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百里(1882~1938),原名方震,字百里。以字行,晚号澹宁,笔名飞生、余一。名字出自《周易·震卦》“震惊百里”。浙江海宁硖石镇人,民国时期著名军事学家。祖父蒋光煦是清代著名藏书家,藏书10万册。父亲蒋学烺学医,悬壶济世,娶浙江海盐秀才、名医杨笛舟的独生女杨镇和为妻。杨氏是贤妻良母,又通文墨,成为蒋百里的启蒙老师。蒋百里13岁时父亲亡故,与母亲相依为命。
蒋百里先生像
幼年与张宗祥为同窗,1898年蒋百里16岁考中秀才。1900年到浙江求是书院(浙大前身)求学,与钱均夫(钱学森父亲)是同学,与竺可桢是好友。1901年,19岁的蒋百里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1906年毕业,获步兵科毕业生中的第一名,是名震日本军校的“中国三杰”之一。留日期间于1903年参与创办《浙江潮》,亲笔撰写发刊词。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求学期间,前后届同学有东条英机、板垣征四郎、阿南惟几。1906年,蒋百里被公派到德国学习军事,成为兴登堡元帅下属的一个连长。四年后他学成归国,武昌起义后,成为京都禁卫军管代,二品大员。
1912年任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这是中国第一所正规陆军学校,曾培养出一大批国共两党高级将领:叶挺、傅作义、薛岳、张治中等等。后因筹款失败,他对全体师生说了下面的话:我初到本校时,曾经教导你们,我要你们做的事,你们必须办到。你们希望我做的事,我也必须办到。你们办不到,我要责罚你们。我办不到,我也要责罚我自己。遂当众开枪自*以谢学生,幸好身边的勤务兵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子弹从肋部射出,没有伤及心脏。
蒋百里夫妇和女儿合影
后在住院养伤期间,蒋百里与照顾他的护士佐藤屋子互生好感,结为夫妻,佐藤屋子改名“蒋佐梅”。蒋百里原本有一个原配夫人名叫查品珍,她的侄子就是查良镛(金庸),蒋百里是金庸的姑父。蒋百里和蒋佐梅一共生下五个女儿。其中三女儿叫蒋英,曾经旅欧十年学习音乐,为女高音歌唱家。后嫁给蒋百里世交钱均甫的独子钱学森,蒋百里是钱学森的岳父,金庸管蒋英叫表姐,是钱学森的表小舅子。蒋佐梅在蒋百里去世后,独自把孩子们抚养长大,也为中国的抗日事业做了很多贡献,1978年蒋佐梅病逝。
当袁世凯酝酿称帝的时候,蒋百里和蔡锷、张宗祥等11名将领秘结同盟,先后南下组织反袁护国。这中间,蔡锷受到监视,后在小凤仙的掩护下逃往云南组织讨袁战争。
1923年,蒋百里与胡适一起创办了新月社,并同徐志摩结为至交。几年后蒋百里被蒋介石关进监狱,感情充沛、容易激动的徐志摩还背起铺盖,进去监狱陪他坐了一夜的牢。
蒋百里(左一)和徐志摩(右一)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在事变中蒋百里从中斡旋,使得张学良蒋介石最终以和平方式解决此次事件。“西安事变”促使国共两党再次合作,中华民族抗日统一战线从此掀开新的篇章。
蒋百里是国民政府对日作战计划的主要设计者,1937年,也就是蒋百里去世的前一年,他写下了著名的《国防论》,系统介绍了当时最先进的西方军事理念和军事制度,结合中国国情给出了国防建设的建议。《国防论》成为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国军队的战略指导依据。
淞沪战争中的国军士兵
在这本书里,蒋百里对如何抵抗日本提出了三个方面的意见:
第一,中国不怕被日本鲸吞,但怕对方蚕食。所以对日本不能节节退败,要主动实行全面抗战,不能让日军存在后方,要让日本无法消化占领区。
第二,主动攻击在上海的日军,迫使日军不能再从北往南打(中国历史上经常出现的朝代灭亡方式),而是从上海开始,溯长江而上,从东往西打。这样就可以利用沿江的山地和湖泊,消解日军优势。
第三,以空间换时间,打持久战。将日军拖入湖南、四川交界处,相持决战。拖得时间越久,离胜利越近。
后面抗日战争的态势,基本上是按照蒋百里当初的判断发展的,这是蒋百里对抗日战争做出的重大贡献。蒋百里生前遗留的话也在振聋发聩:“中国对日本,打不了,亦要打;打败了,就退;退了还是打。五年、八年、十年总坚持打下去;不论打到什么天地,穷尽输光不要紧,千千万万就是不要向日寇妥协,最后胜利定是我们的。你不相信,可以睁眼看着。”可惜的是,蒋百里自己却没能看到他所坚信的这一幕。
国防论
除了《国防论》,蒋百里还写过一本《欧洲文艺复兴史》,梁启超为此书写下五万字序言。后来蒋百里还主办《改造》杂志,受欢迎程度与陈独秀主编的《新青年》不相上下。此外蒋百里还写过大量文史方面的研究文章,主编过丛书。
蒋百里没带过兵也没打过仗,先后被赵尔巽、段祺瑞、袁世凯、黎元洪、吴佩孚、孙传芳、唐生智、蒋介石聘为参谋长或顾问。1938年11月4日病逝广西,年仅57岁,后被国民政府追授陆军上将。《大公报》总编辑王芸生评蒋百里,说:“百里先生是中国有数的军事学家,他未曾典兵,而他的学生多是典兵大将;他的军事著作虽不算多,而片语只字都可作兵学经典;百里先生的淹博宏通,实是一位罕有的学者。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军人,多是文学修养很好的人。百里先生如果典兵,便是典型的儒将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