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里忙外做了一桌菜，酒过三巡，原本热闹的气氛被李元爸的一番话打破了，还和凤英爸推攘起来。

李元爸提起当年有老乡想把老板的女儿介绍给李元，被李元拒绝了，还说老板家怎么有钱。

凤英爸多年的郁闷正没处撒呢，一听这话，立马指着凤英说她不听话。好好的公务员不当，老家什么样的婆家找不着，现在买个房还得贷款。

凤英和李元的脸都黑了，开始劝各自的爸。奈何根本劝不住原本心中有气又喝得半醉的人。

一个说，李元你怎么不去倒插门，能少奋斗十年八年的，还能给你父母挣套房子。另一个说，首付你不就掏了十万，还牛逼上了！

两位妈妈拉扯着各自的老公，屋里乱成了一团。凤英好不委屈，“哇”的一声哭了，众人这才停下。在这之后，两人心里都扎了一根刺。

婆婆在孩子出生前就住进家里，打算帮她带孩子。凤英妈也过来照顾月子。有天晚上，两个妈出去散步了。

那时凤英还在恶露期，她让李元去买包卫生巾。超市就在楼下，半小时过去了，一个人都没回来。

孩子哭闹不止，凤英怎么拍都哄不好。她顾不得月子里能不能抱孩子，抱起来哄着，孩子哭她也哭。后来凤英妈说，那天婆婆去跳广场舞了。凤英知道婆婆不待见女儿。

当时，凤英就是不想给李元打电话，她明白无形中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李元不是一个体贴的人，他有些大男子主义。她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人。她大学时的班长，一个追求过她的暖男。

有次体育课跑800米，凤英跑完吐出了带血丝的痰，班长直接把她送去了医院。那时李元已经是她男朋友，她拒绝了班长的追求。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关照她。

凤英是个死心眼，除非李元背叛她，不然别人再好她都不会改变。她告诉班长他对自己造成了困扰，班长伤心地说凤英是捂不热的石头，之后就保持了距离。

凤英想，如果班长是自己老公，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家带宝宝，想着眼泪掉得更多了。

为了孩子，凤英辞职在家接私活。李元更忙了，经常喝醉。刚结婚时，李元喝醉了凤英就忙着倒水，拿毛巾，陪着他撒酒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看到李元醉醺醺的进屋她就烦。除了怕他吵醒孩子，根本不在乎李元是否难受。

凤英和李元之间的变化，她无力改变，只能不断接私活。一晃十来年过去，女儿上了初中，凤英手里兼职的公司接近百家。

李元的收入是她的几倍，她逼着自己不断提高收入，预防某一天的到来。报税那几天，她饿了就啃口面包。

这样拼命的姿态，让李元清楚地知道凤英从来都不是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家庭主妇。如果说谁更怕离婚，一定是自己。在凤英第一次闹离婚时，李元就明白这一点。

那时孩子刚上小学，李元已经坐上大区销售总监的位置，也算年轻有为。公司新来的女同事对他有意思，李元不是不知道。

他很清楚，自己不会背叛家庭，但偶尔也会享受小姑娘崇拜的眼神。一起去见客户，小姑娘要坐副驾，他默认了。

凤英在手套箱里放了一管护手霜，小姑娘偶然发现后，每次都要用一下。当凤英发现自己的护手霜几乎见底时，知道了真相。

那天李元刚好喝了酒，觉得凤英大惊小怪，很高兴她吃醋了。还得意洋洋地说：才值几个钱，回头给你买十个八个的。你老公也不是没人要的，是不是有危机感了？

凤英一言不发，把结婚证摔到了桌子上，非要去离婚。最后李元怂了，各种赔礼道歉写保证。从此，李元应酬的次数少了，再也没有女人敢坐他副驾。

凤英叹了口气，那些污渍扎得她眼疼。她一把抓下衬衣，开始搓洗。搓洗过的衬衣果然干净了，凤英却想，衬衣的污渍可以洗干净，她和李元之间的污渍该怎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