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水淡

1月15日晚上，中央电视台第4套《记住乡愁》节目，播出的是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李口镇张店村的故事。张店村是“汉初三杰”之一张良的故里，有2000多年历史，文化底蕴十分厚重。节目介绍了该村特有的一种游戏“摆山阵”，我看后心里非常激动，因为这种游戏我小时候玩过，现在还大概记得玩法。我画了“摆山阵”图，第二天就走访了同安城郊几个村，找到熟悉的老年朋友，通过交谈、回忆，把这种“摆山阵”的规则整理了出来，也回忆起了过去其他几种民间流行的游戏。

网上有文章说:“据了解，张良摆山游戏发源于张良故里郏县李口镇张店村，是汉初三杰之首谋圣张良根据八卦演义所得。此游戏属于智力游戏，适合于男女老少。摆山游戏的棋盘由内外三个方框组成，三个方框四角四边相连，粗看起来就像蜘蛛网一样，对弈双方各执12枚棋子对垒。张良摆山游戏延伸内容有象棋、围棋、搁推、挤羊角、担扁担、抓特务等游戏，多流传大江南北，但摆山游戏只辐射至郏县、宝丰等地。”

上世纪50年代，我还是孩童时，这种摆山阵在同安是群众性游戏，大人有空就玩，小孩也学着玩。这种游戏在同安叫“走直”，其实是一种棋。玩时，临时在地上画棋盘，如上图:三个同心方框的四边中点连成一线，四角也连成线；对弈的双方各执十二个棋子，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用的是小石子、木棒等；规则是:1.用“剪刀石头布”方法决定谁先下，然后轮流下。2.假使甲方把某方框三个点（如ADG、BEH、CFI）放完整，就叫“直”了，可吃掉对方随便一个棋子。3.如果乙方不小心在某方框一条线的头尾两点（如AG、BH、CI）放棋子，甲方在对应的中间点(D、E、F）放棋子，就叫“挑”，可把乙方相应的那两个棋子吃掉。4.在那几条连线上，假使甲方放棋子在边上的点（如A、D、G或C、F、I），乙方不慎把子放到连线中间的点（如B、E、H），那么，甲方再在连线另一头对应的点（如C、F、I或A、D、G）放上棋子，就叫把乙方在连线中间的棋子（B、E、H）“敲死”从而吃掉。5.手中的棋子用完后，则走那些已放的棋子，每次可以向任何方向走一步，以设法吃掉对方的棋子。6.最后一方因棋子少不能走时，另一方就赢了。

应该说，“走直”棋是一种古老的棋。同安过去有一句话叫“官棋乞丐直”，说官员下象棋、打麻将，而老百姓则走“乞丐直”。初看起来这种棋简单，其实下起来相当复杂，也很有意思。棋艺高者下一步可为后面几步预布格局，而棋艺低者仅顾眼前利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棋艺高的人对弈，往往战得难解难分。《记住乡愁》说摆山游戏包含着很深的智慧，抗日战争时，该村曾用这种棋法与日本鬼子斗争，取得胜利。

摆山游戏在同安（也许整个闽南）这么流行，显然与网上文章说的这种游戏在河南“只辐射至郏县、宝丰等地”矛盾。我想，可能是从唐朝末年开始的几次中原汉人（多是河南人）迁居闽南时，把这种游戏带到闽南的。

我知道“走直”棋在上世纪60年代我离家去上大学前，玩的人就逐渐减少。从走访中我了解到，上世纪70年代还有人在玩，大概在上世纪80年代逐渐消失。如今，年轻人已经不懂这种旗了。这次走访，我听说洪塘镇陈村有的老人还在玩，我认为应再研究这种“走直”棋以及其他流传下来的富有智慧的游戏，这些祖先留下来的文化，是很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