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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我为凰电视剧版第一集

来源:原点资讯(www.yd166.com)时间:2023-06-02 10:26:43作者:YD166手机阅读>>

第二日开始继续赶路。

  

  沈娴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地用袖子扇着风。

  

  她还好,不是热得特别难受,外面的护卫和宫女被日头直晒,比她还要更难受些。

  

  外头烈日炫目夺眼,空气都被烤得犯了扭曲。官道两旁青山依旧,只是田里的庄稼恹恹一息。

  

  偶尔听路过到地里干活的百姓们一边挥汗如雨一边感叹着说:“这天儿已持续热了许多日,再热下去,庄稼都要旱死了!”

  

  “是啊,现在还是早夏,便已经这么热了,后面可怎么熬。”

  

  大楚的京城偏北,以前沈娴又甚少在烈日炎炎下出门行走,因而觉得夏日还不是很热。

  

  现在离京城越来越远,又是一路往南,沿途所感受的天气只会越来越热。

  

  正当沈娴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整个护卫队加强了警戒,把马车停靠在一边,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

  

  沈娴不知怎么回事,便拂了拂小窗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见护卫个个虽骑在马上没有动作,却暗自都提高了警惕,统一看向身后走过的来路。

  

  沈娴凝神才听到异常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那速度定然很快,自己这队伍不可能有来人那样快的速度,因而得为人家让开道路来。

  

  可护卫们并不知道来人的善恶,若要是作恶的歹徒,他们还需得保护沈娴这位公主,因而丝毫不能松懈大意。

  

  那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显,急促纷乱得让人心中也跟着一紧。

  

  沈娴透过小窗,极力往后看去

  她眯着眼,见金色的阳光把一条官道照得又白又亮。官道那头,出现两个黑点,正越来越近,身后掠起一番风尘。

  

  两边是青色稻浪,随着熏热的风正翻开层层绿纹。让沈娴有种阔别已久的错觉。

  

  沈娴提醒护卫道:“他们应当是赶路比较急,咱们再往边上让开一些。”

  

  沈娴正要收回视线放下小窗帘子,这时警觉的护卫忽然直觉道:“公主,他们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紧接着所有护卫都集中精神,手悄然握上了腰间佩剑的剑柄。

  

  沈娴愣了愣。

  

  对方只有两个人,而她这边却是一群人,真要有什么歹意也不会挑在光天化日下的这个时候。

  

  沈娴也没有阻止,只在马车中静候。

  

  她心想着,若真要是两个非常厉害的人,也不在乎是不是光天化日了。

  

  她蓦地想起了苏折。

  

  当初他不就是独自一人上山,把那些贼匪*个片甲不留吗?

  

  马蹄声近,沈娴都仿佛能闻到那股马蹄掠起的风尘。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并没有大家所防备的歹徒作恶行凶,也没有任何的兵戎相见。

  

  沈娴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浑身一震。

  

  她手心出了汗,心里狂跳着,身体也几乎快不可抑制地颤了两分。

  

  那道声音宛若清风,拂过她的耳,是夜里辗转梦回时,她所听见的声音。

  

  一模一样。

  

  苏折?

  

  沈娴不太相信,怕是自己产生了幻听。苏折远在上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离上京数百里外的偏远之地。

她呆坐着,没有第一时间往外看。

  

  直到她听见什么“夜梁使臣”、“圣旨在此”之类的字眼,她突然就从马车里弹起来,下车时不慎踩到了裙子,险些直接栽下来,踉跄了好几步才能稳住身子。

  

  沈娴抬眼看去,看见了马背上的黑衣青年,发丝挽在脑后,风尘仆仆,他单手执缰,神态平淡。

  

  护卫首领确认了圣旨,当即在他的马蹄边跪下,双手奉上圣旨。其余护卫连带着青杏也跟着下跪在官道上。

  

  苏折不急着把圣旨拿回来,稍稍一抬眼,便隔着跪着的护卫们,将沈娴囫囵跳下马车来的焦急和窘态尽收眼底。

  

  沈娴觉得阳光十分刺眼,她极力眯着眼,才能看见他略显深邃的轮廓和容颜。

  

  那双狭长的眼如着墨,黑衣垂落,袖摆轻扬。

  

  旁边的稻田里绿浪滚滚,他身后十里锦绣山峦。

  

  她依稀觉得不真实,那像是一幅画。只有她一个人沉浸在画中。

  

  等她回过神来时,就快要忍不住跑过去确认一下,他到底是画中人,还是真真实实出现在她面前的苏折。

  

  但是她袖中的手收紧,提醒自己,她得忍着。

  

  只是还不等她出声,亦不等跪在地上的护卫起身,苏折朝她若有若无地牵了牵嘴角,像是在安慰着她。然下一刻,他握着马缰的手一松,眼帘疲惫地垂下,整个人突然毫无防备地从马身上栽了下来。

  

  “苏大人!”

