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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定抬起头，眼光灼灼地看着她，他白皙的脸色涨的通红。
“我知道让你现在做我女朋友，还有点突兀，但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任何时候都能保护你，让你安心得跟我在一起。”
戚妙第一次知道男人如果执着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戚妙咬住嘴唇，让自己冷静一下，低下头，避开他炫目的眼神，小声地说道：“我今年才高中毕业呢，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钟定更坚决地说道。
戚妙第一次碰到这么执着的男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工作话题比较保险，“汉尚的新品推广，我还一点底气都没有，现在更没什么心思想其他的。”
“这个你放心，汉尚的老何，是我哥们，我们一起做新品推广计划，肯定会很快打开局面的。”
钟定更像是找到一个新突破口，吓得戚妙更不敢开口。
戚妙只好摇摇头，收拾一下东西，“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我晚上约了顾一逛街。”
“嗯嗯，那你请自便、自便。我明天等你一起下班啊。”钟定朝顾一的背影喊道。
凌薇在外面谈完事，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听到钟定喊了这么一句话。
接下来几天，戚妙都在积极准备汉尚的品牌推广。
中间，她去见过几次对方的主设计师----萧潇，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比凌薇还要凌厉一些的一个女人。
见过萧潇第一面后，戚妙有些想打退堂鼓。
萧潇太强势，完全听不见去戚妙的任何意见。
但戚妙一想到她在方皓面前夸下的海口-----在“薇薇服饰”干满一年，这个汉尚就是她绕不去的坎。
好在后面几次见面，萧潇终于松了口，答应女装的服装款式古典元素更浓厚一些。
戚妙画画很多年，对萧潇设计图看过几回后，基本能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和暗含的内涵。
当戚妙表达了八九不离十后，萧潇露出了些不可思议的表情，顺口说了一句：“现在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设计图和面料敲定后，双方把新品推广会定在半个月之后。
最后商定日期的那天，戚妙终于见到了钟定嘴里的老何----何向东，二十七八的模样，跟钟定差不多大，但看起来比钟定要成熟老练很多，见人就笑。
萧潇和老何一起来了“薇薇服饰”，和凌薇一起商定了具体细节后，当场拍得板子。
他们走后，凌薇留下戚妙，并给戚妙斟了一杯茶，轻轻推至她的面前后，笑着说道：“这次汉尚的对接，你做得不错，我确实没有看错你！”
“钟主管也帮了不少忙！”戚妙立马客气道。
凌薇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我这个表弟，看着长得人高马大，其实心智不是特别成熟，这些年，我一直把他放在身边，就没让他单独出去历练过。不过，自从你来我们公司，我感觉他一下变得成熟很多。我听说，他还去报了一个散打班。”
戚妙一听，这完全是家长半是责怪、半是宠溺熊孩子的口气。
想当年，当有人夸戚家孩子有出息时，朱老师就是用这样的口气跟对方说话，戚妙不要太熟悉了。
钟定现在对戚妙的追求，已经搞得公司人人知晓，戚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薇，如何接应她的话。
戚妙只好轻轻咬住嘴唇，低下头。
凌薇看见她的样子，乐了！笑着说道：“我只是钟定的表姐，可不是她的亲妈，我不会干涉你们感情的。当然，如果你们有缘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也挺好。”
“我们没有！”戚妙急急说道。
凌薇微愣，立马说道：“没事，你不要太紧张。你们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从汉尚这期新品推广准备来看，你们配合的很好，如果推广会能够顺利开展，你负责促销汉尚的这个品牌，就会有稳定的收入，你也能在公司顺利站稳脚跟。”
