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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重回棉纺厂上班(梦见自己回到以前纺织工厂)

来源:原点资讯(www.yd166.com)时间:2022-11-14 01:34:32作者:YD166手机阅读>>

梦见重回棉纺厂上班,梦见自己回到以前纺织工厂(1)

《回到七零年代》是一部连载于晋江文学网的苏爽文,作者——缓归矣。

【内容简介】

许清嘉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是睡了一觉

再睁开眼,她竟然成了七零年代贫苦农村里的一个小姑娘

这是一个回到七零年代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的故事。

苏爽文,各位看官里面请。

梦见重回棉纺厂上班,梦见自己回到以前纺织工厂(2)

第一章

寒冬腊月,难得的农闲,三家村家家户户都窝在屋子里头猫冬,可村东的老许家却是闹做一团。

孙秀花拍着大腿把两个儿子骂得抬不起头来,一气下来都不带喘的,骂累了,她端起手边的搪瓷缸子灌了一大口白开水,接着来:“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嘛,离婚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给我吱个声。”

“尤其是你,老大,向华不懂事,你这做大哥的,心里也没个数儿。”孙秀花火力集中到大儿子许向国身上。

她回娘家走了趟亲戚,也就三天功夫,好家伙,回来一看,小儿媳妇不见啦。

一问才知道,小儿子两口子竟然离了婚,那证明还是许向国帮着开的,他是大队长。

可把孙秀花气得不轻,差一点就想拿把柴刀,把两兄弟脑袋劈开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牛粪,一个赛一个的缺心眼儿。

在人前颇有威严的许向国这会儿只有低着头挨骂的份,他在背后戳了戳许向华的腰。之前可是说好了的,老太太发火,他负责灭火。

“妈,这事儿跟大哥没关系,是我逼着他给我开了证明。”许向华赔着笑脸:“慧如家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才弄来这么个名额,总不能放着不用。等她在城里安顿下来,我们就复婚。”

秦慧如早年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上山下乡,被分配到三家村生产大队。

原以为接下来是帮助农民、造福农民,结果到了地头就是让他们和农民一样插秧干活赚工分,理想和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没一个月就后悔了,吃不饱穿不暖,住得还是脏兮兮的土胚房,几个刺头儿吵着闹着要回城,可下来容易回去难。

闹了几场没有效果不说还被减了口粮,知青们终于消停下来,可日子还是不好过。城里娃哪会做农活,干死干活顶天也没几个工分。

那会儿秦慧如常常躲在山坡上哭,一来二去就给许向华撞见了。

秦慧如模样生得好,白皮肤,鹅蛋脸,大眼睛,后面梳着两根黑汪汪的大辫子。一到三家村,村里大小伙子就注意上了,许向华也不例外。

见状许向华哪能不上前安慰,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起来。

后来,一色胆包天的革委会干事想欺负秦慧如,幸好许向华及时赶到,才没出事。

这事之后,两人正式处了对象。半年后结婚,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小日子过得不赖。

不防一月初秦家突然来信,道是求来一个招工名额,但是有条件限制――单身。这不,就有了这一出,

“我呸!”孙秀花一个箭步蹿过去,用力戳许向华的脑袋,口沫横飞:“你是不是傻,复婚,你做梦呢!回了北京,她还能记得你们爷三,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坐。这两年咱们公社走的知青,哪个还记得家里人。”

她娘家孙家屯大队长的儿媳妇就是知青,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一回城就把男人和公婆都接进城享福。可结果呢,人一走就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她男人找过去,还被打了出来。这种事,这两年还少了!

孙秀花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一下一下戳着许向华:“平日里挺机灵一个人,怎么这事上就犯了傻,你怎么能和她离婚,你怎么能让她走呢?”

孙秀花捶着手心,一巴掌拍在许向华背上:“你说你让两个小孩怎么办?”