  他身旁的贺悠见到沈娴亦十分高兴,沿途的疲惫顿时消了一半,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得收敛一些。

  

  见苏折先倒下了,贺悠显然很是解气,道:“非要拖着我快马加鞭地连日赶路,读书人就是读书人,细皮嫩肉的,这点苦都受不得,还非得要逞强。现在好,活该倒下了吧。”

  

  贺悠虽然也是细皮嫩肉的,但他自我感觉体魄比苏折这样的读书人要好点。所以他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倒下。

  

  苏折比他先倒,让他心里想当瞧不起苏折。

  

  在大家眼里,苏折确实是个经不得半点风霜的读书人。

  

  天气这么热,又连着赶了这么远的路,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护卫首领顾不上礼数了,连忙着人去把苏折搀扶起来。

  

  见苏折头上有虚汗,眼下又没个阴凉的地儿可以给他歇息,不由道:“苏大人可能是太累了,加上天气太热,有些中暑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确实有些麻烦。

  

  真要是驮着苏折继续在烈日炎炎下暴晒,只怕情况还要更严重。

  

  沈娴强平下心里的波澜,道:“把他放到我马车里吧。”

  

  护卫倒不觉得有什么,大家都是男儿,出门在外不讲究那么多礼数。

  

  青杏却道:“公主,苏大人是臣子,擅入公主鸾车,恐不合适。”

  

  沈娴淡淡看她一眼,道:“救人要紧,有什么不合适?难道要让苏大人还未至夜梁便半途病损,苏大人肩负朝廷重任未完成,届时本公主赔不起,你又赔得起吗?”

  

  青杏道:“奴婢不敢。”

贺悠不客气道:“还是快把他抬进去吧,免得死在了半路上大家都得跟着受罪。”

  

  于是青杏只好让在一边,沈娴亦往马车边让了让,由几个护卫把苏折抬上她的马车里。索性马车够宽敞,平放着不成问题。

  

  苏折与贺悠本来也有一队护卫,却在一出城便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要不要等后面的护卫队赶上路程等稍后再说。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安置,不然苏折的中暑之症在这烈日下得不到缓解,反而会越发严重。

  

  于是护卫们不多耽搁,即刻继续赶路。

  

  沈娴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贺悠还在说:“这里为什么还有一个小宫女?”

  

  青杏规规矩矩地回道:“奴婢是皇上指派来服侍公主的。”

  

  贺悠便道:“公主叫你你才要服侍,公主不叫你的时候,你眼睛黏在马车上作甚,难不成你还有偷窥的癖好?”

  

  “奴婢不敢。”

  

  贺悠用袖子来回扇着风,郁闷道:“读书人中暑了,大家都紧着他,却连一口水也没拿我喝。小宫女,水呢?”

  

  青杏连忙解了马鞍上系着的水囊递过去,道:“大人请用。”

  

  有了贺悠一路上插科打诨,拿青杏做消遣,有时候把青杏逗得面红耳赤,路上可不无聊了。

  

  贺悠是个难缠又难应付的主儿,青杏光是应付他就够了。

  

  贺悠也没客气,把青杏当自个儿的婢女使,沈娴更是大方借给他使。青杏忙得团团转,哪还能分身顾及到沈娴和苏折。

  

  不过这都是后话。

  马车继续往前驶,贺悠和青杏的那些对话沈娴全不在乎。

  

  她不知道苏折究竟赶了多少天路,才能累成这样,直接倒在她面前。

  

  他是耗光了最后一分精神,一定要亲眼看见她,才能安心闭上眼吗?

