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乱炖
在许多人眼里,冒菜其实就是一锅大杂烩。说到将食材大杂烩的做法,自然少不得东北的乱炖。东北乱炖,又名大丰收,是一道东北的传统名菜。素有“大杂烩”之意,即将豆角、土豆、茄子、青椒、番茄、木耳等多种蔬菜,与肉类一同炖至熟即成。
东北乱炖的形成,来自于两种文化的重叠。一种文化源自于东北的原住民,这里曾是蒙古、大金、大辽、满族的世居地,他们在未踏入中原之前,并非汉族的男耕女织文明。狩猎和采集,才是他们的主要生活方式。这些游牧民族过着马背上的颠沛流离的生活,一口大铁锅驮在马背上,每到宿营,只好连荤带素扔到一个锅里烩,慢慢地形成了东北特色的炖。
而另一种文化来自于闯关东的汉族人。公元1855年,一场罕见的水灾袭击了山东、河南、安徽、江苏等地区。大水冲垮了大运河,漕运不得不改道海上。依靠漕运生存的人们不得不面临严重的生计困难,加上晚清时期的各种苛捐杂税,进入土地相对辽阔,人烟相对稀少的关外地区,成了当时*农民的一个自我救赎的主要途径。
闯关东的人们
闯关东的人以山东人和河北人居多,从清初到民国年间,内地闯关东的人数达到了3000万人次,多数是因自然灾害和战乱而迫于生计的人们。他们从内地到关东需要克服种种困难,不是飘洋过海,就是跋山涉水。他们钻山林、涉河流、挨饥饿、斗野兽、避土匪等等,突破重重险阻,最终来到关东大地上为了生存而谋生。
逃荒的路上,其它东西可能会被丢弃,但唯有那口铁锅,始终背在身边,因为这口锅还在,就表明家还没有散。闯关东的人很多,因此闯关东的锅也很多。
事实上,千百年来,汉族人更多吃的是粮食和蔬菜。由于和肉类不同,这就使得在长时间的行路途中,人们必须得携带能够煮饭的锅。所以,当年蒙古骑兵横扫亚欧大陆的时候,他的军队甚至可以在极端的条件下喝马血。而以吃粮食为主的汉族人,军队扎营后的首要任务是埋锅造饭。这口大黑锅,自然也伴随着逃荒的人们,甚至它是仅剩的家当。
闯关东雕塑
闯关东的汉族人,绝大多数还是开荒种地。在某一个地区安顿下来之后,大铁锅的作用更不可取代。随着粮食的收获,这片新的土地就成了逃荒者的新家。大铁锅这时候炖煮出的不仅仅是食物,还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所以,从原住民的角度看,铁锅炖煮是契合东北地区的生活习俗的。而迁入的汉族移民,他们背着的铁锅,也符合自己原有的生活习惯。两种习俗叠加,通过一口铁锅,东北乱炖便徜徉在岁月的长河里。
吃这东北炖菜,人们的情绪很重要,文明客气是不沾边的,一桌人围着几大盆热气腾腾的炖菜,筷子飞舞,大声笑骂,酒杯碰得山响,脸上淌着油汗,吃到酣快时,不妨站起来,一只脚踏上凳子,一手举着酒杯,一手忙着夹菜,嘴里高声笑骂,这情景在其他地方人看来,简直就是匪气十足,但这正是吃东北炖菜的酣畅淋漓的体现。因此,东北乱炖是一群人的狂欢。
东北的乱炖
可是,人总会有不如意的地方。有时不得不迁就别人的喜好,不能放肆地点自己想吃的东西。有些朋友喜好的东西,而你却无福消受,敬而远之。有时候不想呼朋唤友,只想静静地享受一个人的时光。每当遇上这些情况,你可以选择冒菜。因为这个时候,冒菜,是你一个人的火锅,也是你一个人的狂欢。
当然,冒菜,也是一个人的孤独。曾经有一段时间,创业失败,至亲离去,我将自己锁在屋中,无心做饭,天天吃冒菜,那时所体验的孤独,至今不堪回首。
然而,该孤独时且孤独,享受孤独未必是坏事。今年疫情开始,大家自觉地隔离在家中,远离社交,看似孤独寂寞,但恰好有时间陪伴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其实并不孤独,也不寂寞,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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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东北乱炖,真的只靠一口锅?》
作者:金何
《冒菜:一个人的狂欢》
作者:吮指一笑
《代客冒饭——成都的人情味》
作者:李建芳
《彭县近代工业曾闻名全川?》
作者:笑点低用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