宋联娜连续几次的挑衅，凌薇看在眼里，无非是老人对新人的排挤，哪家公司都会有，不光光因为宋联娜是她凌薇亲戚的缘故。
新人只有做出业绩，才会赢得老人的尊重和忌惮。
戚妙这时确定，凌薇确实是想帮她一把了，她抬起头，真诚地跟凌薇说了一声“谢谢”。
戚妙刚说完，凌薇里间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
“稍等，我去接个电话！”凌薇从会议桌的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是的，戚妙是在我这，什么？好，我立马让她在公司门口等着。”戚妙听到凌薇在电话中有些紧张地提到自己。
没一会儿，凌薇走出来，急忙说道：“你赶紧去公司门口等着，陈明志已经在来接你的路上。”
戚妙立马站起来，她也被凌薇紧张的情绪感染，紧张地问道：“电话中可说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皇朝’的欧蓝出事了，你赶紧走！”凌薇催促道。
戚妙急忙冲下一楼，拿起背包往门口跑去。
自从住院后，方皓也就没再提，让戚妙参加周末舞蹈训练的事情。
这段时间听说“魅惑雨夜”还在皇朝上演，依旧是周末专场。
她在医院躺了两个星期，也就是说，“魅惑雨夜”已经上演了两个周末的专场。
欧蓝代替了她主跳的位置。
欧蓝是专业的舞蹈演员，她又能有什么事情呢？
站在门口，戚妙心里七上八下的。
每一会儿，戚妙看见一辆车牌为JK888F中型SUV，漂移一样冲到她面前，“嘎”一下停在她面前。
后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听到一个男人简洁地命令道：“上车！”
戚妙往里伸头一看，方皓冷着脸，黑煞似地坐在后排。
驾驶室上的陈明志看见戚妙还愣在车边，急忙喊道：“戚妙！快上车！”
戚妙夸进车，刚把车门打开，车子“嗖”一下窜了出去。
“怎么回事？失火了吗？”戚妙也被搞得神经紧张兮兮，=。
两位大神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明志开口道：“你听听这个就明白了。”
然后，他打开了车上的广播。
广播里传来主持人激动的声音：
“各位听众，播报本台最新消息，本市最大的“皇朝”歌舞厅，凭借一支“魅惑雨夜”的舞蹈，又火遍了全市。
但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今晚的‘魅惑雨夜’专场，主跳人员----欧蓝女士的水平与之前相比，大相径庭，引起观众们的强烈不满。
现场一片混乱，观众们要求欧蓝女士揭开面具，一睹真容。
欧蓝女士一气之下，真的抛开面具，当众宣布之前的“魅惑雨夜”主跳，根本就不是她自己，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孩。
消息爆出，观众哗然，现场更是混乱不堪，愤怒的观众们要求“皇朝”歌舞厅务必交出真正的‘‘魅惑雨夜’女孩！
各位听众，如果您有内幕消息，欢迎拨打我们的新闻热线。我们的电话是……”
“愚蠢！把广播关了！”
冷冽的声音显示着主人强大的怒气。
陈明志听到方皓声音，赶紧把广播关了。
戚妙大概弄得了他们的意思，全城寻找“魅惑雨夜”女孩？全城在找她？
戚妙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想因为跳舞而出名。
方皓依旧大刺刺地坐在后排，占据了后面三分之二的地盘。
戚妙为了不碰到他的肢体，又往门边挪了挪。
“停车停车！我不想去！”戚妙拍着被锁的车门。
方皓收敛身体，一把把戚妙捞过来，往中间位子放。“你想找死吗？”
在前面开车的陈明志，默默地抹了抹额头的汗，妈妈呐，这两人在一起，时不时地就是火星撞地球啊！
“我不想因为跳舞出名！我妈会扒了我的皮！”情急之中，戚妙对着方皓大吼一声。
这人实在太喜欢操控别人了！太讨厌了！
方皓被她吼得一愣，慢慢地放缓了情绪，讽刺地问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人！”
“怕个屁！我只是不想她从下溪村*过来！”
“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做到，你只要专心跳你的舞蹈，你的身份一直都会是个秘密！”方皓笃定地语气让戚妙安心不少。
“谁说话不算话，谁是猪！”戚妙赌气似地接上。
前排的陈明志听到戚妙的话，无声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单纯呐。老大对付女孩子总有他一套无往不胜的办法。
