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三喜
(作者杨三喜,荔枝新闻特约评论员,青年时事评论员;本文系荔枝新闻客户端、荔枝网独家约稿,转载请注明出处。)
两年前,博主“温柔”发文举报豫章学院体罚学生,随后数十位受害者站出来反映在豫章书院内被关小黑屋、被“龙鞭”体罚等。如今,豫章书院早已停止办学。但是近日一篇报道披露,豫章书院的一些受害者仍没有从当年的伤害中走出来,暴力教育的伤害后遗症仍然存在,现状令人唏嘘。
比如,受害者“陆伟”(化名)从豫章书院出来6年了,但他总是在梦里回到那里,吊在铁窗上,往后退一步,重重地摔到楼下。6年来,他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没什么朋友,也睡不好觉,半夜三点会突然惊醒。博主“温柔”发布了新文章,讲述了豫章书院曝光至今两年时间里,受害者和志愿者们受到*扰,自*未遂、被辞退、受威胁、个人信息曝光……可见,不管是当初的受害者,还是举报者,都没有全身而退。
在媒体的持续批评和有关部门的介入下,杨永信的网瘾治疗中心和豫章书院都已经停止运营。但是,类似的网瘾治疗学校仍然在各地存在。去年,在山东济南的博雅教育培训学校,一名13岁的学生因管理问题与两名教员发生冲突,两名教员在控制该学生的过程中,使其窒息死亡。而这所培训学校,就是一个网瘾治疗中心,号称是“济南最好的戒网瘾学校”,主要招收有网瘾、自闭、抑郁、亲情淡漠、逆反社会等行为问题与心理问题的青少年。即便是杨永信,“青少年性格缺陷矫治中心”的牌子虽然摘掉了,却仍然在担任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副院长,仍然在坐诊。豫章书院的一些受害者希望通过法律途径惩治当初的施暴者,却也因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等原因而无果。
某种意义上,人们对豫章书院等网瘾治疗机构的态度,同当下对教育惩戒权的讨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是莫大的讽刺。一边是,一些家长和社会对豫章学院等教育机构的“非常规”手段保持宽容,另一边则是,对学校内部教师行使教育惩戒权极为严苛。早前,广东省出台学校安全条例,拟规定允许教师对学生进行罚站罚跑等处罚,但是却引发巨大争议。面对争议,最近公布的草案修改稿删除了这一内容。而今天教育部出台《中小学教师实施教育惩戒规则(征求意见稿)》,规定教师在课堂教学、日常管理中,根据学生违规违纪情形,可采取点名批评、适当增加运动要求、不超过一节课堂教学时间的教室内站立或者面壁反省等方式当场进行教育惩戒,同样引发热议。
对豫章书院等机构宽容的家长,与对学校行使教育惩戒权充满疑虑的,是不是同一群家长?而那些患上“网瘾”或者表现出逆反行为的孩子,是否就是在家长的溺爱下,教师不敢管的孩子?这两种情况或许都有些极端,但无论是哪一种,要么是家庭教育出了问题,要么是一些家长对教育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当公众从豫章书院用“龙鞭”体罚孩子的现场,去看待校园内教师的正常教育惩戒行为;或者从教师害怕风险不敢管教孩子的现场,去看待那些学校和家长都束手无策,只能送去戒网瘾中心的孩子,或许会对学校教育有更多的理解,也更容易在很多教育问题达成教育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