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巴金，《激流三部曲》之一。

一个风紧雪飞的黄昏，高府的二少爷觉民、三少爷觉慧刚从学校回来，走进那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黑漆大门的高公馆。他们在外面积极地演新剧、办周刊，参与各种社会活动，一切都充满了活力；然而回到家却被死一般的沉寂折磨着。高觉慧年轻而又大胆，由于参加学校的反军阀罢课活动，被家长高老太爷禁闭在家里，使他动弹不得。这时，高觉慧深深地爱上了家里的婢女鸣凤，但身份、地位的悬殊，使他尝到了欲爱不能的痛苦，也使他认清了他这个家庭是一个狭窄的笼。

大少爷高觉新是长房长孙，性格懦弱，奉行“作揖主义”。他深爱着表妹钱梅芬，却又不敢自主，是听凭父亲用抓阄的办法与另一个少女瑞珏结了婚。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想到要反抗，只是心中为自己、为梅芬而哭泣，但仅此而已。儿子海臣的出世、瑞珏的温柔，使他满足了。父亲死后，他便担起了这个大家庭的重担。家族的矛盾、纷争，他都得忍受着，敷衍着，以求得家庭暂时的平静。

旧历新年，高府洋溢着一派欢乐的气氛。高老太爷自鸣得意，得益于他的惨淡经营而得到今日四世同堂、家道兴盛的极乐。新年刚过，四川地方军阀混战，钱梅芬一家因逃难而重访高家。高觉新与表妹重逢，不免伤心依旧。好在战火停止，钱梅芬母女也便离开了高家。婢女鸣凤深爱着少爷觉慧，然而只是梦幻而已。在家长制的淫威下，鸣凤过着奴隶似的孤寂生活。最后，由于不从高老太爷将她送给封建遗老作妾而投湖自尽。鸣凤的死，使高觉慧痛苦万分，也使他更加认识到他的家乃至这个社会都是刽子手。他决定要离开这个家庭，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高觉民深恋着琴，可高老太爷却作主欲将冯乐山的侄女婚配给他。高觉民遭此打击，急怒之下，在觉慧的帮助下逃婚。病榻上的高老太爷只得作罢。钱梅芬受尽了婚姻不自由的痛苦，终于郁郁病逝，走完了她孤寂冷寞的一生。梅的死给觉新以极大刺激，给高觉慧以更大的觉醒，他认识到梅的死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

封建家长制在制造悲剧，却也制造着自身的灭亡。高氏家族的第二代高克安和高克定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引起了小辈们的不满以及老辈高老太爷的痛惜。高觉慧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大家庭的必然衰落，高老太爷一气之下也撒手“卫道”而寿终正寝了。高老太爷一死，家庭内部的倾轧日益迅速。高觉新对家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明知无能为力，却依旧敷衍了事。然而他的作揖哲学没有消弥自身的祸端：瑞珏怀胎足月，被逼至乡下分娩，因无人照料而难产至死。直至此时，高觉新方始懂得“我们这个家需要一个叛徒”，他终于愤慨了。

目睹家庭一幕幕悲剧的越演越烈，高觉慧再也忍受不了。终于登上了离家的船只，去寻求新的生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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