方皓转头瞟了一眼戚妙，一段时间没见，她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不少，整个人仿佛也长开了似的。
以前要说她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现在她就是，慢慢开始舒展花瓣的大花包，饱满中透着丰盈。
方皓内心一紧，一股莫名的情绪划过心房。
瞬间，他又冷淡地问道；“听说你最近开始谈恋爱了，跟钟定那小子，嗯？”
戚妙一愣。
她第一个反应是：关你屁事？
她第二个反应是：带你去勾搭我们老板，就不带我跟别人谈恋爱？
戚妙的脸涨的微热，瞟了一眼陈明志的后脑勺，嘟哝道：“你管得真宽！”
方皓冷笑一声：“十九岁？十九岁如果连个初恋也没有，也确实不太像话！”
戚妙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出口骂人，但一股气在胸口盘旋，怎么也出不去。
她突然提高声音，大吼一声：“翻过年，老娘就二十岁了！我生日月份大！”
陈明志一听，吓得手一抖，这姑娘也太吓人了，他只好缩了缩脖子，让自己尽量没有存在感。
他就是一个开车的机器人，他听不见，他听不见！
果然，方皓根本没把陈明志当作存在着。
方皓听到戚妙吼完，微愣，然后侧身，低头。
二人呼吸之声相闻，方皓低低地一字一字地说道：“那个钟定不适合你。我说过，你最好离他远点！”
戚妙这下真的被他激怒了，脱口而出，学着他的样子，一个一个字地回道：“管！你！屁！事！”
“好！很好！”方皓慢慢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戚妙一眼后，转头跟陈明志说道：“老陈，替我去江南的健邦散打班报个名！”
陈明志一愣，老大已经是散打九级金龙的选手，他去报散打班干什么？还是他去照顾那个什么健邦散打的生意？
陈明志没反应过来，戚妙倒是明白了。
因为她知道，钟定刚在公司附近的健邦散打报了名！
戚妙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方皓，然后冷冷地问道：“你这样有意思吗？”
方皓一笑道，“怎么没意思？他的教练都不一定有我的段位高，我这金龙选手免费陪他训练，他不是应该感谢我都来不及吗？”
戚妙气得往后重重一坐，“神经病！随便你！”
突然，她又想起什么，脸上露出得意地笑，“我今晚也会随便跳跳！”
刚说完，方皓转身，出手如风捏住她的下巴，冷冽地威胁道：“你随便跳，试试看？”
方皓倒是并未使多大劲。
即使这样，戚妙还是本能地双手推开他的手，嘲讽道：“听说方老板家大业大，可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付我工资的问题哦，难道你就是这样靠骗骗小姑娘发财的？”
陈明志肩膀抖了抖，这个戚妙真是一个不怕死的主！
果然，戚妙说完，方皓盯着她看了半晌。
随即，一抹诡异的笑容荡漾在方皓的唇边，“果然是个小财迷！爱财就行！我还怕你高考失利，万念俱灰，什么都不爱了呐。”
戚妙冷笑了一声，“你讲的没错，我现在唯一爱的就是财！除了财，我还爱什么呢？”
“你这话应该去讲给钟定那个傻小子听！”
“关你屁事！”
戚妙实在是无语了，这个人动不动就提钟定，搞得钟定真的是她男朋友一样。
她几时答应做钟定女朋友了？
不过，她也懒得跟方皓解释了，直奔主题道：“我在“薇薇”服饰的工资是日结，既然你想请我当主跳，那方大老板，我想你肯定也不差我这点小钱。一场至少一千，周末两场，两千，每周日晚上结算。”
说完，戚妙还煞有介事的摊开手掌，放在方皓面前，“第一次的费用还没结，来吧，请给钱！”
方皓撇了戚妙一眼，冷淡地说：“每个周末，两千，周日结账。半天训练，其余一天半，至少两场，但是，如果客人要求加场次，你得随时奉陪。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说完，方皓闭上眼，靠在沙发上，不再理戚妙。
戚妙气愤的胸口起伏不定，半晌后，她嘟哝道：“果然所有的老板都姓周！周扒皮！”
说完，又故意装作乖巧的样子补充道，“好的，周老板！”
方皓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前面的陈明志则是乐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连带着车子也左右晃了晃。
方皓在后面闭着眼骂道：“老陈，好好开车！”
