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小哥身后的人我们没见过,但我们又分明都认识他那张国字形的脸,还有我父亲家祖传的特有个鼻子高挺的鼻梁上方那明显的突出。
他大约二十岁出头,穿着一身农村自家织的黑不黑灰不灰的粗布衣裤;高高的个头,有一张同影集里我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的清癯的国字脸,留着一种剃头刀子剃到头顶时戛然而止的头发,我们笑称“锅盖头。”
原著是以亚宁的视角展开来写的,这是亚宁对江昌义的第一印象,长得很像自己的父亲。
在见到江德福的那一瞬间,江昌义那双忧郁的眼睛滚出了大颗的泪珠,哽咽地费劲地喊出了“爹”!
江德福和孩子们都震惊了,江昌义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推到了极点,脸上滚出更多的泪珠,蹲下抱住头,再次哽咽地大声地叫“爹”。
江德福不知所措,毕竟长得太像自己了。安杰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离开了岛上。几个孩子们也都不待见江昌义,只有亚宁跟他有接触。
亚宁的大哥当兵不在家,江昌义便住在了长子的房间。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江德福也怕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对江昌义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走出院子。
而江昌义之所以来这么一出,正是因为知道江德福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想以此为自己谋取便利。只要能捞到好处,暂时的忍气吞声又能算得什么?反正是演戏,他的阴谋也真的得逞了。
最恨时隔多年,尽管江昌义已经当上了大老板,但他仍记恨着在江德福家的那段日子,那是他最痛恨的一段时光。
“为了这种卑鄙,我想我该付出的差不多都付出了。小妹,你大概已经不记得我在你家过的那一个月了,但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你们家我最恨的就是你的母亲了,”他吐了口烟又说,“怪不得老家的人没有说她个“好”字的。她看我的那种眼神,就像看一个小偷、一个无赖一样。她真认为我是个无赖,是个小偷,偷走了她明媒正娶正房太太的荣耀。叫我说啊,她才是一个小偷哩!她偷走了原来该属于我母亲的一切!”
江昌义当着亚宁的面,就这么诋毁她的母亲,那他在背后、在心里,又指不定怎么骂的呢!
可问题的关键是,江德福和张桂芝结婚时,还不认识安杰。
江德福娶安杰时,又早跟张桂芝离婚划清界限了,又怎能说是安杰偷走了张桂芝的一切呢?
哪怕结局再坏,那都是给江德福戴了绿色帽子的张桂芝自找的,是她自己不守妇道在先。江昌义这颗“恶果”还有脸说别人?竟还恬不知耻地“认爹”,让自己的阴谋得逞,他才是最可恨的人啊。
江昌义恨安杰,也不只是因为他所说的“偷走本该属于他母亲的一切”,还因在江德福家那一个月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