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胡文利

雾霾最严重的那天，马杜米莎·贾纳加拉贾在一小时内看到四辆救护车从市中心呼啸而过。“我当时在想，有多少人会因雾霾而死呢？”她告诉英国《卫报》。近日，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笼罩在有毒的空气中。延烧5个月的山火已熄灭，但大火产生的浓烟久久不散。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在茫茫烟雾中消失不见。几个月来，澳大利亚空气污染严重，多地空气污染指数超出正常值26倍。2020年的第一天，堪培拉的空气质量为全球最差。贾纳加拉贾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读心理学专业，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正常人尚且呼吸困难，我就更难受了。每当空气污染严重时，我的炎症和关节疼痛就会加剧，每次呼吸都让我痛苦。”她在屋里待了两天，食不下咽，呼吸困难——污浊的空气使她胸腔周围的炎症越来越严重，她不得不向朋友求助。澳大利亚以空气清新、环境优美闻名，但一场前所未有的山火改变了一切。几个月来，堪培拉、悉尼等地数百万居民一直呼吸着有毒空气。专家说，不知道雾霾会造成什么样的长期影响。“我们身处一个大型实验中。”新南威尔士大学气候变化研究中心副教授唐娜·格林说，“我们知道情况很严重，只是不知道究竟能严重到什么地步。”堪培拉和悉尼的医院几近崩溃边缘。急性呼吸道疾病患者激增，许多孩子哮喘发作，被心急如焚的父母送到医院。然而医院也非净土，雾霾无处不在。多年来，格林一直在研究气候变化、空气污染和人类健康之间的关系。她说，由于气候变化，澳大利亚的森林火灾和沙尘暴频频发生，空气污染也更加严重。“我们已经见证了这些情况，将来还会看到更多。”雾霾中含有大量PM2.5。“它能进入血液，会造成呼吸道和心脏疾病，还能引发糖尿病和痴呆症。”格林说，“不过，没人知道长期暴露在丛林火灾产生的雾霾中会有什么后果。我们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现在，人们一窝蜂地搞起这方面的研究。”澳大利亚国立大学高级临床讲师戴维·卡迪科特表示，雾霾笼罩数月，使人呼吸困难，许多人落下心理创伤，越来越焦虑、紧张和愤怒。贾纳加拉贾认为，堪培拉市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危机缺乏准备。那些最需要救助的人，比如残障人士、流浪汉、卧病在床者或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往往求助无门。她和同学想方设法从悉尼弄到了2000多个口罩，分发时引起了哄抢。不过，在这样的空气中，即便戴上口罩也不见得有用。“有一天，我去韦斯特菲尔德购物中心，想在里面呼吸几口干净空气。没想到过不了多久，商场里的烟雾报警器就开始尖叫。”贾纳加拉贾回忆道，“回到学校后，宿舍里的烟雾报警器也响个没完。就是在室内，你的眼睛也会被熏得难受。”“我们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