情:公主她怕是再难有孕了。
陆绎方才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来,却仍旧有些不放心地确认一次:还有其它问题吗?
太医:公主其它一切安好,卑职多给公主配一些调养气血的方子,待小世子满月时,公主便可恢复如常了。
陆绎闻言,心里的大石总算是完全放了下来。挥一挥手,声音也恢复如常:下去吧。
太医本以为陆绎会狠狠责罚,却不料他如此便轻易放他离去了。太医略有些意外地连连道谢,赶紧背着医箱离开。
陆绎长吁一声,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袁大娘正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
陆绎赶紧迎过来:娘。
袁大娘神色复杂地看着陆绎,方才太医的话她已经悉数听了进去。虽说今夏这一胎是个男胎,但堂堂王爷,唯娶一妻便罢了,这王府唯有一子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况且,大户人家素来讲究多子多福的。今夏往后难再有孕,这陆绎难免会有些想法。
袁大娘瞧了一眼太医的背影,又转回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绎。
陆绎自然知晓袁大娘的心思,忙着和她解释:娘,太医的话莫放在心上。儿婿认为,孩儿一个便已足矣,否则太闹了,惹人头疼。
袁大娘回头看着陆绎,盯了许久,袁大娘将孩子交给陆绎:自己儿子自己抱,我还要去厨房瞧一瞧今夏的补汤。
陆绎轻声嗯了一声,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他知道,袁大娘不过是嘴硬心软,她所做,不过是关心今夏。而他所做一切,也只为今夏。
陆绎不在乎府中有几个孩子,原本他也不忍再让今夏受那十月怀胎之苦。
只是不知今夏能否坦然接受这样的消息,还需瞒着她些。
今夏醒来之后,身体也慢慢在恢复着。陆绎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和今夏提起她不能再有孕一事。知情者也纷纷善意地约束了自己的嘴,不在今夏面前露出分毫。
平日里大咧咧的今夏,产子为人母之后,竟多了几分妇人的温柔和细腻。只是今夏身子不太好,孩子便由袁大娘和乳母们一同照料着。
陆绎回来时,今夏才睡下不久。陆绎悄声换了衣裳,又细心地捂热了手,哄着孩子玩耍。这孩子很皮实,睡醒了便自己玩耍,也不爱哭闹。偶尔饿了渴了,也只是哼哼几声。就连照料他的乳母们都说,这孩子省心的很,将来定是能成大事的。袁大娘说,今夏小的时候便不喜哭闹,睡醒了也从不会闹着要人哄。给个小玩意儿自己能哄着自己玩上半日,省心的很。
袁大娘的一时口误,陆绎却记在心里。
今夏是袁大娘的养女,今夏儿时之事,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只是袁大娘兴头上,忘了约束,事后也似乎并未想起什么。
在外时,陆绎是冷血铁腕的王爷,是夏国的辅国功臣。但回到府里,对着今夏和孩儿,便宛若一副贤夫慈父的模样。不过数日,抱着孩儿的模样便有模有样。
今夏醒来时,陆绎正抱着孩子哄着他玩。今夏并不急着唤陆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样的陆王爷,恐怕也只有她才能见得着了。
陆绎无意间回身,发现今夏醒了。陆绎抱着孩子踱着步子过来坐下,将孩子放在今夏身旁。一边哄着孩子玩,一边和今夏说着话:今夏,给儿子想个名字吧。
今夏浅笑,看着孩子的眼神格外地温柔:王爷你就别笑我了,取名字这样的大事,还是得你来,我这点学问还是算了吧。
陆绎拨着孩子的手指,又轻抚两下他圆嘟嘟的小脸颊:那可不行,这可是你拿命换来的孩子。娘亲不给取名字,莫不是嫌弃咱们长的不好看么?
今夏哑然失笑,却也十分欣慰,她知道陆绎疼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