  

  沈娴顾不得那么多,拿了马车里的水囊便靠近到苏折的身边去。

  

  她打开水囊,用丝帕沾湿了水,细致地擦着他的脸和颈项,还有手心,试图给他降温。

  

  沈娴见他沉睡着的光景,心里细细密密有些酸疼。

  

  湿润的手指停靠在他的眉间,轻轻抚过他的眉峰,顺着略深如山峦的鼻梁滑至他的下眼睑。

  

  睫毛的阴影停靠处,隐隐泛着乌青。

  

  他没能睡过一个好觉。

  

  沈娴又另外拿了巾子,浸湿了水放到苏折的唇边去,让清水沾湿他的嘴唇,并顺着唇缝沁进去一些。

  

  她动作温柔,从来不曾这般细致耐心地对待过任何男子。

  

  可她都觉得还不够。

  

  真心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就是恨不得把自己一切的柔情全都给他。

  

  沈娴不知道苏折什么时候会醒来,她转头再要往巾子上倒水,不想突然一只手从下方伸来,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狠狠往下一拽。

  

  她手里的水囊没拿稳,歪倒在了地上,咕噜噜往外淌着水,和马车的车辙声相得益彰。

  

  那时沈娴却觉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得满室宁静。

  

  她趴在苏折的怀里,苏折的手扣在她腰上,很有力。

  

  他的呼吸就从她耳边拂过,温热而缠绵。

  

  沈娴伏在他肩头,呼吸间全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沉香,带着清风和飞尘的味道。

他衣料上还残留着阳光的微微热度。

  

  抱着她的时候,让沈娴顷刻间卸下满身防备,眼眶倏地有些发热。

  

  奇怪。

  

  从前,她从来不会为这些事、为某个人感动的。

  

  那种酸涩感是靠着一日一日的积累,在这一刻全盘崩溃,袭满四肢百骸。

  

  她竟在刹那间被他抱着的时候,有点想哭。

  

  是不是当一个人有了致命软肋以后,便软弱得一塌糊涂。

  

  “什么时候醒来的?”沈娴埋头在他颈边,问。

  

  “一直醒着,没舍得睡。”

  

  沈娴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他是装晕的。他是料定晕过去以后,沈娴就会让人把他抬进马车来。

  

  如此才能与她亲近,抱一抱她,说上两句话。

  

  沈娴对他的行为没有办法生气,道:“为什么要来?”

  

  “我是使臣啊,我不来谁来。”苏折轻声地回应她。

  

  “我想听真实的。”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苏折嗓音有些干哑,“所以,无论如何我得来。”

  

  “你这样抱着我,一会儿会被人发现了。”

  

  “就一小会儿,我不会很贪心。”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问:“想我么?”

  

  沈娴伸手搂紧他的肩,亦恨不能用尽全身力气,嘴上却闷闷道:“不想。”

  

  她听见苏折在她耳边笑了笑,极是动听,道:“可是我很想。”

  

  沈娴在他衣袂间深深呼吸着,无声地笑着,道:“很想什么?”

  

  “很想你。”

  

  沈娴提醒她:“一小会儿过去了。”

  

  提醒了几次,都不见苏折松手。

  

  沈娴又羞又恼:“你够了,真的会被发现的。”

  

  苏折这才舍得松手把她放开,自己起身靠在车壁上,神态有些倦怠慵懒,脑后发髻松散,柔软的发丝流泻在肩上。

  

  他半低着狭长的眼帘,见沈娴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方才被他抱乱的衣裙,暗含狭促。

  

  没有任何时候比他此刻更觉得安宁的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她、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那耳发下的耳朵,一直红到了耳根,煞是明媚可爱。

  

  沈娴再去捡起水囊时,发现里面的水都淌干了,不由有些懊恼。方才该及时扶起来的,好好地浪费了一囊水。

  

  都怪她一时被美色所迷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抬头时,看见苏折的眼神,感觉他就看着自己的耳朵,沈娴就越发感到耳朵发烫。

  

  沈娴板着脸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耳朵吗?”

  

  苏折道:“只是近来才发现,原来你害羞的时候,是会红耳朵的。这次比上次红得还要厉害。”

  

  “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斗嘴归斗嘴,沈娴见他看起来脸色还有点苍白,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问:“真中暑了?”

  

  “嗯,真有些中暑。”

  

  “那你感觉好些了么?”

苏折道:“精神尚可,只是分不清暂且是热是冷。”

  

  沈娴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凉,道:“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她取了仅剩的一囊水,递给他,他喝了几口便躺下了。

  

  沈娴在边上坐下,他却靠上来,把头枕在她腿上。她刚想把他推开,他便道:“这样我舒服些。”

  

  算了,看在他身体不适的份儿上,暂且依着他吧。

  

  后来苏折睡了过去,约摸是在沈娴身边他极为安心,因而睡得很沉。

  

  沈娴毫无乏意,她低着眼一直审视着苏折的脸。手指轻轻往他的眼廓抚过,甚至去抚弄他的头发,他都没有知觉。

  

  沈娴发现她能玩苏折的头发玩一下午都不腻的。

  

