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与表妹一同去看《狗十三》。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不出意外地沉默。
“姐,我觉得我就像李玩一样。”
“嗨,网上99%的人都说自己像李玩。”
“姐,你还记得有一年春晚,有一家人唱了一首《让爱住我家》吗?”
“记得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一我不但记得,印象还挺深。
那是一家四口,爸爸来自东北,妈妈来自台湾,一双儿女,姐姐约莫四五岁吧,弟弟还抱在怀里,在零三年的春晚唱了一曲夫妻共同创作的《让爱住我家》,很温馨。
表妹继续说:“两三年以后吧,他们一上了一个访谈节目,那时是一家五口了,家里多了一个小妹妹。”
这我倒不知道。
“采访的具体内容不太记得了,无非是两人的感情和家庭的事。整个节目,小女儿太小,没怎么抱出来,三四岁的儿子在现场自己玩,玩累了就睡着了,大女儿陪弟弟玩一会儿,又坐在妈妈身边,挺放松的。”
表妹说,她那时忽然抬头问她妈妈,也就是我的舅妈,如果是自己家来了亲戚,她能自己在一边玩吗?
舅妈想都没想:不行,你要乖乖坐着,听大人的话,让干嘛干嘛,要有规矩,要大大方方的,要端庄。
“他们总要求我活成他们的标准。”
“让你不能任性就不能任性,让你跟大人进饭局就得进,让你陪弟弟玩就得陪。”
二我不知怎样安慰她几句,因为自己心里也像堵着一块石头。
当晚,我梦到父母要给我买一台电脑。可不论怎样告诉他们我想要A款,他们都不听,又好像是根本听不见。我只能看到他们留给我一个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最终,他们给我买了B款,比A款更好,但不是我喜欢的。
跟李玩的爸爸为她选择了英语兴趣班一模一样。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独立生活很久了,我还是会被这样的梦压抑到。
这种阴影,大概来自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