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第一百十八章，秦川与严峫这一对“曾经”并肩的兄弟，终于分坐在审讯室对立的两端。

秦川说：“我曾经真的把你当成过兄弟。”

严峫也说：“……曾经我也是。”

两人第一次参加现场行动时的生死与共，第一次卧底时的丢人现眼，第一次……多少初出茅庐时共同经历的第一次，连同对方的名字，一起铭刻进青春的岁月，成为彼此一生最值得回忆的时光。然而，生命中总有一些东西重于泰山，人生也难免会遇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两难境地。对秦川而言，当他决定不惜一切爬上足够高的位置，以向黑桃Ｋ复仇，而严峫成为他必须跨过去的障碍时，他不得不放弃兄弟情义；对严峫而言，法律与正义凌驾于一切之上，当他以为秦川是黑桃Ｋ的同伙，是谋*岳广平的凶手，被他下毒的自己虽死里逃生，被他谋害的方正弘却还躺在医院急救室里生死未卜，严峫不得不在与他的这份兄弟情前加上“曾经”两字。

可是，如果真如两人口头上所说的兄弟情义已成曾经，那么他们眼下的场面明明该是兴师问罪、剑拔弩张的紧张对峙，甚至是大打出手，偏偏他们不约而同选择用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方式，带着平和中不乏伤感的心情凭吊着他们的兄弟情义。一个身负深仇，一个肩扛正义，从此不得不分道扬镳。可是临行又踌躇，严邪说：

“你知道他（岳广平）为什么要把包装盒都拆掉扔了，这样成套地挂起来吗？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对着衣架想象你穿上是什么样子了。”

告诉*害了父亲的秦川他的父亲生前是怎样在意他，只要秦川人性未全灭，势必会内疚，但严峫这样说不是为了将秦川推入悔恨的深渊，让秦川从此备受良心的谴责。秦川对他的算计、谋害，虽然令他几乎丧命，他却并无多少恨意，更多的是震惊、痛心与失望，——对秦川，更是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正如他对江停所说：“其实无论查出来是谁我都不会好受，……跟个人恩怨或集体荣誉都无关，只是真的十多年了……”他真正的用意是想要用岳广平的父爱来唤醒秦川内心的柔软，让秦川在歧途中找到回归人性的路。毕竟，那是自己十多年的兄弟啊！

而秦川也没有误解严峫的意思，听着严峫的话，他“用力仰起头”，“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片刻后，他重又望向严峫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谢谢”，是真谢。是严峫让岳广平带着温度的爱跨越生死的距离，穿过三年的时光，穿透冷冰冰的审讯室，抚慰着秦川的心，坚定着秦川义无反顾的复仇步伐，怎能不谢？

作为回报，在即将与严峫擦肩而过时，秦川停步暗示严峫说：“为什么我们从未怀疑过主角呢？如果坏人就是主角，故事又将写出怎样的结局？”

秦川这番话究竟在暗示严峫什么？咱们下期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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