  一定是魔障了,才会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夜里辗转难眠时想念着的人,眼下就在她的面前,就枕着她的腿熟睡。

  

  以前没见过他这般睡觉。原来他也是会累的,也会睡着的。

  

  到了林荫处休息时,苏折没醒,他身体没好,也不能把他赶出马车。

  

  沈娴要是休息时还和他独处一马车,难免会惹人怀疑,遂平放好苏折,便要准备出去。

  

  将将一起身,苏折便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了看他,见他还阖着眼帘没睁开,便低声道:“你安生休息,我出去透透气。”

  

  沈娴下车时,青杏便迎了上来,顺势往马车帘子的缝隙中看了一眼,见苏折还睡着没醒的样子。

  

  青杏问:“苏大人没事吧?”

  

  沈娴道:“等到了驿站,找个大夫来看看。眼下还是让他睡吧。”她把两个水囊递给青杏,“去找有水源的地方打些水来。”

  

  “是。”

  

  随后青杏就跟着两个护卫去附近找水去了。

  

  沈娴瞅见贺悠坐在树下的石墩上,手里拿着树叶扇风,便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沈娴幽幽问:“你怎么会来?”

  

  贺悠也不隐瞒,道:“皇上命我为副使,一路跟着大学士,我这是奉命来看着他的。”

  

  贺悠又道:“也不知道他一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有什么好看的。”

  

  沈娴笑了笑,道:“是啊,看起来就一副六畜无害的样子。”可他要是发起威来,估计能把在场所有人都大卸八块。

  

  贺悠道:“哼,这回总该到了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上回他害我被打,这回他要有个轻举妄动,我就写信回京去告他。”

  

  沈娴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贺悠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他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做起事来还挺执着较真。”

  

  “嗯?”

  

  “你不知道,打从出了京城,他就加紧赶路,片刻都没停过,不然我们怎么能在短短几天之内追上你。路上他跑死了三匹马。”

  

  沈娴微怔。

  

  树叶轻轻摇曳,闪亮斑驳的光点,在她裙边晃动。

  

  贺悠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一点我挺佩服,没想到一个读书人还有这等毅力。他能日夜兼程地赶路,每晚最多能歇两个时辰。我他妈是拼了老命才能勉强跟上他,半路上累得差点吐血。幸好小爷身体底子不差,才不至于一头倒下。”

  “那你怎么不跟着后面的护卫队一起,这样也能少受点苦。”沈娴回过神,道。

  

  “那样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追上你,我也想早点看到你。”贺悠道,“他担心你会出事,我也担心啊。况且皇上给我的任务是坚决地看着他,我要是不跟着他,怎么能揪到他的错来告发他。”

  

  沈娴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实诚。口口声声要告发他,可读书人都很狡猾的,一定会把狐狸尾巴藏得紧紧的。”

  

  后来她又问道:“你知道是谁举荐你跟着来的吗?”

  

  如若不是有人举荐,朝中大把的人可以用,为什么偏偏派一个不在朝中的人。

  

  贺悠想了想,道:“不知。但当天来传旨意的公公提了一下我与大学士的恩怨。”顿了顿又道,“这恩怨没几个人知道,我被打时也是在我家,我爹怕丢脸是不会把这件事拿出去宣扬的。”

  

  沈娴道:“这是你家的家事,别忘了,当时你家里还有一个庶兄,也是在朝做官的。”

  

  “你的意思是他举荐我?”

  

  “真要是他,可能动机不纯,往后得小心。”

  

  贺悠点头道:“我会小心的。这次能出来和你一起去边关,我是真高兴。上次你帮了我,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你,这次无论如何我也陪同你一起的,保护你的安全。”

  

  沈娴看着那头青杏和两个护卫回来,悠悠笑道:“那你先帮我搞定那个小丫头,她老监视我让我觉得烦。”

  

  “放心,这点儿小事交给我妥妥的。”

  

  结果青杏一回来,还没来得及近沈娴的身,便被贺悠叫了过去。他靠着树干扬言说累,让青杏过去给他捏捏腿。

  

  毕竟贺悠以前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得怠慢。

  

  这里已经倒下一位使臣了,要是副使再倒下,这路就没法赶了。

  

  于是青杏只好照做。

  

  想来贺悠也是疲惫至极,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这树荫底下凉快,沈娴让谁都不要去打扰他。就让他们一个在车里睡,一个在树下睡,睡饱了才有精神继续上路。

  

  到了傍晚,暖风穿梭,林荫外重峦叠嶂都淬上一层夕阳红。

  

  白天的暑热渐渐消了下来。

  

  护卫首领道:“公主,今日还要继续赶路吗?”

