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进行无观察者实验,球状闪电果然十射九偏。然而第三天,实验开始:所有人闭眼,摄像机关闭——没有观察者了。
球状闪电却百发百中所有球状闪电都击中了目标!
大家因此对丁仪提出质疑,而他却强烈要求立刻停止实验,并抬头看向天空,坚定的说:有观察者。
很久很久以后,陈博士才明白,那天的天空中有一位观察者在带有敌意的窥视着他们。
不久,球闪武器迎来了第一次亮相:反恐实战。
恐怖组织绑架了一批小学生进入核电站,然而以人为目标的球闪却无法区分孩子与恐怖分子,电弧点燃,死亡的飓风飞向反应堆控制室。
恐怖分子与孩子无一生还。
对人的直接*戮,湮灭了陈博士对球闪的执着信念,他依然无法承受球闪*人之痛。
就这样,陈博士离开了球闪武器研究中心,彻底放弃了将球闪作为武器的研究。
而林云却决不会放弃,这与她的经历有关,
研究生时,林云曾将一位白俄罗斯女士视为再生母亲,因为那女士和她一样潜心于新概念武器的研发,在情感和理论上支持引导着林云。
可会面后林云却发现,这个女士竟是*害林云母亲的刽子手。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林云自才明白:防止被侵略的最好办法,就是抢在敌人前面把武器造出来。
陈博士向林云告别,离开了球闪研究中心。
回到住所,陈博士突然发现在研制雷球机关枪前期试验中,被球闪烧毁了CPU和内存的笔记本电脑竟自己运转了起来,
他打电话请教丁仪,丁仪来解释了这种现象是:量子态。
在与宏电子发生物质波共振后,每一片芯片也都转化成了宏量子,它们同时处于不确定的两种状态:被烧毁和未被烧毁。
电脑启动时,它们处于完好状态,而观察使它们的量子态坍缩到被烧毁的状态了。
以此推论,所有死于球闪中的人,包括陈博士的父母、张彬的妻子郑敏和格莫夫的儿子,他们都是薛定谔的猫,在不确定中同时处于生和死两种状态。
但是,我们永远不可能见到他们,因为他们的坍缩态是死亡,他们只能在量子态中的某个概率上以生存状态存在。
当我们作为观察者出现时,坍缩到他们的骨灰盒或坟墓中。
那些逝去的生命或许就在身边萦绕,当我们“不看”时,他们就在你身边,当我们“看”时,他们仅仅是一座墓碑。
这之后,陈博士回到了高波的气象研究所,从此只做拯救和造福生命,但绝不能用作军事用途的研究,比如:预报龙卷风。
利用预报龙卷风技术,美国做出了“龙卷风猎*者”系统,从而破坏龙卷风的形成,将它扼*在摇篮里。
这极大造福了被称为龙卷风走廊的美国俄克拉荷马州民众,陈博士被授予荣誉市民称号。
然而10天后,他的这项成果却被美国利用造出了超级龙卷风用来攻击中国珠峰号航母,包括舰长江星辰在内的2000多名官兵全部阵亡。
剑都可以铸成犁,但有些犁也可以铸成剑。他送出的犁被敌人铸成了剑,刺穿了祖国的海防线。
陈博士终于理解了林云。要想不被敌人的武器侵略,只有一个办法——先敌人一步造出它。
对于珠峰号舰长江星辰也在这次战斗中的牺牲,林云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脆弱。因为她的生活远不止于情感关系,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从某个角度来说,丁仪在林云心中的也许更有力,这个瘦的像麻秆的教授轻易击败了充满男性魅力的航母舰长还有陈博士,这就是思想的力量。
失去了珠峰号战斗群,对我国的制海权打击很大,在以后的战局中,我们已经没有能力与敌人进行大规模的海上决战,只能依托岸基火力进行近海防御。
陈博士投入了对超级龙卷风武器的防御系统研究。
与此同时,敌舰队已经跃跃欲试进入我岸基反舰导弹射程,但我们的攻击都失败了,敌舰队的导弹防御系统成功地拦截了大部分的反舰导弹。
球状闪电部队再次亮相,试图利用以电子芯片为目标的雷球机关枪破坏敌导弹防御系统的预警能力,使我们的岸基导弹能够对敌人进行有效打击。
林云带领晨光部队克服了球闪只能在视距内打击、没有机载型号等难题,战士伪装成平民,驾驶渔船无限接近已长驱直入我国近海的敌舰队。