孙秀花做惯农活的人,愤怒之下这一巴掌力道可不轻,许向华嘶了一声,两道浓眉挤在一块:“妈,慧如不是这样的人,你别瞎想。”

眼见儿子执迷不悟,孙秀花气了个倒仰,还要再骂。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一直没吭声的许老头拿着旱烟管敲桌子,扫一眼拧着眉头的许向华:“该是咱家的,跑不了,不是咱家的,留不住!”

孙秀花泼辣,可对上老头子,也辣不起来,憋了一肚子火,瞧着两儿子就来气,丢下一句:“糟心玩意儿。”抬脚出了屋。

许清嘉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迷糊,茫然地盯着灰扑扑的屋顶。

“姐姐!”一小脑袋出现在她上方,咧嘴笑,露出八颗小白牙,忽然扭头扯着嗓子喊起来:“奶,我姐醒了!”

望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许清嘉用力眨了眨眼,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她真的回到了四十年前,还成了一个十岁的农村小姑娘。唯一聊可告慰的是继承了小姑娘的记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因为潮水般涌来的记忆她还迷糊了两天。

许清嘉按按太阳穴,内心是崩溃的,她明明在睡觉,在睡觉啊,为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小男孩眨巴眨巴大眼睛,伸手摸许清嘉的额头,忧心忡忡:“姐姐,你还难受不?”

许清嘉握住他的手,摸起来肉乎乎的,可见这小男孩被养得不错。

老许家的条件在这村里头倒也算得上头一份。老大许向国是大队长,老二许向军在新疆当兵,老三许向党在家务农,老四许向华在县城棉纺厂运输队上班,小女儿许芬芳则是嫁到了县城。

“不难受了。”许清嘉对小男孩,也就是她这具身子的亲弟弟许家阳笑了笑,这两天,这小家伙就没离开过。

许家阳高兴,放心大胆地搂住许清嘉的脖子撒娇道:“你可算是好了。”

许清嘉僵了下,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阳阳,别压着你姐。”孙秀花端着一碗水蒸蛋进屋,把碗往小桌子上一搁,伸手在孙女额上探温度,笑起来:“不热了。”

见许清嘉直愣愣的看着她,孙秀花心里咯噔一下,提高了声音:“嘉嘉!”可别烧出毛病来了,西边国良家的三丫可不就是发烧给烧傻了。

想到这儿,孙秀花脸色大变,又恨离开的秦慧如。许清嘉之所以会生病,那都是因为追秦慧如摔进雪堆里给闹得,就是这样,她这个当娘的都没停下来看一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啊!

“奶奶。”许清嘉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见她眼神灵动起来,孙秀花一颗心塞回肚子里,扶着她坐起来:“还难受不?”

许清嘉摇摇头。

“饿了吧,奶给你做了水蒸蛋,滴了几滴麻油可香了。”孙秀花乐呵呵地舀起一勺鸡蛋。

金黄色的鸡蛋上面浇了点酱油和麻油,散发着咸香味。许清嘉还真的饿了,不过她没好意思让孙秀花喂,自己接过碗勺。余光瞥见许家阳在咽口水,习惯性勺子一拐,递到许家阳嘴边。

“中午我吃过了。”许家阳往后仰,摸了摸小肚子,双手比划:“我吃了那么大一碗。”

孙秀花也道:“中午他吃了不少。”以前家里不敢多养鸡,怕被人说成‘新富农’拉出去批斗,前几年那个乱啊,做啥都小心翼翼的。直到去年形势好转,公社鼓励大伙儿养鸡养鸭才敢多养。现在家里养着二十来只鸡鸭,下的蛋足够几个小的补身体。

不过许清嘉还是喂了许家阳几口,实在那小眼神让她没法心安理得地吃独食。孙秀花见姐弟俩一个喂得高兴,一个吃得高兴,也没说啥,反正马上就要吃晚饭,她做了好东西给孙女补身子,不差这几口蛋。