“得呐！”陈明志一脚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
等他们赶到“皇朝”歌舞厅，大门口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第一场已经结束了。
欧蓝就是在第一场被逼得撂挑子，抖落了她不是主跳人员。
第二场的人听说后，拿着票在大门口围堵，要求舞厅给说法。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人激动地在外围跑来跑去，明显不像是入场的人。
戚妙他们三人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人群好一会。
隔着消音玻璃，他们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人群表演，有人挥动手臂，有人跑来跑去，有人又蹦又跳……
半晌后。
方皓冷冷地吩咐道：“老陈，让人查一下‘皇佐’！”
“好！”陈明志快速应道。
“走吧，我们从后门进去。”说着，方皓打开车门，一只脚下了地，突然又想起什么，吩咐道：“老陈，给戚妙配一个BB机！”
“我不要！”戚妙本能地反对道。
她只是周末来走场的好吧，凭什么她要时时受他方皓的控制？
方皓回头，冷冷地说道：“反对无效！”
戚妙对着方皓的背影，气得小声骂道:“你这只自大的猪头！”
方皓领着戚妙进了后台。
见到戚妙，丁子高兴地像见了久违的亲娘，激动想要抱住她。
戚妙还没来得及躲避，一个身影挡在她身前，“你小子，双手不想要了？”
丁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憨憨地搓着手，看着方皓道：“不敢不敢不敢！”
说完，丁子转头，跟戚妙说道：“妙妙妹妹，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
戚妙笑了笑，转头看了看四周。
此时，他们在后场的一个僻静处，前面还围着一群茫然失措的姑娘，欧蓝正在一边摔着手上的头饰，一边大骂道：“哪个神经病想出来的这出破舞蹈！自己不跳让老娘来顶锅！”
方皓看了丁子一眼，丁子立马会意。
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谢绣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面具和全套的演出服装。“戚妙！走吧，我们去换衣服，快来不及了！”
“好！”
戚妙跟着谢绣走了。
换好衣服，戚妙的腿还是有些打颤。
“魅惑雨夜”说是她自创的舞蹈，其实，也是她临时起意走的步伐。她把自己完全沉浸在那晚水塘边激烈的思想争斗中，用肢体语言表达内心各种复杂的情绪。
可要说规定的舞步和套路，完全没有！
她能感动别人，引起别人共鸣的，大概是她饱满的情绪吧。
想着，戚妙坐下来，跟谢绣说，“能不能麻烦让我单独待五分钟？”
谢绣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好，那我在门外等你！”
说完，谢绣走了出去，留下戚妙一个人在换衣间。
戚妙闭着眼，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回想着发榜那天她经历的种种境遇。
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会儿，两行清泪挂在脸上。
她抿了抿嘴唇，泪水湿润了她的嘴唇，一股淡淡的咸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然后，她又回想了这段时间在“繁华里”和“薇薇服饰”的经历，刹那间，她仿佛有了新的感悟和情绪。
生活，不就是在失望和希望，挫折和奋斗中，曲折前进的吗？
一念至此，她嘴角慢慢露出笑容。
有了！
“魅惑雨夜”里的那个孤独的姑娘，会有新的前程和希望，新的征程和人生！
戚妙再次出来时，谢绣感觉她整个人有些不太一样，仿佛拂去了灰尘的一颗明亮的珍珠！
当晚的演出大为成功！
那个迷茫的狂野女孩，经过雨夜的彷徨、呐喊和淬炼，变成了一条在生活这条河里，自由翻滚的鱼儿。
她在舞台上，或委屈抱臂、或振臂呐喊、或急跳彷徨、或欢快新生….
她全程没说一个字，但她的肢体诉说了所有的感情和情绪。
观众们的情绪跟着她一起起起伏伏。
当她体式定型、双臂展开、抬头仰望，巨大的探照灯打在她身上时，台下一片寂静。
然后，爆发出如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魅惑女孩！”
“魅惑女孩！”
…….
