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古代叫爆竹,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在没发明火药和纸张之前,古人便用火烧竹子,使之爆裂发声,以驱逐瘟神。后来有了替代品,仍然以爆竹名之。
“新历才将半纸开,小庭犹聚爆竹竿。”这是唐代诗人来鹄的《早春》一诗中的句子。虽说这位诗人并不很著名,但他这首诗却是最早的咏爆竹的一首。较晚的是清代乾隆皇帝的七言律诗《咏爆竹》:轧轧平原冻草萌,却教非夏以雷鸣。春从和朗声中报,人在吉祥烟里行。仙木骈罗增气色,飞霙借助散瑶琼。东皇鼓吹连宵发,百福昌昌入凤城。
古人称为爆竹的,今天叫鞭炮。尽管名称不同,但在过年过节时燃放,表示喜庆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过新年,放鞭炮。在儿时,我最盼望的就是这一天,这一事。
我记事时已是60年代初。那些年人们的生活很拮据,可一到辞旧迎新之际,鞭炮总会在大街小巷劈劈啪啪地响起来,给新春佳节带来浓浓的喜庆气氛。大人们愁眉舒展,脸上露出笑意。最高兴的当然是我们小孩子,跳着脚,拍着手,为每一声鞭炮鸣响而欢呼。
我最喜欢的是“二踢脚”,声音最响亮,第一声响过,便腾空而起,在天上炸响第二声。如若声音特别响,便会带来一片喝彩。那情景,真是妙不可言!不过,那种鞭炮,只有大人和大孩子放的份儿。因为,它的火药多,爆炸力强,放起来比较危险。更主要的是,它的价格比较贵,每个要2角钱。今天看起来那是个微不足道的数目,可在那时却是很可观的呢!我父亲工资很低,子女又多,靠微薄的薪水养活一家人已很艰难,哪里还有闲钱去给我买鞭炮?所以,我很想放一放“二踢脚”,又自信不乏燃放的勇气,还是难以如愿。
母亲看我不开心,悄悄塞给我几分钱。我忙去买来几十个“小鞭”。“小鞭”是鞭炮中最小的一种,一次只有一个响,响声也不大,还不及车夫的鞭子甩个响,其名大约也是缘此而来吧。即使如此,那些“小鞭”还是给我带来终生难忘的欢乐。
后来的几年,弟妹们陆续上了学,家境日趋窘迫,我连“小鞭”也放不成了,一到新年,只有看别人放鞭炮的份儿了。听着鞭炮声声,我心里好不是滋味!我盼着,盼着早点长大,买上一大挂鞭炮,放个痛快。
我这个愿望,一搁就是20几年,在我步入“而立之年”才得以实现。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们的国家及每个人经历了几多坎坷几多变迁啊!我们终于从贫困中摆脱出来,终于沿着改革之路大踏步地走向富裕。1989年元旦,我的儿子7岁,也该记事了。我买了一大挂鞭炮,一把“二踢脚”,还有各式各样的礼花。在华灯初上之时,我便带着儿子燃放起来。鞭炮声声,礼花怒放,儿子也像我小时候一样,欢呼着,雀跃着。他是那样地开心,我真羡慕啊!
如今,我已步入暮年,儿子也过了不惑之年。我们一家人在远离故乡的南国定居快30年了。虽然这个城市一直禁放烟花爆竹,但是每到除夕依然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爆竹声。这让我联想起陈年往事,不禁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