等许清嘉吃完了,孙秀花拿着碗站起来,叮嘱许家阳:“陪你姐说说话,别让她睡了,晚上要睡不着的。”

许家阳挺着小胸脯,点头如小鸡啄米。

许家兄弟从正屋出来,两人额头泛红,是许老头拿旱烟枪打的,许向华摸了摸,疼得一撮牙花,老爷子这是气得狠了。

觉得遭了无妄之灾的许向国没好气的瞪着许向华,自打他结了婚,可就再没挨过打。

被瞪的许向华赔笑:“大哥你等一下。”说着钻到自己屋里头,很快又出来,抛过去两包东西。

许向国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又赶紧往下压了压嘴角:“算你小子有良心。” 脸上到底绷不住笑,‘大前门’可是好东西,三毛九一包还得要烟票,比他平时抽的烟可好多了。

把香烟往兜里一塞,许向国看了许向华半响:“能复婚?”他现在都开始后悔,当时就不该被老四说动了。

许向华分了许向国一支烟,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

“恩,能。”许向华吐出一口烟来,烟雾缭绕中,许向国看不清他的表情。

许向华扯了扯嘴角,离婚的时候,他们说好了,等她在那边安顿下来,就复婚。

可就算复婚了,照样得两地分居。他不可能丢掉这边的工作带着孩子们去北京,没户口,吃住,工作,上学都是问题。

分居的情况短时间内根本没法解决,城里户口哪那么好弄,何况是首都,要不然还能有那么多知青留在农村回不去。

时间久了,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谁知道。

许向华烦躁地掸了掸烟灰:“我去看看嘉嘉。”

第二章

“姐姐,妈妈还会回来吗?”许家阳趴在棉被上,扒着许清嘉的胳膊瓮声瓮气地问。

之前还傻乐傻乐的小家伙突然变了模样,许清嘉有点懵,再看他两眼泪汪汪,许清嘉觉得嗓子眼发堵。

“他们说妈妈不要我们了。”许家阳话里带上泣音,可怜巴巴的望着许清嘉。

不知怎么的,许清嘉眼睛也有点儿发酸,她搂着许家阳轻声安抚:“怎么会呢,阳阳这么可爱,妈妈怎么舍得不要你!”

“就是。”听见儿子在哭,许向华掐掉烟赶紧推门进来:“之前爸爸怎么跟你说的,妈妈先过去,等她安定下来,就来接咱们。”

儿子才五岁,跟他说不通道理,所以许向华只能哄着:“下次谁再跟你说这些要不要的,你就揍他,揍不过找你哥帮忙。”

许清嘉震惊地睁了睁眼,还有这么教孩子的。

许家阳却是瞬间破涕为笑,还认真地点点头。

哄完许家阳,许向华看向许清嘉,病了两天,小姑娘面色苍白,瞧着可怜极了。想起那天女儿哭着喊着追在驴车后面的情形,许向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许家阳好哄,许清嘉却十岁了,早就懂事。许向华才从火车站回来,也没找着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一下子对上她清清亮亮的眼睛,许向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清咳一声,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红红绿绿的糖果。

“糖!”许家阳两眼发光,扑了过去。

许向华接住儿子。

许家阳手小,两只手才勉强把糖全部抓起来,一只手伸到许清嘉面前,笑成一朵花:“姐姐吃糖。”

许清嘉接了过来却没吃,握在手里把玩着。

含着一颗糖的许家阳纳闷:“姐姐你怎么不吃啊!”声音含含糊糊的:“这糖可甜了!”

许向华直接拿起一颗糖剥开塞女儿嘴里:“你病刚好,嘴里淡,吃点东西甜甜嘴。”

被塞了一颗糖的许清嘉愣了下,舌头舔了舔,一股糖精味,不过还真挺甜的,甜得过分了。

许向华揉揉许清嘉毛绒绒的脑袋,女儿像她娘,有一头又黑又密的头发,他扭头打发许家阳:“去问问奶奶今晚上吃什么?”