不知道是谁开头大叫了一声，后面跟着狂热呼喊起来。
“摘掉面具！摘掉面具！”
又有人喊出新的口号，人群又跟风叫来。
前排的观众甚至像海浪一样向舞台边涌过去。
****************
二楼VIP包厢内。
方皓支走了身边所有人，他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戚妙在舞台上静静地舞蹈。
这三年，他在望远镜里看过无数次，戚妙一个人在小树林下，用蛙声相伴，与风共舞。
每天的舞蹈都有一个情绪主题，或高兴、或难过、或悲伤。
时间一久，方皓甚至从戚妙第一个动作开始，就能猜到她的心情。
那时，她还是一个学生，她的喜怒哀乐，大抵只和学业有关。
尤其是临近高考时，每次急速的脚步显着主人无比焦躁的心情。
有时候在望远镜里看得久了，方皓好想对着她大喊一声，“赶快读书！”
可心情再焦躁，那个姑娘手中的书，永远是她舞蹈的道具。
所以，那一晚，当他酒醒之后，看见身边的人是戚妙时，无他声地笑了。
“魅惑雨夜”这支舞蹈，只是戚妙那么多年情绪的浓缩而已，她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浓缩到一支舞蹈里。
短短几个星期不见，她的内心仿佛又精进了不少，她把情绪又升华至对希望的追逐。
方皓突然有些理解，在来的路上，戚妙对他的狮子大开口。
方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楼下观众的情绪已经快把舞台给掀翻了。
他依旧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大幕闭上，戚妙和姑娘们消失在眼前。
果然，没一会儿，谢绣拿起话筒，站到台上，安抚观众情绪。
她说“魅惑女孩”暂时不愿公开身份，请观众们多多理解，我们“皇朝歌舞厅”会一如既往地，为朋友们提供更好看的舞蹈节目等等。
在观众们的呐喊声中，臧天朔一首快节奏的《朋友》全场响起。
人们的情绪被音乐点燃，全场观众一起舞动起来，“皇朝”真正的夜生活开始了。
方皓正准备起身，丁子走了进来，“老大，打听到了，今晚场外的人至少有一小半的人是‘皇佐’雇的人。”
方皓冷笑一声，“笑话没看到，他们是不是很失望？”
丁子有些担心，“不过，听说‘皇佐’在高价买消息，谁能打听到‘魅惑女孩’的主跳是谁，奖励两万现金！”
方皓眉头一皱，吩咐道:“把见过戚妙本人的演员逐批换掉，另外，让猴子安排人暗中保护戚妙。”
“那周一到周五，怎么办？”
“周一到周五，她就是个普通的促销员，不会有人盯上她。关键是周末，她在‘皇朝’周围活动的多。”
“好，我这就去安排!”
丁子躬身离开。
方皓出来，陈明志候在门口，方皓随口问道：“戚妙呢？”
“她好像先走了！”
方皓一愣。这姑娘动作比兔子还快。
“走吧。”方皓加快了步伐。
这下换成陈明志愣住了。老大哪次不是等后半夜散场了才回去，今天怎么这么急？
方皓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手往陈明志面前一伸，“先给我两千元现金！”
“大晚上的，你要现金干嘛？”
陈明志更糊涂了。
除了工作场合，方皓这人对自己的生活一向没什么大的要求，但他对身边的人，倒是从来也不吝啬。
所以，通常方皓身上的现金还没有陈明志的多。
“某些人不是见钱眼开吗？早点看见钱，她明后两天,估计会跳得更卖力一点。”
陈明志这才明白方皓口中的“某人”是谁，“你刚刚不是在车上答应她，每个周日结账嘛。”
“要你管！快给钱！”
陈明志无语地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直接给他，“麻烦你以后改掉随便把钱包丢家里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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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皓和陈明志二人一起回到“繁华里”。
陈明志见方皓进了自己的院子，站住，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要把现金给戚妙吗？你回来干嘛？”
方皓双腿未停，指了指围墙。
陈明志明白了他的意思，鄙视道：“我看那围墙不仅仅是为了掩耳盗铃，还是为了给你练腿的。嘁！”
方皓得意地在他面前一个单脚跳，漂亮地翻过围墙。
“幼稚！赶紧回来喝药！”
陈明志隔着围墙骂道，骂完，又憋屈似地骂了自己一句，妈的，老子这个生活助理，怎么越来越像他妈了？
骂完，陈明志老老实实地回院子里的小厨房煎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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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陈明志在路上讽刺方皓的一样，戚妙看见两千元现金，并没有多少激动神色。
方皓进来时，戚妙裹着毛巾被趴在沙发上，喷嚏直打，怏怏不乐的样子。