  

  沈娴瞅了瞅歪倒在树干底下睡得跟死猪似的贺悠,想着马车里还有个在补觉的,心情就极好。

  

  她问:“离下个驿站还有多远的路?”

  

  护卫首领道:“若是今天加紧时间赶路的话,能在天黑前抵达驿站。但今日耽搁得久,要想到驿站,恐怕得后半夜才能赶到。”

  

  沈娴便道:“大家也都累了,今个不急着赶路,夜里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等明日天亮再启程。”

  

  “是。”

  

  白天里辛苦的侍卫们听闻这个消息,都松了一口气。

  

  在这阴凉的树下休息了大半个下午,个个累瘫,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力气来继续赶路,就连动也不想动。

  

  到了入夜的时候,林荫里烧起了篝火。

听说林荫后面有一条流动的浅溪,侍卫们轮番到那边去饮水清洗,回来以后疲惫顿消,精神抖擞。

  

  青杏从包袱里拿出干粮来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便散发出香味。

  

  火光一闪一闪的,映照着大家的脸。

  

  沈娴忽然对侍卫道:“你们有经验在这山野里抓野味吗?吃了几天干粮,口中寡淡,想吃肉。”

  

  难得公主如此直接明白地提出要求,侍卫们岂有不满足的道理。

  

  没精打采地在外行走了这么多天,眼下正是派上用场的好时机。

  

  于是侍卫首领分派了两拨侍卫出去,在夜里去打野味。沈娴为了给大家增添乐趣,拿出一些碎银子,道:“能打到野味的,这里都有赏。”

  

  大家转头就积极地往各处摸索着去了,只留下几个镇守原地。

  

  青杏把烤好的干粮用树叶包起来,放在沈娴身边,揉揉酸疼的胳膊,颇有怨言道:“奴婢是皇上指派在公主身边服侍的,公主不让奴婢服侍,奴婢也没有去服侍旁人的道理。”

  

  “贺副使是旁人?”沈娴淡淡道。

  

  青杏道:“副使难缠,奴婢实在招架不住。”

  

  沈娴道:“你是皇上指派的人,他同样也是皇上指派的人。副使在京里时便身份显赫尊贵,你觉得他不配让你服侍?”

  

  “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若现在得罪了他,等往后回了京,他免不了要升官发财,可你能得到什么?他要是向皇上讨要了你来好好折磨,你难道还想皇上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婢女而犹豫?”

  

  沈娴的话顿时点醒了青杏。

  

  她是有皇命在身不假,可贺悠却是出身显赫,她得罪不起。

  

  沈娴又道:“所以,人不能只顾眼前,而不为长远做打算。我这里尚且不用你多操劳,往后他让你干什么,你最好就干什么。不然等回了京,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谢公主提醒,奴婢明白了。”

  

  没多久,便相继有侍卫打了野味回来,都得了沈娴的奖赏。

  

  他们把野味拿去浅溪边清理干净,回来架火烤。

  

  沈娴眯着眼瞅着一个个在火上烤得油滋滋香喷喷的野味,想着今晚有口福了。

  

  贺悠倒醒来得及时,在野味快要烤好的时候,他抻了抻拦腰,眼睛还闭着,嘴里便咂道:“烤什么呢这么香。”

  

  侍卫首领道:“副使醒来得正好,兄弟们打了点野鸡野兔回来,正好可以给公主和副使打打牙祭。”

  

  因着野味足够多,光沈娴和贺悠两人也吃不下,便留了两只,剩下的给大家分食。

  

  也有侍卫对青杏格外照顾,留了一些给她吃。

  

  但她还得照顾沈娴吃过以后,自己才能食用。

  

  沈娴本不用她照顾,倒是贺悠,眯着眼坐在火堆前醒了醒瞌睡,就对青杏招手,道:“来来来,过来,把那只小野鸡拿过来给小爷尝尝。”

  

  青杏看了看沈娴,沈娴道:“我这里自己能解决,你去他那儿吧。”

  

  遂青杏拿着刚烤好的野鸡到贺悠身边,递给他。

  

  贺悠瞥了一眼,道:“小爷怕弄脏了手,你来喂。”

  瞧他那一脸养尊处优的欠揍模样,估计青杏都恨不得想一棍子敲死他。

  

  奈何强权面前她不得不从,只好跪坐下来,用手撕了一块块喂贺悠嘴里。

  

