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顺着朝代次序从前往后写,成书的次序为:清史、元史、明史、民国史、宋史、唐史、五代史、南北史、两晋史,前汉史、后汉史。上海会文堂新记书局陆续印行这11部演义,《清史通俗演义》最早,1916年7月出版,《后汉通俗演义》最迟,1926年9月出版。开始印的都是有光纸石印插图本,当时销量非常大。1935年,会文堂新记书局又全部改为铅印本,加上许廑父续的《民国通俗演义》后40回,总的书名称《历朝通俗演义》,分装40册。另刊《历朝通俗演义改版印行缘起》一册,把全书的序文和每部的回目集合在一起。重印出版的销量又大大超过了前次。
二是《西太后演义》或叫《慈禧太后演义》,30万字左右,1916年由上海会文堂书局出版。
三是增订清初新昌吕安世所著《历朝史演义》。从盘古开天辟地起,一直写到清朝,字数50万字左右。由上海大东书局出版发行。
《清史通俗演义》共一百回,对于近年来“帝王颂歌”津津乐道的“康乾盛世”简单叙述、一带而过,但从第五十回“饮鸩毒姑妇成疑案焚鸦片中外起兵端”开始,1840年以后的部分占了一半,且讲述得格外详细。显然是有意用列强侵华的历史去唤醒浑浑噩噩的民众。这既是民族危亡的时局使然,也与其历史观有关。蔡东藩自谓:“鄙人自问无史才,殊不敢妄论史事,但观夫私家杂录,流传市肆,窃不能无慊于心,憬然思有以矫之,又自愧未逮,握椠操觚者有日,始终不获一编。而孰知时事忽变,帝制复活,筹安请愿之声,不绝于耳,几为鄙人所不及料。”“以史为鉴”应该是他写史的动因吧。
蔡东藩在《清史通俗演义·自序》中说:“窃谓稗官小说,亦史之支流余裔,得与述古者并列;而吾国社会,又多欢迎稗乘。取其易知易解,一目了然,无艰僻渊深之虑。书籍中得一良小说,功殆不在良史下;私心怦怦,爰始属稿而勉成之。自天命纪元起,至宣统退位止,凡二百九十七年间之事实,择其关系最大者,编为通俗演义,几经搜讨考证,巨政固期核实,琐录亦必求真;至于帝王专制之魔力,尤再三致意,悬为炯戒。成书四册,凡百回,都五六十万言,非敢妄拟史宬,以之供普通社会之眼光,或亦国家思想之一助云尔。”可见蔡氏处理史料始终严谨,是颇有用心进行了考证的,不过受自身学术研究水平的限制和民国初期好搜奇异的影响,书中掺杂了大量的野史异闻,总的来说应该是介于史书与小说之间的“演义”,可以作为学习和了解历史的入门读物。
写毕清史,蔡东藩开始写《元史通俗演义》。学史者皆知,蒙元历史不易研习,一是有大量非汉字的史料,非通晓西域中亚语言文字者难以利用;二是史料杂乱错讹之处不少,非认真细致地查勘比对梳理而不得其真。老蔡也发现《元史》“流于草率,史实疏漏”,写作时爬梳校勘各种元史资料:《元秘史》、《庚子外史》、《丙子平宋录》、《元史译文证补》……,总算弄明白了那些拗口的人名、地名、专用名词,复杂曲折的情节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