方皓把一叠现金，屈尊尊贵似的弯腰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诺！这是这个周末的费用，我可是提前支付了啊！”
戚妙眼皮没抬，捏着餐巾纸收拾了一下鼻子，声音大的方皓忍不住皱眉头骂道：“女孩子有你这样的吗？”
戚妙毫不客气的把手上的一包纸巾直接扔到他腿上。
这家伙，常年穿着白衣服、白裤子，装什么白马王子呢？大晚上的，像个白无常一样。看着就讨厌！
“还不是拜你所赐！撒什么自来水？现在立秋了，好吧？你去冷水下浇一遍试试？”戚妙有气无力地骂道。
方皓一愣，也是，为了舞蹈效果逼真，舞台上他们动用了大号的洒水车。
一场舞下来，戚妙浑身自然湿透了。
方皓想想，这样确实不是办法，效果再好，人受不了啊。
方皓坐到戚妙临近的沙发上，商量着问道：“要不这样，明天上午我让舞蹈老师给你排练新舞蹈，是‘魅惑女孩’演绎的新舞蹈，但是不叫‘魅惑雨夜’了，你看可行？”
“给钱的都是大爷！大爷说了算。”戚妙有气无力地说道。
方皓听到她还有劲斗嘴，呵呵笑了一声，“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早看你身体状况，如果不行，这周就不训练了。这个…”
方皓再一次把钱往她面前推了推，企图用现金激发起小财迷的斗志。
谁知道戚妙挣扎了起身，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往方皓身上一扔，“帮我办个银行卡，你们每周负责按时往里存钱就行了。”
说完，撇了一眼，貌似不放心似的，“我会定时查账的，你们敢糊弄我，我就在台上糊弄你们！”
话音刚落，戚妙又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方皓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戚妙本能地拍了他的手一下，“不烧！我从小到大就没发过烧！”她嘟哝一句，又缩进包被里。
隔着薄被子，戚妙说道：“走的时候，麻烦把我的灯关了，门关上！”
这是赤裸裸赶人的意思，方皓只好起身，“门我帮你先关上，灯等一下，我让老陈给你送点感冒药来，吃完药，你再睡！”
“果然连周扒皮都懂得羊毛长长了，再薅！”
戚妙继续跟上一句。
方皓被他怼得哭笑不得，又摇了摇头，出了门。
睡得迷迷糊糊的戚妙，感觉中间有人又来了一次，不过，好像还是方皓，而不是陈明志。
喝完药，在意识昏睡过去的那一刻，戚妙想，明天要是发烧就好了，看你们还怎么薅我的羊毛？
可惜，不是戚妙吹牛，她从小到大还真没发过烧。
吃过感冒药，眼一睁，天光大亮，她又生龙活虎了。
起床时，她浑身轻松舒畅，身体轻盈的像一片羽毛，她不自觉地哼起了歌。
扭头，她猛然看见床头柜上的一个空碗，碗底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药汁，才想起来，昨晚差点生病了。
她洗漱好，拿着碗，饶了一圈，去隔壁院子的小厨房，准备还给陈明志。
厨房里没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道。
戚妙走进去，看见一个土褐色的药罐子正炖在煤气灶上，蒸汽顶着盖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中药？
戚妙闻了闻味道，不像是感冒药，再说，方皓那家伙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地特意给她熬药的。
鬼使神差地，戚妙扭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没人，确实没人。
然后，她企图打开药罐子。
她刚一碰上盖子，烫得她只跳脚，快速地把双手往耳朵根上摩擦了半响。
她扭头，找来一块抹布，打开盖子，用两根筷子夹了一些正在翻滚的药材，放在灶台上。
她对着热腾腾的药材一顿猛吹，看凉得差不多了，赶紧用厨房里的餐巾纸包起来。
她快速把现场收拾干净，捏着药包，抿住嘴，死命忍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她刚进自家院子，就听到小厨房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戚妙拍了拍胸口，喘着气，嘟哝道：“妈呀！好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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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妙收拾好没一会，陈明志就过来跟她说，他负责送她去舞蹈老师那上课。
于是，戚妙就开始了周末晚上跳舞，白天训练、排练、编舞的日子。
她能休息的也就是周日的一个下午，那个下午她都用在狠狠地睡觉上。
周一。
她刚到“薇薇服饰”，顾一就通知她参加上午的新品的推广会的跟进工作。
顾一说完，看着戚妙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周末你去干嘛了？怎么一脸菜瓜色？周末不都是用来补气补能量的嘛？”
