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交通工具
影片中出现了大量关于交通工具的符号,主要分为有两种:自行车和汽车。赵吉安的父亲经营着一家自行车,靠给老街坊们修理自行车来养活得病的老婆以及还没找到工作的儿子。对于赵吉安及他的家庭来说,自行车已不再只是一种交通工具,而成为一家三口得以基本生存的源泉。影片中的另一位男性主角陈朗,这位海归而来的广告公司销售总监与赵吉安的初次相遇恰也是通过自行车:陈朗慕名来到赵吉安父亲的修车点,希望能找到个与父亲的自行车相匹配的车圈,并把修好的自行车作为母亲的生日礼物,以此来完成母亲对于已逝的父亲的纪念。
此时,作为赵吉安家庭生存必需品的自行车,在另一个阶层的家庭里却只是一件玩具或者纪念品。在这个意义上,影片中的自行车已不再单单是推动叙事发展的道具,同时也变成了一个重要的影像符号,表征着当代社会两个阶层之间的差距。随后,影片中对于陈朗宝马汽车以及陈朗母亲奔驰轿车的影像的凸显,进一步确认了这一差距。在影片中,名牌汽车成为自行车的参照,共同构成了影片交通工具符号对于当下社会文化矛盾的表征体系。
2.服装
巴特尔曾在其所著的《符号学原理》一书中强调,服装是一个象征系统,衣物即是实物必需品,从某种角度来说,衣物不仅仅是一种装饰品,更表现着一种社会的差别,这种差异是一个表意系统,揭示着不同的人以及不同的身份。《怪友》中人物的服装,也是影片中对于当下社会文化矛盾具有表征意义的一组重要的符号。
影片伊始,为找工作奔波的赵吉安迷茫地站在林立的高楼中,身边衣着光鮮的人们急匆匆地走在北京繁华的街头。尽管是炎热的夏季,赵吉安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试图以此能与身边的环境相匹配。这样的衣着打扮,随着赵吉安找工作的接连失利而终止,他无奈地回到父亲的修车时,已是跨带背心和大裤权的着装。此时,通过前后的对比,服装作为符号的阶层指代意义被凸显出来,赵吉安更换服装的行为也昭示了他试图改变自己阶层身份的努力失败了。
而赵吉安作为一名当下社会中新产生的夹层人物,他并不想同其父样安于现状,所以他很快就脱去背心,又重新西装革履,再一次试图去改变自己的阶层身份。但这第二次变装很快便随着被文物贩子的骗财而结。至此,赵吉安在两次变装、两次试图改变阶层身份的努力均宣告失败后,他开始反思和悔过,当他穿上怪爷的衣服决定同其一起收废品时,赵吉安终于暂时认同了自己现有的身份。然而,吊诡的是,恰恰是当赵吉安安于自己阶层身份时,他意外得到了怪友的资助,终于完成了自己阶层身份的改变。而此时,当他真正跨入另一个阶层时,却并未回到之前表征着有产阶层身份的西装革履的状态,而是穿起了介于跨带背心和西装之间的短袖衬衫一这种既实用简洁又得体的服装,给予了像赵吉安一样新的社会夹层解决其身份认同矛盾的启示:只有务实才是通向成功的路径。
3.空间
电影中一些原本静止、固定的物质空间场景,通过编导们精心设计以及艺术化地呈现后便被注入了意义,成为了具有高度表征作用的符号,以及承载社会文化的容器。在《怪友中,符号化空间的呈现,同交通工具以及服装符号一样,都是以相互比照的形式出现。影片中赵吉安与女友最爱的餐厅是路边的烧烤摊,而陈朗与菁菁共处的空间多为高档的包间和酒店。烟雾缭绕的路边摊与装修雅致的包房,这种异的空间影像符号对比,进一步隐喻了当下现实社会中两个阶层文化身份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