提到吃的,许家阳可来劲了,屁颠屁颠地跳下床,趿了鞋就跑。

许向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舌尖转了转:“嘉嘉,你应该也知道,规定摆在那。爸妈只能离婚,*才能回去,*也舍不得你们,你别怪她。”

许清嘉垂下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记忆里还残留着秦慧如离开前抱着这小姑娘痛哭流涕的情形,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犹言在耳。

她有一亲戚当年也是知青,听他说过一些。当时知青为了回城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很多人不惜冒着坐牢的风险游行示威甚至绝食,只为回家。

后来政策放开,允许知青回城,可配偶和子女的户口并不能迁回去,没户口就没粮食配额,也没法就业。以至于上演无数人伦惨剧,有种说法中国第二次离婚高潮就是因为知青回城。

秦慧如的选择是时下很多人都会做的,说来说去她也是个特殊时代下的可怜人。

倒是许向华能这么痛快放人走,心不是一般的大。

“会写信吗,想*了,你可以写信给她?”

许清嘉轻轻点了点头,这小姑娘虽然才十岁,可已经五年级了。因为秦慧如在队上小学当老师,所以她五岁就上了学。

“鸡,吃鸡!”许家阳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小嗓门嚷得震天响:“奶在烧蘑菇炖鸡,可香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这可是大菜,要不是想着孙女病了一场,小脸都瘦了,孙秀花可不舍得*鸡。

“瞧瞧,你奶多疼你。”许向华逗许清嘉。

许清嘉弯了弯嘴角,这年头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挺严重,不过孙秀花却是格外疼姑娘。谁叫女孩少呢,上一辈只有一个女儿,这一辈也就两个孙女。大孙女在新疆,长到十二岁一次都没回过老家。眼前只有许清嘉这么一个小孙女,少不得稀罕点。

想起这一点后,许清嘉松了一口气,这日子应该还能过。

“你们玩,我出去一趟。”许向华心里装着另一桩事,站了起来。

许清嘉点点头。

许向华便出了屋。

正在灶头上做晚饭的孙秀花一晃眼瞥见许向华往外走,这都到饭点了他要去哪儿?刚想喊,想起他*那糟心事,立马扭过头,用力剁着案板上的白萝卜。

烧火的大儿媳妇刘红珍缩了缩脖子,婆婆这架势不像是剁萝卜倒像是剁人。想起之前挨得那顿骂,刘红珍撇撇嘴,自己这是被连累了。她秦慧如回城吃香喝辣,倒留着她在这儿替她挨骂,真不要脸!

思及以往婆婆对这小儿媳妇的偏爱,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刘红珍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赶忙低头,挑了一根柴火塞进炉灶里。

且说许向华顶着彻骨寒风,摇摇晃晃走到山脚下的牛棚,说是牛棚,其实是一间破旧的土胚草顶房。因为被关在里面的人是‘牛鬼蛇神’,故名牛棚。

左右瞧了瞧,许向华敲了敲门:“我来收思想汇报。”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从里头打开,许向华跺了跺鞋上的雪,矮身蹿了进去。

“回来了?”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破棉袄,几处地方露出灰白色棉絮,大概是冷,他浑身都缩着。

许向华嗯了一声,递上两根香烟,这巴掌大的屋里头住了两人,中年男子江平业和老人白学林,都是从北京被下放到这儿来劳动改造的。

白学林是考古专家,年轻时还留过洋。至于江平业的身份,许向华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知道他当过官。

点上烟,两人神情顿时惬意起来,也就这个时刻舒坦点,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就这么把你媳妇送走了?”江平业怪笑一声,离婚容易,复婚可未必容易,尤其两口子本来就有点问题。

许向华翻了个白眼:“你还没完了。”