戚妙边收拾着东西，边抱怨道：“别说了，我被一个讨厌鬼缠上了，甩都甩不掉。”
“啊！谁呀？”顾一一脸八卦。
“戚妙！快点！”二楼上传来催促说。
“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戚妙拿起会议材料，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看四下无人，低头偷偷地问道，“顾一，你认识中医吗？”
“干什么？你生什么怪病了？”顾一惊恐地大声问道。
“嘘嘘！！！”戚妙吓得赶紧捂住顾一的嘴，“你小声一点，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我总感觉他怪怪的，人是活蹦乱跳的，可我看见他在天天喝中药。”
说完，戚妙从包里拿出餐巾纸包好的药材，“喏！就是这个药！你可能找人帮我问问？”
顾一看戚妙神秘兮兮的，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轻声说道：“好！我舅舅家正好是开中药馆的，我帮你问问我舅舅。”
“千万保密啊！”戚妙不放心地叮嘱道。
顾一拍了拍胸口，故意装作视死如归的样子打趣道：“保证秘密完成任务！”
“戚妙！你在磨蹭什么！”宋联娜在楼上大喊一声。
戚妙吓得赶紧小跑着爬上二楼。
**************
二楼凌薇办公室内。
所有促销员都在，钟定和凌薇也都在。
看见戚妙跑着进来，除了钟定，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戚妙。
“架子越来越大，干嘛让所有人都要等你？你是谁呀？”宋联娜骂道。
她和钟定一左一右地坐在凌薇的两边。
戚妙看向凌薇，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手上有事耽误了一会。”
会议室里，只有宋联娜的旁边有一个空位置，戚妙只好走了过去。
“没事，坐吧。”凌薇点了点头，招呼一声。
戚妙坐下，她无意识地抬头一看，发现钟定用右手扶着眉心，大半张脸都被他的大手遮住了。
凌薇撇了他一眼，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手放下了，别遮掩了，我们都看见了。说吧，怎么回事？周末两天，你去哪混了？搞得满身是伤？”
凌薇一问，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钟定。
钟定尴尬地用手指不停地搓着眉心，他实在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天呐，听说你去报什么散打班了，你不会是被教练打的吧？”宋联娜大叫一声。
“手放下来！”凌薇厉声一句，变了口气。
钟定只好犹犹豫豫地把手放下。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他的右半边脸一片淤青，右眼角肿得几乎眯到一起。
再加上他尴尬的表情，整个脸，看起来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真的是教练打的？哪家散打班？”凌薇咬了咬牙，身上露出一股寒气，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不…不是教练打的，我们就是练习而已。”
既然大家都看见了，钟定反而放松了，干脆坐直身体，让大家仔仔细细地看。
“练习能练成这样？”宋联娜平时虽然也看不惯钟定，可毕竟是公司同事，还是有点沾亲带故的亲戚，自然看不得他被别人揍成这样。
钟定估计实在是太疼了，不自觉地“嘶”了一下嘴。
然后，居然露出兴奋的语气说道：“周末陪我练的那个老师可厉害了，听说他是九段选手，是我们教练的朋友，比我们教练还厉害。听说，我们教练可是求了好久，他才愿意陪我们练的。”
九段选手？难道方皓那个疯子真的去报什么劳什子散打班了吗？怪不得周末没听见隔壁有任何动静。
一瞬间，戚妙好像是她自己揍了钟定了一样，更深地缩了缩脖子。
“你变成傻子了吧？被打了还高兴成这样？”宋联娜简直无语了。
在戚妙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同样心思一直不停转的是凌薇。
在凌薇认识的人中，只有方皓是散打九段。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陪练长什么样？”凌薇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我们都戴着头盔，谁注意他长什么样啊？散打不戴头盔，不是找死吗？不过，你们是没看见，我们那个陪练老师的功夫真的好厉害，他腿又长，一个扫狼腿过来，能把人给踢晕过去！”
凌薇冷冷地看了钟定一眼，再回扫了一下众人的脸，看见戚妙低着头，缩着脖子，威严地说道：“好了，开会！”
然后，大家就汉尚的新品推广会做了分工。
第一期推广汉尚，刚开始，宋联娜她们自然不服气。
不过，不知道后来凌薇跟宋联娜说了什么，这次开会，宋丽娜再也没有反对，反而也能积极提出建设性意见。
这让戚妙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