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各种花鸟鱼虫都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或美好的寓意。比如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象征着文人君子的清高节操,鹿象征着天下权柄,鱼寓意着生活富足,鹤代表着长寿,燕子则寄托着离情乡愁。
古人眼中,即便是小小的昆虫,也有着其象征和寓意。在文人笔下,蜜蜂、蝴蝶是浪荡子的代名词,蜻蜓象征着春意和青春,萤火虫则有着刚毅顽强的精神,蜘蛛往往寓意着“喜从天降”和久别重逢。
那么夏日里在林间“吱呀、吱呀”鸣叫的蝉象征和寓意着什么呢?古时候,蝉在人们心中有两种精神寓意和一种命运象征。咱们且来一一剖析。
初唐诗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虞世南写过一首咏蝉诗:
蝉唐·虞世南
垂緌饮清露,
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
非是藉秋风。
这首小诗大意是:蝉在林间吮吸清澈的露水,鸣叫声从稀疏的梧桐叶中传出。它的鸣叫声之所以传得远,并非是借助秋风的推动,而是因为它身处树端,居于高处。
“居高声自远”,这一句诗既道出了生活中常见的这里,也隐喻蝉的一种精神象征——居高!在古人心中,蝉寓意象征着高洁的品格。而虞世南这首小诗就侧重于其“高”的品质,颂扬蝉的高标逸韵,并托物言志,隐喻自身的立身高洁,无需借助外物。
蝉的寓意是高洁,虞世南独咏其高,而骆宾王的这首《狱中咏蝉》则侧重于其“洁”:
在狱咏蝉唐·骆宾王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虞世南身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身居高位,咏蝉方才取其“高”,而骆宾王因反对武则天而被下狱,身陷囹圄,咏蝉自然表其“洁”。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所说的是蝉的艰难处境,露水沾湿翅膀以致飞行困难,风大杂响把蝉的鸣叫声都淹没。既是咏蝉,也是咏自己身陷囹圄的困境。结尾两句“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道出蝉的高洁品格和节操,托蝉喻己,为自己的高洁发出辩白之声。
从这两首唐诗中便可看出,“高”和“洁”,便是蝉的精神寓意,蝉象征着清白、清高、高洁的文人节操和品格。此外,从骆宾王的诗句“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中,还可看出,蝉也象征着一种命运寓意。
汉魏时期的诗人曹植曾写过一篇《蝉赋》,其中有句曰“吟嘶哑以沮败,状枯槁以丧形”,意思是鸣声嘶哑接近死亡、身形枯槁最终丧生。寓意着蝉生存艰难,象征着穷困、忧患的命运。晚唐诗人李商隐的咏蝉诗所表达的就是蝉所象征的命运寓意——“穷”:
蝉唐·李商隐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
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在李商隐笔下,蝉身居高处却“难饱”,日日鸣叫却是“徒劳费声”。蝉餐风饮露,却吃不饱,鸣叫声都快嘶哑却得不到大树的同情。命运穷困、忧患、艰难,结合骆宾王的诗句,更兼有“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可见蝉的一生何其坎坷。这种艰难忧患的命运就是蝉的第三种象征寓意。
李商隐一生沉沦下僚,仕途坎坷,因此托蝉喻己,表达自己清贫的生活、不平的命运和艰难的处境。
三首唐诗,一首表现蝉餐风饮露、高标逸韵,一首表达蝉清白的节操,一首同情蝉的艰难穷困。从这三首诗中,可以知道,在古人心目中,蝉寓意着高洁的品行、同时也象征着穷困忧患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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