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母亲的送别诗

吕小兵

2022年的冬天，是我的至暗时刻。在内心煎熬之中，短短半个月时间，年迈的父母因为心脏疾病，先后辞世。刹那间，坠入黑暗深渊，心胆俱裂。上天垂怜，有兄弟姐妹分担痛苦，有妻儿陪伴，亲朋慰藉，捱过那些艰难日子。

时光不曾稍作停留，写下想给父母说的话，以作怀想。

一、时光凝结成冰

1

灰蒙蒙的天空，

像一张冷漠的人脸，

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2022年这个惨白的冬天，

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天空灰暗，

像一个酒鬼醉眼惺忪的样子。

冷冰冰的钢筋水泥的城市，

街上车如流水，

路上行人匆匆。

公园里，树丛中，

鸟儿在鸣叫。

祸福难料，

疫情如白色幽灵，

悄然游荡，步步近逼。

人们在忧心与焦虑中数着日子。

车站码头，商场食店

和广场，

往日人潮汹涌的地方，

人们已惊慌四散：

那些逃走的人，

躲进家里，囤积粮食，

坚壁清野；

没能逃掉的人，

被锁定在医院，

瑟瑟发抖。

至暗时刻，不期而至。

12月24日下午三时，

小弟打来电话，

父亲在午睡中没有了呼吸。

没有呼吸？

惊惶之中我赶到父母家里，

医生正在抢救，

然后告诉我们：

没有办法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拉着父亲的手喊他，

父亲微张着嘴，眼角有泪，

就是不回一声。

他永远也不会理我了，

哪怕像往常那样，

一句话、一个微笑都没有。

死神冷冷地把他带走，

令人胆寒而又绝望。

在痛苦、惊惶与忙乱中，

仅仅两周之后，

饭量渐少的母亲，

在医院里陷入昏迷，

因心脏衰竭离世。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无力回天，

生命之中难以承受之重，

死神是如此地强大，

令人颤慄而又窒息。

默默地送别父母：

夜色中灵车潜行，

灵堂里白花环绕，哀歌如泣。

在萧瑟的寒风中，

为父母守夜，

见证他们的肉身湮灭，

灵魂飞升。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瞬间，

他们已归入永恒。

（2023.4.3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