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家客厅。
“烟烟,我要准备结婚了。”
苏烟脸色僵硬看着在她面前宣布消息的陆宴臣。
前一秒,所有人还在为她的毕业庆祝,下一秒,她最爱的男人就当众宣布了这条喜讯!
“怎么傻住了?”
陆宴臣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口吻一贯的苏柔:“不祝福我一句吗?”
祝福……
祝福她放在心里喜欢了十五年的男人,另娶他人吗?
苏烟想不到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把和自己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陆宴臣抢走……
想到这儿,她目光缓缓落向陆宴臣身旁的女人身上。
她五官出挑,气质苏柔,和俊朗不凡的陆宴臣,的确般配。
也……比自己这个病秧子要合适的多。
苏烟紧攥着手,喉头逼出一句话来:“恭喜。”
“谢谢。”
陆宴臣眉眼舒展开,又分别介绍:“她叫喻欣,喻欣,这是苏烟。”
喻欣挽着陆宴臣的手臂:“你不知道,我们刚定下来这件事,陆宴臣就说要第一个告诉你,你们感情真好。”
这话犹如巨石,死死压着苏烟心口,呼吸不畅。
苏烟强装镇定笑了笑:“我有些不舒服,先休息了。”
她从小有心脏病,全靠药苏养着,不能熬夜。
苏家长辈也没有想太多,嘱咐了几句后,开始围着陆宴臣和喻欣的婚事聊了起来。
二楼长廊上。
苏烟看着客厅里言笑晏晏的陆宴臣,不由想起了七岁那年的那场地震。
常年在国外工作的父母回不来,她一个小孩子,独自被困在废墟里三天。
那一场人间噩梦,让本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她患上了抑郁症。
而将她从废墟里救出来的陆宴臣,则成了她唯一的药。
但现在他要结婚了,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而那些未来里,没有自己……
思虑太多,苏烟心脏一疼。
却听楼下一阵喧闹声,看去,就见陆宴臣和喻欣起身要离开。
目送着他们身影消失在门口,苏烟也转身走进房间。
浓稠的夜色里。
喻欣不知和陆宴臣说着些什么。
只见下一秒,陆宴臣低头在她脸侧落下一个吻。
透过窗看着这一幕的苏烟浑身一僵,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她紧按着心口,想要稳住那越发急促的呼吸。
但没用。
她身体却越发无力,控制不住的朝地上倒去——
就在这时,苏母开门进来:“烟烟……”
下一秒,瞧见这一幕的苏母脸色顿时就变了,忙上前接住她。
“烟烟你怎么样?别急,我现在就给陆宴臣和医生打电话。”
说着就要拨陆宴臣的电话。
苏烟却按住了她的手,声音急促又沙哑:“不要。”
几乎一瞬间,苏母就懂了她话里藏着难言的苦涩。
等苏烟慢慢缓过来,苏母心疼地抱着她:“好,不打,妈妈陪着你。”
因为苏烟发病,整个苏家灯火通明。
接过女佣送来的药,苏烟仰头喝了进去。
苦药入喉,苏烟眉心紧皱。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吃药时,陆宴臣都会陪在她身边,用颗糖来化解那份苦。
可现在,陆宴臣不在,糖也没了。
等到情绪平复下来时,天已经亮了。
看着隐在雾见的朝阳,苏烟缓缓起身走到桌前,翻出厚厚的一本日记。
然后,在崭新的一页写下:
“2021年6月3日,晴,昨天我很开心,因为我喜欢的哥哥要结婚了。”
刚写完,她鼻尖一酸。
一滴眼泪就这么落在了日记本上,晕染了陆色的字迹。
敲门声突然响起。
苏烟心底一慌,回头就见气喘吁吁的陆宴臣撑着门直直地看着她。
全文请到公号【常来文楼】发个:苏烟,就行了~
以下非原文:
十五岁,已经及笄了。
“那沈轻轻被你惯成什么样儿了都?还十五,我看她八岁都算大了!”易景善大喇喇的撩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要我说啊,你还是别太着急了,感情这事儿嘛,就得循序渐进。”
“我等不了了。”常西顾沉声道:“等这次去慕容氏认了亲,我便正式从沈家族谱除名,我要娶她。”
他不想再等了,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只要他和沈家切断关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了,他要将她绑在身边,牢牢的拴着,才能安心。
易景善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你这也太着急了吧?你两当了十多年的叔侄,你刚走出沈家扭头就跟她求亲?”
“有何不可?”常西顾冷哼一声。
易景善摆摆手:“行行行,你如今位高权重的,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你也得想想沈轻轻,她答应不答应?”
常西顾眸光锐利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一枚丑丑的荷包:“她会答应的。”
“呵,那是最好,不过我劝你最好掂量着点儿,沈轻轻那丫头看上去软绵绵的,性子可烈的很,她要真跟你硬刚起来,你还真不一定能刚得过。”
主要是,常西顾不一定能狠得下心跟她来硬的。
“行了,这事儿往后放一放,老皇帝这几日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才是易景善今日来的目的。
常西顾眸光讳莫如深,指尖轻叩着茶盏,敲击了三声,才缓缓道:“给他把命先吊着。”
“嗯?我还以为你要立刻弄死他呢。”
“太子如今根基不稳,贸然登基继位,就怕还会凭空生出许多事端,如今我身世的事情还未解决,兴许还要走一趟桐湖郡,在此期间,太子继位有风险,倒不如让他先坐着皇位保太平。”
此前弄垮皇帝的身体,只是为了逼他立太子,逼他让权给常西顾摄政,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让这个病秧子在皇位上多坐一阵子,倒是也无妨。
“好,慕容氏的人明日估计就要到京都城了,适时宫中必然会来人盯着的,你当心些。”
常西顾淡声道:“婆婆妈妈的。”
易景善没好气的道:“人家可是为你着想,讨厌。”
“滚。”
易景善甩了甩袖子:“我是打算滚了,我可没空在这儿陪你,满屋子幽怨气氛,怪渗人的,我去万花楼看看芙蓉去,你有空还是想想怎么哄那小丫头吧。”
常西顾的脸色更难看了。
春暖阁。
珍珠磕磕巴巴的道:“三爷,姑娘这会儿正闹脾气呢,说是不想见你。”
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低气压,珍珠觉得自己如芒刺在背,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了。
海棠道:“姑娘自从回来,就关在房里了,连晚膳都没吃,应该是还在气头上,等缓一缓,明天兴许就好些了,要不三爷明天再来吧?”
“嗯嗯对!”珍珠头如捣蒜。
毕竟沈轻轻可是下了命令的,谁也不许进去,尤其是常西顾!
常西顾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看来小姑娘今天又气坏了。
他淡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珍珠和海棠对视一眼,还是自觉的退下了。
沈轻轻这会儿正趴在床上哭呢,听到外面的动静,生怕常西顾闯进来了,可谁知,却半晌也没有动静了。
他是走了?
沈轻轻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顺着门缝看出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他已经换上了藏青色的直缀长袍,身长如玉,单单站在那里的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挺拔如松。
沈轻轻吓的连忙滚回了床上,气恼的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她这辈子都不要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