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这种盗版碟
必须得承认,小刘在暗黑上的天赋相当逆天。在那个找攻略基本靠实体书的年代,无师自通符文之语自然是痴人说梦。但小刘还是自我领悟了专注灵气对祝福之锤的增伤效果,很快明白了格挡率的数值上限,甚至学会了利用局域网模式复制装备的“禁术”(到现在我也不会)。当我的法师还在利用回城卷轴跟普通难度都瑞尔“互相拉扯”的时候,他靠着一身在今天看来绝对算是破烂的黄金、暗金装备,硬生生用圣骑士砍到了地狱难度。
这时,小刘遇见了他游戏生涯里最大的硬茬子——地狱A3瘸子。在没有符文之语公式的那段日子里,那帮盘踞在崔凡客的恶魔曾经给小刘带来了不少麻烦。随机出现的物免属性对近战职业的限制自不必多说,议会门口满地的九头蛇也让做不出“背信”、“刚毅”的圣骑士一度死到赤贫。
不过,以上情况都没有让小刘转投法师公会。他埋头farm了小半个月,换了一身抗性装,屯了小半箱大紫,从挚爱的安姐身上抠出来把无形品质的屠夫之瞳,往格瑞斯华尔德胸甲里镶满了8号符文。在一个午后,靠着“底力”车翻了崔凡客议会,推掉了“劳模”,清空了超市,然后站到了世界之石要塞门口。
当我问他怎么处理通关路上的物免怪时,小刘轻描淡写地说。
“点了小站以后重开呗,又不是每次都会遇见物免。”
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准确用语言描述我在那天下午的心情。它不单单是对《暗黑破坏神2》配装系统深度的叹服,也不仅仅是对小刘探索精神的敬佩。这是一种面对游戏设计与玩家创造融合诞生一种奇妙结果时的惊异情感,是面对简单操作衍生质变效果时最本能的情感表达。那天下午,小刘在我心中的形象强所未有的高大,仿若那个对着世界之石掷出圣剑的正义大天使。
2
同所有的热血少年漫一样,我和小刘的故事也不可避免走向散伙单练。
2008年,小刘的父亲高升北京,居家搬迁,我则需要跟随南下的父亲,背井离乡。分别那天,两个多年的好友像早已达成共识般,没有流泪也没有不舍,似乎对新环境新生活的憧憬冲散了离别的感伤,又似乎各自清楚这次的告别只是两条不规则曲线的短暂平行。
互联网的飞速发展破除了距离上的限制,也将更广阔精彩的世界展现在两个少年眼前。
局域网联机打《暗黑破坏神2》是做不到了,但小刘也玩腻了单机模式。他盯上了正在蓬勃发展的暗黑2战网,从1.09怀旧版打到1.11官方版。闯过红门BOSS,上过毁灭车,装过MOD,玩过maphack,打过大箱子,从IMPK流窜到91D2,最终补票了一份正版,回到了最适合他的暴雪战网赛季。
随着游玩的深入,小刘对装备毕业的期望也一提再提,从拿到“谜团”,变成满变的“年纪之冠”和“风之力”,变成“45抗无形旋风盾”,变成“巨鲸珠宝匠”,最终开始朝着“极品电棒”的变态方向发展。万幸,直到今天,那些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神器,对于小刘来说仍旧只是个传说。
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是当它不存在
下一次与小刘见面,就已经是6年后的高考结束了。我考上了某所济南的名校,得以荣归故里,小刘也如愿收到了来自西安的通知书,能去研究他喜爱的历史。
我们相约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快餐牛排馆子。几年过去,小刘的样貌并没有太多的转变,微胖身材,平平无奇的圆脸和没特点的身高,以及文化衫加大裤衩的标准屌丝穿搭,以上所有毫无特点的要素组合在一起,成为了小刘最大的特点,因而让人能一眼辨识。
久别重逢的第一面很有几分尴尬,见面前心潮澎湃,见面后却无语凝噎,好似迅哥儿见闰土,少平遇金波。不过《暗黑》仍然能够迅速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弥合之前数年的疏离。
那天,小刘向我吹嘘了他第一把满变风之力,给我介绍了成为“新欢”的亚服《暗黑3》。结合三代的剧情仔细盘完了系列故事,然后大吹大擂了一番他刷冈姆爆出暗金斧头在拍卖行转手换成“外汇”的英勇事迹。虽然彼时我已经因为沉迷各式MOBA荒废暗黑许久,但小刘向我分享的那些故事,仍令我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