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城前,吕太阳散步经过一个废品站
好在我有一个大学同学群,有 4 个人。这次疫情开始后,我们特别关注,每天都在分享各种信息。虽然毕业 10 年,我们还是不时在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都是就时事聊些严肃话题,几乎不闲聊。
有个女生问了一句「接下来几天你们都干嘛?」我随口回说「我们可以打牌呀!」于是就去搜了下小程序,把「欢乐斗地主」丢进去群里,我们就这么开始打起牌来。

■ 吕太阳打「欢乐斗地主」时的手机截图
我这个一辈子到现在只打过两三次牌的人,为什么会提这个议?其实有个故事。
几年前,跟一个朋友聊天。他说起 10 岁左右,因为摔断了腿,父母又无暇照顾,被送到了乡下阿姨家。他的阿姨、姨父每天都会跟他打牌,他觉得那几个月过得特别开心。
我是个一直活得很严肃的人,但这个故事在我脑海里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想到也许一起打牌是和朋友们很好的互动方式。
但我们这群从没在线上打过牌的人,特别像落后于时代的老阿姨!
一进去,我们什么都觉得新奇。比如说你的豆豆要达到 1000 才可以跟别人玩,但刚开始我不会玩,很快就*了。从 23 日开始,我每天都数着豆豆玩,基本上每天我的豆豆都会用光。从没有一天醒来,我发现自己是没「*」的。

■ 「现在全中国人民都知道脸皮薄的我披头散发斗地主了,微笑脸」
慢慢地,我发现通过游戏真的可以加深对自己,对别人的了解。
跟朋友打时,我整个人非常放松。没有人叫地主时,就算我的牌很差,我也会叫。我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开心,有时就会乱打。
我们这个大学同学群,以前大家都不擅长闲聊,每次有明确话题才聊几句。但这一次,我们多了一个契机去参与彼此的日常生活。
其中一个做编辑的朋友,她每天要工作,有一天她突然说「我今天已经连续工作 12 个小时,现在我需要打一盘牌」。以前她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从某种意义上,这次疫情带来的假期对于没有直接、深切遭受灾难的人来说,他们多了一些跟家人或朋友相处的机会。而这时候,游戏带给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和慰藉就显得格外难得。
对了,你看我摔断腿的朋友。20 年后,他却还对 10 岁时跟阿姨姨父玩牌的美好记得很深。听起来可能很无厘头、很不正经,但我也觉得以后我也会记得这次在疫情下跟朋友们斗地主的事情。
Jadey,悉尼,博士
我是 1 月 30 日从国内回到澳大利亚的,到 2 月 12 日刚好已经在悉尼的家里自我隔离了 14 天。
我在悉尼是和男朋友合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因为我男朋友没有回国,所以我回来之后我们俩之间也是隔离着住的——我男朋友住在客厅里,我住在卧室里,平时靠微信语音交流,唯一打照面的机会是我去厨房或者卫生间的路上,我们会戴着口罩闲扯几句。
今天是我自我隔离的最后一天,我已经快呆腻了。悉尼前几天在下大暴雨,屋里很闷,我站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大雨,时不时伸手摸摸外面的雨点。

■ 自我隔离期间,Jadey 记录下了窗外的风景
没有什么能让我感觉到快乐的事,可能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我绷紧的神经能稍微轻松一点。一旦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就会忍不住地刷手机、看新闻,看着一个个有关疫情的数字的变化。
只有玩游戏的时候,我的注意力会被转移一点。因为见不了面,我就和朋友们一起玩微信小程序里的组队小游戏,就好像是平时跟朋友的见面聚会被搬到网上一样。
我们还重新玩了一些很古早的 QQ 小游戏,像是「连连看」、「大家来找茬」之类的。上次玩还是高中时期,现在我已经在读博士了。但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是,现在这些游戏里,能看到朋友们在玩的状态,还能看到他们游戏的成绩。
这让我虽然一个人隔离在小房间里,却有一种在和大家一起玩的感觉。我看着朋友们来来回回进出游戏里的「房间」,甚至打个游戏还能吵起架来,就觉得特别有画面感,充满了回忆和生活气息。
「这让我虽然一个人隔离在小房间里,却有一种在和大家面对面一起玩的感觉。」
虽然我在悉尼,却感觉跟朋友们很近,并没有离得那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