江平业嘿嘿一笑,眯着眼吐出一个烟圈。

溜他一眼,许向华从军大衣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运气不错,你让我去找的那人见到了,信也带到了,他还给你回了一封。”

他们这儿没有去北京的火车,得去省城。得知他要去省城,江平业就托了他这个差事,很是废了番功夫。

江平业正了脸色,接过信封,打开才发现里头除了一封信外,还塞了一沓粮票和几张大团圆。

江平业眉峰都不带动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信。

许向华留意到他拆信之前,轻轻吸了一口气,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弄得许向华不由好奇信里写了什么。

不过他知道分寸,低头玩着手里的火柴盒,并没有探头探脑。

眼见着烟都干烧到屁股了,江平业还没吱声,那模样倒像是要把每个字掰开来揉碎了似的。

白学林见他脸颊隐隐一抽,不免担心:“小江?”

江平业恍然回神,第一眼就是发现自己才抽了两口的烟快烧没了,顿时一阵肉疼,连忙狠抽了几口。

“谢了,老弟!” 江平业把信折起来塞口袋里,将装着钱票的信封递过去。

许向华挑了挑眉。

“搁我这就是一堆废纸,当然要物尽其用。”江平业恢复了惯常笑眯眯的模样,除了眼睛格外亮:“回头有空,你给老哥俩多带几包烟来。”要说这是辛苦费或者报恩,那就太埋汰人了,这些年,他和白老欠的人情哪是这点东西还得了的。

许向华笑了下,接过信封:“成。”又从大衣里头掏出一些吃食还有两包烟放下:“我先走了。”

江平业笑呵呵地朝他摆摆手。

“小许这同志是个好的。”白学林看着许向华留下的那些东西感慨。

当年他撞见这小子在后山埋东西,一时嘴快指出那蟾蜍笔洗是个赝品,然后就被赖上了。问明白那些东西不是他‘抄来’,是用粮食换来之后,好为人师同时穷极无聊的白学林便拿他当半个学生教。

许向华也敬他这个老师,一直暗中照顾,这年月,能做到这一步可不容易,不只是费粮食的事,还得担不小的风险。

想他一生未婚,视几个得意门生为亲子。可他一出事,一个赶着一个跟他划清界限,这他能理解。他不能接受的是,最重视的弟子居然亲自写了一份所谓的大字报‘揭露’他。

江平业把东西放进墙角的坛子里,回头见老爷子满脸萧瑟,知道他又是想起伤心事了:“可不是,我托了您老人家的福。”他比白学林晚来四年,许向华知道瞒不过同住一个屋的他,遂只好‘贿赂’他。

白学林笑着摇了摇头:“信上怎么说?”

江平业语调悠长:“老大哥,咱们也许要熬出头了。”

第三章

1977年2月5日,许清嘉盯着日历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叹了一口气,老天爷还算有点良心,没让她穿到大饥荒那三年,也避开了十年动乱。

虽然现在还处在大动乱的余波之中,可不用两年,改革的春风就要吹起来。

许清嘉摸了摸下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八十年代初摆个地摊能发财,九十年代初买支股票能挣钱,二十一世纪,房地产,互联网让你暴富。就不信,她一个机会都抓不着。

“姐,你看什么?”许家阳纳闷地瞅一眼墙上的日历,没看出什么来呀。

许清嘉笑道:“我算算还有多久要过年。”

许家阳兴奋:“还要多久?”

许清嘉想了想:“再过十二天就过年了。”

完全不知道十二天是多久的许家阳激动地拍着手:“哦,要过年喽!”过年可以穿新衣裳,可以吃好东西,还有压岁钱!

