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蒜

2000年初冬，我和刘晓阳总工（内蒙古，赤峰104队）住在一个宿舍里，有一天晚上，我打开了用罐头瓶子做得咸的腌蒜，他马上跑出去在小卖部里买来了泡面，楼层有开水供应，泡面加咸蒜，在武汉这个寒冷的冬天里身上有了些暖意。记忆更多停留在刘总本是苏北人，妻子是内蒙古人，是校友和师姐。

1984年春天，正在青黄不接的时节，我和我的同学们敲锣打鼓送邻村韩姓的小伙子去参军。像正常上学时间起床，出门的时候是天刚蒙蒙亮，到小伙子家约莫6公里，天也放了大亮。据前一天说他家里准备有饭菜，这天也没有带干粮。他家准备的是蒸馒头加咸蒜，褐红色的蒜，白的馒头，似乎也要比平时上学要吃得好一些。

送兵到乡上去的时候已是下午，边走边敲打着鼓和锣，鼓是从学校借的，牛皮鼓破了半边，另半边敲打起来依然沉闷而响亮。敲鼓的是杨志强，班里的同学，比我大三岁。在乡上遇到其它村送兵的，是刘河村的黄星武，这个小伙子个矮且罗圈腿，后来在初中时变成了我的同学。两家的鼓手碰到一起，要从节奏和响声上分个高低出来，声大且急着为胜，于是杨志强敲破了鼓的另一边，黄星武赢。

第二年杨志强的爸爸在秋天干活的时候出了意外，他请了假，过了几天带的干粮是祭祀用的馒头，这年冬天便辍了学，他是家里老大，接过了父亲的担子，再往后来甚至没有见过他，只是吃过他带来的那些切成薄片的馒头。

黄星武成了我的初中同学，而且还同桌半年。他是刘河乡黄沟耍社火的积极份子，初中第一学年的中秋晚会表演过小品段子，内容基本来自社火，预演多了，我现在甚至还能哼几句出来。他很能跑，初中几年的长跑冠军基本都是他，得了冠军会奖一双白球鞋，他一次运动会拿到一万米五千米两千米若干冠军奖项，会去领不同尺码的鞋子，其中还有一双小码的，据他说要送给暗恋的那个低一级杨姓女生，不知道是否给到了她的手上，从他嘻嘻哈哈的交谈中得不到实话。黄同学会打拳，罗圈腿丝毫没有影响到扫堂腿，哪里升起浓浓土雾的地方肯定他正在练习扫堂。黄同学后来当了兵，在阿克苏，我后来也见过他，只注意到他的大檐帽和翠绿服，倒忘记了他的罗圈腿是否已矫正过来。

天津有做腊八蒜的习惯，具体做法是干蒜在陈醋里泡，过若干天后蒜变会得碧绿，2012年我在天津做了一瓶子，味道有些怪，后来搬家也留在了501。

我喜欢吃腌过的蒜，可能缘于那个年代上学没有菜吃的缘故吧。妻子前年做了，用坛子装的，有酸和咸两种，我吃过几颗，后来便忘记了。去年依然做了，没有前年的多，是咸的，也只吃过几回。

晚上我吃的是羊肉泡馍，不像西安的泡膜，西]安的泡膜是客人自己用手耐着性子掰碎，碗边的木夹子上有编号，羊肉汤汁和粉丝浇上去，滋滋做响，配有腌蒜和剁辣椒，新乡这里的膜是切碎的，有粉条，没有腌蒜和剁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