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跟我开玩笑:“你的采样装置挺简陋的,一看你就没什么钱!”我和他也开玩笑说:“我就打算用这个破铁筒子打江山了!”最开始工作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经费,我们甚至都负担不起租车的费用,我们就采取了一步一挪的方式,坐着公交车、带着我们的采样器一个县一个县地去布点。
有的时候采样器也会放在当地老乡的院子里,或者是房顶上,我们会留给老乡200块钱做看护费。有的老乡也不要我的钱,说你肯定是想做点事情,否则的话你不可能大老远跑到我家里来,这样也给我们节约了一些经费。
最开始几年是我自己在跑,后来我招了一些研究生,我和研究生做了分工,一张地图分两半,我跑北边、他跑南边。这样我们就慢慢地形成了300万平方公里的观测网络。
基于这个观测网络,其实我们前几年并没有获得有效的数据,因为这个采样器在野外使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野外的地形很复杂,有平地,也有斜坡。而且这个采样装置放在野外会超过一年的时间,有时候就被风吹歪了,这样更加影响内部的风场变化,使得采样效率变得不稳定。
随后我们就对这个采样器进行了改进,虽然这个采样器是加拿大皇家科学院院士发明的,但是我们还是很大胆地进行了改造。主要是在底部加了很多的导流片,然后在导流片上又补充了很多的导流孔,这样既能使气流进入采样器装置之内,也能够降低地形以及斜放和悬挂对采样效率的影响。
我们目前在尼泊尔、巴基斯坦和青藏高原的大气中都检测到了DDT,在空间分布上也都呈现了南部高、北部低的趋势。在尼泊尔和印度交界的边境地区,我们甚至观测到了目前全球最高的大气DDT含量。青藏高原南部大气中DDT的含量高于北极一到两个数量级,这说明对于青藏高原来讲,DDT的输入不容忽视。
我们对尼泊尔进行了进一步的详细的研究,发现DDT主要存在于蔬菜种植地和农贸市场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所以我们对南亚的DDT使用进行了追踪。
疟疾是印度夏季的主要疾病之一,DDT可以*灭疟疾传播过程中的媒介——蚊子,因此为了防治疟疾,需要持续地使用DDT。
DDT还可以*灭其他的一些害虫,老百姓将这种非常便宜的*虫剂广泛地应用在农田和蔬菜的种植中。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在印度,以及尼泊尔的南部与印度接壤的地方能够观测到这么高含量的DDT的原因。
我们知道喜马拉雅是崇山峻岭,但事实上它还存在着很多的纵向的峡谷。峡谷中大气的质量并不是很高,我们可以看到雾蒙蒙的一片,那到底是沙尘、雾霾还是污染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