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并非我们遥不可及之物,哲学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终极追问。又有谁能想到,法国哲学家萨特虽然左眼盲目,但是依然在注视的哲学问题上看得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存在与虚无(L'Être et le Néant)
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说道:
我本身和他人的原始关系不仅是通过在我的天地中的一个对象的具体在志气追求着的不在场的真理;它也是我时刻经验到的具体的日常的关系:他人时刻注视着我:因此,我们很容易通过一些具体例子描述这种应该成为一切他人理论的基础的基本*如果他人原则上是注视着我的人,我们就应该能阐明他人的注视的意义。
在《存在与虚无》法语原文中,萨特对应“注视”这个词使用的是“regard”。“regard”一词被借入英语,且保留了看、望(to watch)的意涵。从词源上对其查考,英语中的“regard”源于中古法语的“regarder”,“re”意为“back”,或意为“强力”,而“garder”则表示“guard”,第一个义项为“为了保护或控制的看”(watch over in order to protect or control),第二个义项才是最常见的“保卫”(protect against damage or harm)。
注视
从词源上看,“注视”似乎从本来的意义上就有保护或控制的意思。那么,“注视”到底要保护的人是谁?谁又会为其中的涉及到的主体或客体带来伤害?
别动!我的瞎眼依旧在看你!
毫无疑问,萨特说“注视是我时刻经验到的具体的日常的关系——他人时刻注视着我”,而在《内心的寂静》序言中塞壬曾说布列松“让镜头中的每个人物脱去外衣”,进而发问“但那些猎物(victim),那些被拍摄的人物会作何感受呢?感到荣幸?煎熬?为名望所困扰?感觉像是被急速绑架了?”无论是“脱去外衣”还是“猎物”、“急速绑架”都表明了摄影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纯粹的暴力,虽然这种暴力是无声的,虽然暴力似乎并不形于外,但是暴力的强迫性力量非常强大,即便是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这个摄影人自己也不喜欢照相,这一点似乎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