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个镜头几句话,道尽了阿远对阿云的贪恋与喜欢。
苦涩的结局电影中还有一处隐喻,乡村的夜里正在放映李行导演的《养鸭人家》,一位少年走出来,遍体伤,却只能跟家里说是骑摩托车摔的,其实是被老板打的,由此可见这些年轻人在都市的艰辛生活。
这些片段为阿云的背叛掩埋下注脚。即便是坚强的阿远,也难以在都市立足,阿云这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战胜强大都市的压迫呢?三年的苦等,阿云最终选择了邮差,便不难理解了。
这种结局是苦涩的,是生命当中不能承受的。
阿远扛住了当兵的苦,阿云却没能经受住寂寞与都市的诱惑,谁也不能怪谁。阿远没有恨,阿远的母亲还送给阿云一枚戒指,说是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阿公更是说:“这是缘分,不能勉强的。”
电影的空镜头一直停留在金门幽黑繁茂的山间缓缓移动,仿佛阿远剧烈疼痛过后又沉静下来的心。生活便是如此,不经意间,失去美丽的女孩子,自己慢慢成熟长大,然后妻生子,安度余生。这样淡然的笔法,侯孝贤挥洒自如,却能让观者内心隐痛,不能自抑。
美妙的写意诗《恋恋风尘》除却爱情,还是一首生活的写意诗。
侯孝贤从沈从文那里得到“冷眼看生死”的顿悟,不仅将爱情展现得宁静超然,便是生活的细节,也是带着风吹草动,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使电影里时时刻刻都会透露出残忍生活下的伶温暖。
比如电影中的父亲看似是个受伤后不能劳作,却又喜欢打牌喝酒的懒惰之人,连母亲和阿公都会埋怨,但偶尔的几个细节却让人察觉父亲并不是那么的无情:
他贷款给儿子买手表,与儿子喝酒闲聊,还送给儿子打火机,都让观者感受到别样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