  贺悠一会儿要喝水,青杏还得拿水送到他嘴边去。一会儿要吃点心,青杏又得送上一块点心。

  

  沈娴瞅着贺悠委实把青杏拿捏得死死的,况且他自己又是一副享受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这小宫女,哪里是他纨绔贺公子的对手。

  

  贺悠说得不假,把青杏交给他确实妥妥儿的。

  

  那头青杏被使唤来使唤去,这头沈娴自己吃了些对付。

  

  到夜深的时候,侍卫轮番守夜,以保证安全。不守夜的侍卫便相互扎堆睡下了。

  

  沈娴本是要回马车上睡的,只是如今苏折在她车里,今夜她再回车上去睡难免不方便。

  

  也不知道苏折醒了没有,如若醒了,总该吃点东西。

  

  遂沈娴拿了水囊,包了兔腿和干粮,起身就往马车走去。

  

  先还围着贺悠转的青杏见状,连忙过来道:“公主可是要歇息了?要不要把苏大人叫醒了来?”

  

  沈娴道:“不用,苏大人身体不适,就让他歇着吧。我拿点吃的进去,顺便把毯子取出来铺着睡也能将就一晚。”

  

  青杏道:“那让奴婢来吧。”

  

  沈娴没打算把手中的食物交给她,让她拿去给苏折吃。

  

  她直觉,这种事交给任何……女人都不合适。

  

  沈娴才朝贺悠投去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儿,那头贺悠就很上道地开始嚷嚷:“喂,小宫女,小爷要准备睡觉了!”

  

  青杏实在有些恼,生硬地回道:“副使困了自己睡便是,奴婢不会打扰到副使。”

  

  贺悠一巴掌啪地拍在手背上,道:“夏天蚊子多,你快过来给小爷打扇驱蚊子!”

  

  只要青杏不过去,贺悠必定不依不挠。

  

  青杏实在没有办法,听沈娴道:“过去给他打扇吧,不然嚷起来今晚谁也别想睡了。”

  

  “可是公主……”

  

  沈娴道:“无妨,我进去看看苏大人情况,片刻便出来睡。”

  

  青杏只好不甘不愿地朝贺悠走了过去。

  

  沈娴在上马车时,依稀还听见贺悠在挑刺儿:“让你打扇才这么点儿风,你没吃饭啊?刚刚不是才见你吃过了吗,比谁都吃得多!”

  

  “你!”青杏忍无可忍,必须再忍,“奴婢就这么点力,副使要是不满意,就去叫侍卫来给服侍打扇吧!”

  

  贺悠气人道:“不,我就要你给我扇。”

  

  沈娴进了马车,马车里光线十分暗,她慢慢摸索过去,问:“苏折,你醒了么?”

  

  苏折声音惺忪沙哑,有种撩人的蛊惑:“嗯,你在摸哪里?”

  

  沈娴手一顿,刚好掐在苏折的腰腹上,连忙收回道:“不好意思,太暗了我看不见。”

  

  苏折道:“你别紧张,我又不会怪你。”

  

  沈娴感觉到他于黑暗中坐起了身,慵懒地靠着。

  

  “阿娴,坐过来。”

沈娴鬼使神差地坐到他身边去,一靠近他就觉得心里有种七上八下的踏实,道:“饿了没,给你拿了吃……”

  

  剩下的话,随着苏折靠过来而咽回了肚子里。

  

  苏折头靠在她肩上,手搂着她的腰,她似乎感觉到他的唇往自己耳朵堪堪摩挲了一下。

  

  沈娴浑身一僵。

  

  两人都默默无言。

  

  后来沈娴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干从喉咙里发出:“饿了你就吃我拿进来的东西,旁边水囊里装的是下午才打来的水。”

  

  “阿娴,你心跳得好快。”

  

  沈娴一下有些发热,推着苏折的胸膛,“你放开,我要出去睡了。”

  

  “出去睡?不在车里睡么?”

  

  “车里给你睡,我若挤进来,孤男寡女不像话。”沈娴摸到旁边的薄毯,胡乱抱着就要走。

  

  不想苏折却把毯子夺了过来,她抢了几下都没抢到,不由瞪了又瞪。

  

  只是她这黑暗中的瞪眼毫无*伤力。

  

  苏折道:“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和我一起睡。”

  

  “那你抢我毯子作甚?”