许向华刚进院子就听见小儿子乐呵呵地嚷嚷着过年,不觉笑起来。

“吃饭了。”孙秀花一声吆喝。

许家阳拉着许清嘉就往外跑,这年头,啥都能耽搁,唯独吃不能,就是个五岁的娃娃都明白。

毫无防备的许清嘉被拉了一个踉跄。

堂屋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正中央放着一大盆蘑菇炖鸡,蘑菇多,汤多,鸡少。边上摆着冬笋炒鸡蛋,清炒萝卜丝,水煮大白菜,梅干菜,再是一盆地瓜粥。

这菜相当不错了,尤其是那盆蘑菇炖鸡,别说小孩,就是大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许家大大小小十五口人,挤一挤挨一挨,桌上勉强能坐下十二个,剩下三个小的不能上桌,许清嘉运气好,卡在最末,坐在许向华旁边。

“今天沾了嘉嘉的福,要不哪能吃上鸡啊!”刘红珍酸溜溜地开了腔。把个丫头片子当宝贝,老太太简直缺心眼儿,养的再好,还不是别人家的。

“可不是,这鸡是炖给孩子们补身体用的,待会儿你可别跟他们争这一口吃的。”孙秀花凉凉地瞥了大儿媳妇一眼。

噎得刘红珍歪了歪脸,凭什么啊,这火可是她生的。

孙秀花眼皮一翻,开始分鸡肉,不分还不得抢起来。

“我要吃鸡腿。”许家全脏兮兮的手直接伸向汤盆。

孙秀花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板着脸呵斥:“还有没有规矩了!”

许家全嗷的一嗓子叫起来,十分熟练的往地上一躺,打着滚哭嚎:“我要吃鸡腿,妈,我要吃鸡腿!”

他爹许向国落了脸,气道:“起来!”

蹬着腿的许家全继续哭喊。

许家全越嚎越大声,许向国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唰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看你是皮痒了。”

刘红珍弹簧式地蹦起来,护小儿子:“你干嘛呢,小孩子哪有不嘴馋的。”她生了四个儿子,许家全最小,自然多疼一些。

许向国指了指她,怒道:“你就继续惯,看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其他人都好好的,就他儿子在这撒泼打滚,许向国深觉丢人。

刘红珍缩了缩脖子:“他不还小嘛!”说话时,拿眼瞧着孙秀花,又看了看汤盆,意思不言而喻。

孙秀花狠瞪一眼刘红珍,这孙子被惯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不如意就哭就闹。

“让他哭,甭管他。”孙秀花夹起鸡腿放到许清嘉碗里:“嘉嘉吃。”

许家全顿时哭得更大声,那个撕心裂肺。

许清嘉被小孩尖而高的哭声震得耳朵疼:“奶奶,给全子吃吧。”

“惯得他!”孙秀花可不惯着许家全这臭脾气,板下脸:“这鸡就是给你*的,你不吃,奶要生气了。”

许清嘉顿了下,端起了饭碗。

孙秀花这才笑开了:“乖!”声音那叫一个慈爱。

刘红珍气歪了脸,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又见孙秀花把鸡翅膀夹到大儿子许家文碗里,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阿文读书辛苦,得补补。”孙秀花严格贯彻着‘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这一方针。儿子里面最喜欢许向华,爱屋及乌许清嘉和许家阳。孙子里最疼许家文,尤其大孙子成绩好,明年还有可能争取上工农兵大学。老太太就更稀罕了,要是他们老许家能出一个大学生,那可是大大的光宗耀祖。

“谢谢奶!”许家文斯斯文文地笑。

孙秀花笑弯了眼。若无其事地在许家全惊天动地的哭声里给孙子们分了鸡肉,许家全也没拉下。最后夹了一块鸡胸肉给许老头,就没再继续分,其实也就只剩下点边角料了,拢共就烧了半只鸡,剩下半只明天还能再炖一锅鸡汤。

许家全终于不再哭了,大约明白哭了也白哭。刘红珍又给他夹一大块炒鸡蛋和蘑菇,端着碗哄他:“快吃,冷了就不好吃。”