但行动依然失败了——球状闪电即将飞抵目标之际,弹道突然被无形的巨手弯曲了,那些球闪或向上射入空中,或向下坠入大海……
这是敌人针对球闪的防御装备——屏蔽磁场。这无数次出现在球状闪电武器研究者噩梦中的东西,终于还是出现了。
在晨光部队出发前,林云甚至送来了军装,让战士们把伪装服套在军装外。
那一刻的林云是温情的,因为只有身着本国军装被俘才能享受日内瓦公约中的战俘权利:任何时候均享受人道的待遇和保护。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成为战俘的机会,便被敌炮弹撕成了碎片。
此战后,张彬病情恶化去世,丁仪遵照遗嘱用球状闪电火化了他。可就在张彬的墓前,丁仪和林云看到了好似神迹的量子墓碑。
墓碑上张斌妻子郑敏的字迹描述了宏原子模型,丁仪据此找到了宏电子所属的宏原子就是一根长约一到两米且无线细的弦。
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基地捕获大量宏原子核。林云从丁仪的话中发现,郑敏给出了宏聚变的条件。
在我国第一枚核弹引爆的地方,宏聚变准备工作紧张进行。
但很快,因为预测到两个宏原子核发生聚变将产生过于巨大的破坏,上级叫停了宏聚变试验。
林云几次争取无果,双眼满含泪水,那目光由火一般炽热渐渐转为平静如水。
然而借口整理聚变点现场的林云,强行启动了宏聚变试验。林云的父亲林峰上将下令导弹打击自己的女儿来阻止试验,然而为时已晚……
以电子芯片为目标的宏原子核对撞后,宏聚变发生,这个过程是无声的。
按照目击者的说法,整个宏聚变过程就像一轮蓝太阳升起又落下。林云,坍塌成一道道如梦如幻的粒子流,逐渐透明,最终归于无法观测的虚空中。
而后随着细微的噼啪声宏聚变汹涌的能力向四面八方传播,以我国西北某地为圆心的一千多公里内芯片被摧毁,电力设施损坏,电子设备失灵。
失去了电,三分之一的国土被拉回到农业时代。
三天后,量子态的林云用自我观察抵抗塌缩,与林父对话,述说了自己因母亲的牺牲从小对武器的执念……
此时,我情不自禁地去想,到底是哪个选择使她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甘愿得到自我毁灭的结局。
但是回想起来,那并不只是某一个选择,无论是陈博士,丁仪,还是林云,都做出了太多的选择,
人生的选择有太多太多,很少有人能知晓哪个选择会如此沉重和伟大,以至于能够决定我们的一生。
他们一行人对球状闪电的研究,就如几个夜旅人在冰封的荒原上寻找火种,荆棘丛生,狂风呼啸。
林云心中坚定的信念拖拽着每一个人。排除一切障碍,运用一切手段,哪怕,哪怕脱离了道德的约束。
最后,她以生命献祭,量子态的她怀抱整个祖国大地,沧海桑田,人民最终受益。
战争结束了。
当这场芯片大毁灭灾难的真相对外界披露时,敌联盟军意识到摧毁芯片的宏聚变可以使地球这块大硬盘被格式化,越先进的国家收到的打击就越大。
而在向信息时代的恢复过程中,将出现一个不确定的全新世界格局。
一两年之后,陈博士已有妻儿。他拜访丁仪,竟发现了林云去世后的照片中清澈的微笑。
一个深秋之夜,陈博士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睛,闻到了一阵清香。他猛地睁开双眼,就在书桌的花瓶中,出现了一朵蓝色的玫瑰花,
但玫瑰在他看到它的瞬间就消失了,只剩花瓶静静的立在那。
这是林云送来的礼物——量子玫瑰。不能用眼睛看见,只能用心灵去欣赏,闭上眼睛在心里抚摸它的每一片花瓣。
玫瑰没有再出现,但陈博士知道它就在那里。
就像陈博士的父母、张彬的妻子郑敏、在球闪实验中牺牲的军人以及林云。他们就在那里。当他们被量子化之后,虽无法被观测,却一直存在着。
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在陪伴爱人继续研究计算,在牺牲后以无与伦比的魄力威慑着敌人。
从温暖安逸的家里,从电闪雷鸣的泰山之巅,从芳草萋萋的坟墓前,他们深情的目光跨越时间与空间,千万里,追随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