  

  “我若真让你出去,公主睡在外面,臣子睡在车里,才真真是不像话。”

  

  说着他拿了食物,挽着毯子就要出去,“你留在车里,我去外面睡。”

  

  沈娴脱口道:“可你身体还没好。”

  

  苏折低声笑道:“那就留着明日再给你好好心疼。”

  

  说罢苏折就下了马车,动作从容。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让沈娴的耳朵和脸持续发烫。

  

  青杏没想到出来的是苏折。继而她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苏折眉间有疏淡的睡意,不知是睡多了还是没睡够,面色很是清淡。

  

  他把薄毯丢给贺悠,自行找了处干爽的树脚和衣席地而坐,并进食了些东西。

  

  青杏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大学士,一时被他举止优雅给吸引了去。

  

  贺悠敲了一下青杏的头,道:“傻愣什么呢,还不继续给小爷打扇!”

  

  就连青杏也觉得,大学士和眼前这纨绔公子,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后来贺悠一晚上都嘟囔着对苏折冷嘲热讽,可见他对苏折有多么的不满。

  

  苏折半句也不搭理他,他自个儿说累了也觉得无趣,歪头就又睡了。

  

  这一晚相安无事。

  

  只是到第二天清早,约莫晚上更深露重,苏折醒来时浑身都凉润润的,又像是着了凉的征兆。

  

  贺悠鄙视道:“像你这样病殃殃的,还怎么骑马上路,还是去马车里待着吧。身体不好逞什么能,谁让你把毯子让给小爷了?昨晚可闷死我了。”

  

  昨天苏折已经在马车里躺了半天,鉴于他是个病号,早晨上路时又上沈娴的马车,就连青杏也没有异议了。

  

  青杏主要是没那精力。昨晚给贺悠赶了大半夜的蚊子,她困得不行。

  

  等到苏折上马车来时,沈娴瞅了瞅他宁淡的神色,狐疑地问:“真着凉了?”

  

  苏折笑了笑:“真的,我骗你作甚。”

  

  沈娴越发狐疑:“把手伸过来,我瞧瞧是不是风寒之症。”

  

  “你先让我上去坐好,我再给你瞧好不好?”

  

  沈娴眼皮抽了抽,一会儿功夫苏折已然气定神闲地捋了捋袖摆和她坐在了一起。

  

  他还好心地把手伸过来,“现在还瞧吗?”

  

  “不用了,看你这精神头,多半是装的。”沈娴道。

  昨天晚上他坚持要去外面睡,结果把自己弄凉了,今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挤进她的马车里。

  

  后来再一推敲,沈娴十分怀疑就连昨天他中暑也是装的。

  

  他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贺悠和他相比差远了。可贺悠都还坚挺着没有倒下,他却先倒下了。

  

  昨日沈娴是关心则乱,又实在心疼他的辛苦,才没有多想。

  

  沈娴眯着眼瞅他:“昨日你中暑也是装的吧?”

  

  果然,苏折一本正经地矢口否认:“真中暑了,没骗你。”

  

  “嘁,我信了你才是见鬼。”

  

  苏折叹口气,幽幽道:“昨日你明明还很紧张我。”

  

  沈娴道:“昨日那是我想不开。哪想你突然就追来了,我毫无准备。”

  

  经过一晚上的平复,沈娴总算有两分淡定。她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连自己都感觉到对他的情绪……太明显。

  

  这样下去,旁人迟早会看出端倪。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苏折牵着鼻子走,被他逗得团团转。

  

  苏折始终很清醒很游刃有余,而她却表现得像个坠入爱河、智商为负的傻子。

  

  事后想来,沈娴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因此而欢喜雀跃。

  

  沈娴仔细想了一下,此去南边边关还有很长的路,她都得与苏折为伴。

  

  如果这无法避免,她就必须要收敛和克制。

  

  马车悠悠行驶了,苏折自然而然地牵她的手。

  

  这回沈娴却躲开了去,道:“你最好还是别碰我。”

  

  她怕这样自己无法克制。

  

  苏折小声而遗憾地问:“连牵一下都不可以?”