许家全一骨碌坐起来,熟练地拿袖子一抹脸上的鼻涕眼泪,接过饭碗坐在小凳子上开始吃饭。

许清嘉默默扭过头。

风卷云残一般,不一会儿桌上的菜就去了一半,尤其那盆蘑菇炖鸡,到最后,就连鸡汤都被舀得一干二净。

许清嘉深刻体会到了这年头物资的贫乏,许家条件还算不错的都这样,不敢想那些贫困户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吃完饭,天还没黑透。村里没通电,不想摸瞎就得趁着天亮把活干完。

男人坐在堂屋里聊天,聊得是队里什么时候*猪,这不快过年了吗?

几个小的野了出去,小男孩火力旺,一点都不怕冷。

孙秀花拉着许清嘉进了厨房,让她坐在灶头后面添柴,那儿暖和。

一边往锅里添水,孙秀花一边道:“奶烧水给你擦擦身子,等你好透了再洗澡。”吃饭的时候,她就留意到小孙女扭了好几次,才想到小孙女该是身上不舒服,算算也好几天没洗澡了。

本来吧,这大冬天的一个月不洗澡都是常见的,可谁叫她小儿媳妇讲究多!虽然有时候嫌弃这儿媳妇不会过日子,可讲究也有讲究的好。把孙女养得干净又漂亮,带出去倍儿有面子,一点都不比城里丫头差。

正纠结着怎么开口的许清嘉闻言,从灶头后面探出脑袋,朝着孙秀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奶奶。”

瞅着孙女被火烤得红彤彤的小脸蛋,孙秀花笑眯了眼。

蹲在井边,双手插在袖里的刘红珍朝厨房那边努了努嘴,小声道:“妈可真偏心,老四家的就算是个丫头,也是宝贝。”

三儿媳妇周翠翠把洗好的碗放在旁边的竹篮上沥水:“家里就一个女娃,妈疼点也正常。”

“再疼也没越过孙子的理啊。”刘红珍不忿:“丫头片子能吃鸡腿,咱们儿子倒只能啃骨头。全子都哭成那样了,她都宁肯给丫头吃也不给全子,偏心眼儿。”

周翠翠头也不抬,一边洗碗一边道:“嘉嘉这不是病刚好!”

刘红珍低低地啐了一声:“病了就要吃鸡,可真是个金贵人!”

周翠翠低头洗碗,这话说的亏心,孙子们病了,婆婆都会倒腾点好东西给孩子甜甜嘴。那会儿鸡少,舍不得*,一般是让许向华割点肉回来。不过农村娃壮实,一年到头都难得生一回病,倒是许家文,一年能病个五六回,家里好东西都紧着他来。

刘红珍习惯了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妯娌,没人捧哏,她照样说得高兴:“再金贵也是别人家的,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以后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嫂子别这么说,叫妈听见了,妈要生气。”周翠翠小声劝道。

刘红珍小眼睛一瞪:“你不说,妈咋知道。”

周翠翠瑟缩了下。

刘红珍得意地一撇嘴。

冷不防前头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哭声,周翠翠还在发愣,刘红珍已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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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是国家治理体系的“神经末梢”,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短板。7年时间,浙江省象山县凃茨镇旭拱岙村完成了从矛盾复杂、赌博盛...

2022-11-14 01:22:17查看全文 >>

梦见自己到纺织厂打工(梦见自己跟老乡去纺织厂上班)

梦见自己到纺织厂打工(梦见自己跟老乡去纺织厂上班)

开栏的话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民生事业发展。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

2022-11-14 01:14:16查看全文 >>

梦见不在棉纺厂上班(梦见又回纺织厂上班了)

梦见不在棉纺厂上班(梦见又回纺织厂上班了)

澎湃新闻资深记者 朱奕奕6月29日上午,90岁的上海纺织女工代表、新中国第一代劳模黄宝妹,在人民大会堂获得了习近平总书记...

2022-11-14 01:25:41查看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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