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们对鳊鱼、武昌鱼容易混淆不清。百度百科武昌鱼词条介绍由中科院水生所研究人员发现、命名的团头鲂“俗称武昌鱼”,并没有把武昌鱼名称的来由说清楚。
上世纪80年代新编地方志,武汉市饮食公司杜世仲先生撰写“武昌鱼菜肴”条目,考察武昌鱼来由,提出三国时期出名的“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童谣典故中的“武昌鱼”是泛指古武昌(今鄂州)梁子湖的鱼类。现在重新翻开我亲身参与总编的《武汉市志·商业志》,关于武昌鱼的记载:“1956年*主席在武汉畅游长江,品尝了‘清蒸樊口鳊鱼’、‘烧青鱼’等鱼肴,写有《水调歌头·游泳》词。武昌大中华酒楼依“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句,于1958年挂牌供应鱼制菜肴。1965年初会集武汉一些名厨共同研究烹制武昌鱼类特色风味,烹制方法有清蒸、油焖、网衣、滑溜等数十种。其中尤以清蒸樊口鳊鱼(即团头鲂)为最佳,因定名‘清蒸武昌鱼’”。
武昌鱼从泛指梁子湖鱼类到专指团头鲂经历漫长的历史。这一历史过程,可以从历代诗人吟咏武昌鱼的诗句窥见。
北周诗人庾信“还思建业水,终忆武昌鱼”,最早在诗歌中引用“武昌鱼”典故。之后,吟咏“武昌鱼”的古典诗词有100多首。其中著名的诗句有:唐代诗人岑参“秋来倍忆武昌鱼,梦著只在巴陵道”;宋代王安石“迢迢建业水,中有武昌鱼”; 苏东坡“晓日照江面,游鱼似玉瓶,谁言解缩项(缩项即指武昌鱼),食饵每遭烹”;范成大“却笑鲈乡垂钓手,武昌鱼好便淹留”;元代马祖常“携幼归来拜虎垅 ,南游莫恋武昌鱼” 明代何景明“此去且随彭蠡雁,何须不食武昌鱼”;等等。
这些吟咏武昌鱼的诗句里面,一部分是沿用三国时从建业迁移1000家居民到武昌(今鄂州),移民思乡心切传咏“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民谣,用武昌鱼地方概念来表达乡愁;一部分则描述武昌鱼实体,如苏轼“晓日照江面,游鱼似玉瓶,谁言解缩项(缩项即指武昌鱼),食饵每遭烹”。
乌台诗案以后,苏轼被贬黄州,曾多次到黄州城外的赤壁山游览,写下了《赤壁赋》《后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等千古名作。黄州赤壁与鄂州武昌鱼的故乡樊口隔江(长江)相对,苏轼所描述的“缩项食饵每遭烹”,一定是其亲历亲见樊口缩项鳊总是因贪食鱼饵被钓获烹制成为佳肴的事情。苏轼笔下的缩项即缩项鳊,也就是上世纪50年代被水生物专家定名的团头鲂。虽然诗人没有说它就是武昌鱼,但这却是古典诗词里面第一次对武昌鱼最具体的描述。
1956年5月31日,*主席由长沙来到武汉下榻东湖。湖北特级厨师杨纯清为*精心烹制了清蒸樊口鳊鱼、烧青鱼块等菜肴。*喝了一小杯茅台酒,把清蒸樊口鳊鱼吃光了。望着山清水秀的东湖,即兴挥毫《水调歌头·游泳》,并且夸奖杨师傅的武昌鱼做得好,还说“不吃你的武昌鱼,我是写不出诗来的。”从*吟咏“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诗句当时的情景,可以说明“又食武昌鱼”所指的“武昌鱼”,是他最爱吃的清蒸樊口鳊鱼。*主席不朽的诗句成为历史上第一次精准地把武昌鱼指定为樊口缩项鳊,即学名团头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