  

  沈娴坚定地拒绝:“一小下下都不可以。”

  

  苏折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好,你说不碰便不碰。”

  

  随后的路程里,苏折果真就没再碰过沈娴。

  

  他一切行为都止于礼数,俨然已不是昨日那个不管不顾也要强拉她入怀的男子。

  

  过了午时,队伍到了驿站。

  

  大家进驿站用过午饭后就休息,打算等明日再加快行程赶路。

  

  不然下午继续赶路的话,天黑之前依然到达不了下个驿站,大家还得在荒郊野外露宿。

  

  驿站里的饭食简单,可也比啃干粮好。

  

  沈娴用完饭后便回房,由青杏给她铺床,再打来水沐浴更衣。

  

  沈娴一直不曾出过房间,直到傍晚夕阳西下,霞光把这座官驿照得绯艳绝伦。

  

  听驿站里的差役说,这附近有条河。

  

  青杏不耽搁,收拾了这两日的衣物便匆匆往河边去清洗。回来晾一晚到明早就能干了。

  

  贺悠百无聊赖,也跟着去了河边。

  

  青杏越烦他,他就越在青杏眼皮底下晃。

  

  去的时候沈娴让青杏捡点河边的鹅卵石回来。

  

  太阳正下山时,青杏端着盆回来了,身后贺悠叽叽喳喳数落她个不停。

  

  青杏一脸崩溃地晾衣服。

  

  院子里空气尚好,沈娴搬了一条长凳坐在院子里,在铺满鹅卵石的盆里注了清水。

  

  等青杏晾完了衣服回过头来,看见沈娴正悠哉悠哉地捞裙子脱鞋。

  

  青杏大惊:“公主您这是干什么?”

  

  沈娴:“泡脚。”

  “公主回屋子里泡把,奴婢把盆端进去。”

  

  “这里空气好,我就在这里泡。”

  

  青杏阻止不及,沈娴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白净的双脚放入了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青杏着急起来时,沈娴总算觉得她有了一两分小宫女该有的可爱。

  

  这两日她被贺悠呼来喝去,渐渐暴露出老成下的本性。

  

  她生怕这个时候有人到这院里来撞见沈娴泡脚。

  

  沈娴是公主,怎能把一双玉足暴露在人前。而且这里除了她和沈娴,其余人全都是男人。

  

  只是任青杏急得上串下跳,沈娴也雷打不动。

  

  这水清爽,鹅卵石又光滑圆润,脚踩起来又酸又痒,简直不要太舒服。

  

  这会儿苏折在二楼房里休息,侍卫去方圆附近找了个大夫来,瞧了瞧他的身体,再象征性地开了两副汤药。

  

  眼下,苏折听到了沈娴的说话声,斜身靠在窗边,略微支开了房间里的窗户,半垂着眼便将院里的光景一览无余。

  

  他看见沈娴的双足在水里晃荡,鹅卵石的映衬下,莹润如玉,脚趾勾着晶莹的水珠,肆意妄为。

  

  他眯了眯眼,神色略深。

  

  随后苏折让侍卫首领传令下去,所有侍卫活动范围仅限前堂,不得踏入内院半步。

  

  然而他忽略了贺悠那二货。

  

  贺悠好像不在他的命令范围内,他要去哪里,侍卫首领也阻止不了。

  

  于是贺悠左右无事,嘴上叼着个梨,转了前堂就悠悠转去了后院。

 

  看见沈娴也不避讳浑像招呼老友一样道:“公主在洗脚啊。”

  

  青杏见状道:“副使平日里难伺候便罢了,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学登徒子,公主沐足,副使当回避才是!”

  

  说话的空当,贺悠已然在长凳的另一头坐下了,一副“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沈娴闲来无事,比较喜欢看贺悠逗逗这小宫女的戏码。

  

  苏折在楼上看见贺悠出现在内院,淡淡皱了下眉,便放下了窗子。

  

  不一会儿,他也施施然步入了内院。

  

  这下青杏更慌了。贺悠没规矩她兴许还能斥责两句,可万万不能斥责苏折的。

  

  青杏只憋红了脸道:“大人,公主正在沐足。”

  

  额外之意便是请他尽量回避。

  

  苏折平缓道:“昨日到得匆忙,又逢下官身体不适,未来得及向公主详述大楚与夜梁的情况。现特来与公主说明。”

  

  苏折是为正事而来的,沈娴万没有要拒绝的道理。

  

  沈娴容色淡淡道:“青杏,请苏大人过来。”

  

  青杏问:“公主可要先拭脚趿鞋?”

  

  沈娴还没泡够呢,道:“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礼数和规矩。我想苏大人君子之风,知道非礼勿视这个理。”

  

  “是。”遂青杏这才请苏折过来。

  

  彼时沈娴坐在长凳上,眯着眼看着苏折站在她面前。

  

  苏折以君臣之礼行之,垂首长揖,无可挑剔。

  

  沈娴难得见到他身为朝臣大学士如此正式严肃的一面,上一次还是在贺相家里,只不过彼时她没有心情欣赏。

  

  眼下她可以尽情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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