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崔肇瑞
本文为正在山财读大学的孙子崔肇瑞的一篇随笔。文字虽还有些青涩，但用笔和由事及理的思考已经显示了作者在驾驭文字方面的一定功力。今在齐鲁壹点.风过林梢推送分享。
——题记
今天学校发了苹果，一个人发了一箱。
当我搬着自己寝室的三箱苹果走在楼道里，听着周围同学们欢天喜地的嘈杂声，一瞬间有些恍惚，感觉回到了高三那年。
2020，新春伊始。新冠爆发，高考将至。那时的我们也在网课期间经历了惊喜，兴奋，紧张，烦躁到焦虑的过程，终于，返校了。
返校那会儿是春末，但是空气中还是有点冷，我记得我穿着整套保暖衣，帮着同学们在门口进行行李转运和消*。虽然都戴着口罩，但还是能从大家的眼睛里看到返校的喜悦。忙碌了半上午，衣服被汗水湿透，回到新的教室，心慢慢的沉静下来。
返校的生活是紧张而又愉快的，上课老师同学都要戴口罩，这对我这种上课容易溜号而且笑点超级低的人来说属实是非常友好。吃饭的人流从大海变成了细流，安静得不用担心抢不到饭，走在路上确实可以让整个人身心得以最大的放松，同时，多了几点感受春天的机会。
当我走进宿舍，放下手里的苹果，打开窗户，恰好一阵微风传来，凉嗖嗖的，风里还夹着些花香，远处隐隐传来若有若无歌曲的声音，心中那份恍惚，又骤然袭来。
那是返校的一个晚自习，老师们都去开会了。在那个巧妙的时间和地点，整个教室处于一种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尴尬局面。靠近墙的同学就像活在夏天，而靠近窗户的同学又能感觉到春天所特有的凉意。我，就是那个倒霉的靠墙同学。
终于在课间，我求爷爷告奶奶的跟靠窗的一个同学换了位置，就像是夏天中午放学回家顶着一头汗啃一个西瓜一样，凉丝丝的风从窗户里飘进来，让我感到从头到脚的舒适。我记得那节自习课我做的数学试卷，恰好是我擅长的数列部分，一通操作下笔如风，荡气回肠，特别是最后一个题当我把n＝1 代入最后结果发现与题目条件一致时，感觉人都通透了。
看看时间，还有30分钟下课，我趴在桌子上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一阵清风吹过，夹杂着楼下树上的花香，空气中隐隐有着公园里大妈们广场舞的音乐声，时隐时现，我发誓这个瞬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伸完懒腰，我戳戳坐在前面的那个女生，“卷子写完没，对对答案”。她眉头一皱，“你看不起谁啊，早写完了。”然后一脸嫌弃的把试卷丢了过来，我如获至宝，扫了一眼，答案都一样。右手笔一丢，身体再次趴在桌子上，伸手把卷子递回去，顺势又伸了个懒腰，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想这次卷子发下来，上面只有干干净净的四个对号而不是两个张牙舞爪的“找我”，乐！
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伸手递过来半个苹果，我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摆手表示不要，她便又扭了回去。那次的苹果也是学校发的，拳头大小，又脆又甜，就像这次小破财发给我的一样。
风，凉了起来，跟我一并换过来的同学都穿上了校服外套，但我仍然表示没感觉到冷，温度正好，顺手把胳膊上一层一层的鸡婆疙瘩抹平，继续趴在桌子上顺便缩成一个球，研究小车斜面与木块碰来碰去的关系。至于我为什么说不冷？这谁知道呢？
坐在宿舍椅子上，感觉浑身难受，便带着家伙事去了楼上澡堂，其实说来惭愧，这是我从封宿舍以来第一次去洗澡，倒不是不讲个人卫生，属实是为了配合学校的防疫政策。隔壁淋浴间的几个同学正在嘻嘻哈哈聊天打闹，突然有一片水流，从他们手中泼出，越过隔板的顶部，淋到我的身上，这不禁让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当时为了避免感冒。学校禁止学生使用浴室，这让本就闹腾的同学们，身上越来越难受。很快学校感受到了同学们的愤怒，决定让女生们去洗一次澡，男生在教室自习。当她们打开教室大门，甩着微微潮湿的头发，走进教室里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中。干净的闪着光的她们让我们留在教室中的男生突然显得格外的蓬头垢面，在教室里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中，我们自己身上的汗味，也显得越发的刺鼻。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男生终于憋不住了，一群人有组织的在值班老师查过寝室后，贴着墙根，小心翼翼的溜进了宿舍楼的水房，紧紧关上大门，开始悄悄地用水盆和毛巾，简单地洗澡。开始时大家还算安静，各洗各的，但是很快安静的洗澡就变成了一场泼水游戏，盆，桶，齐上阵，你泼我我泼你，嬉笑怒骂声在明显刻意的控制中，慢慢慢慢传播开来。
当然，很快值班老师就回来了，正是家父，他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包括他儿子在内的一群白花花黑黢黢的身体正在用手中的水盆泼向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他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有没有因为崩溃而失语，总之在发现不速之客到来以后，我们又像小偷一样，低着头贴着墙根，端着水盆，溜溜的走回各自的宿舍。
我有一舍友，我们班的活宝，他在回宿舍以后不甘心，表示没有洗干净，就独自跑去了阳台上，用力搓着身上的污垢。巡夜的校长打着手电筒从楼下经过，不小心被石头拌了个趔趄，然后掉头走了。估计他永远也想不到，在他差点被绊倒的夜，。在他头顶十多米的高度上，有一个裸男正在一边憋笑，一遍紧张地搓着身上的泥。
现在的我正躺在刚换过被单的床上写这篇文章，刚洗完澡的皮肤和新换的被单之间有着最恰好的动摩擦因数，让我整个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我在大学，回忆着我的高三生活，高中时我没有自由，但是我拥有自由，大学我得到了自由，但是又失去了自由。哦，宿舍窗户吹进来了夜里的风，空气中好像还夹杂着些许花香，伴着刚刚与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谈了谈人生和理想，又想到了我的高中，我感到，真的，很幸福。
本文作者：崔肇瑞，山财在校学生
图片提供：崔一雪
上传分享：崔洪国，中国散文家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济南，烟台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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