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分两种:一种是苦苣;另一种是甜苣,二者极其相似,甜苣深绿色;苦苣浅绿,叶呈扁而细的锯齿状,根部白而嫩,挖断根,根部的伤口处有乳白色的液汁浸出,液汁沾到手上接触到土就是一处黑斑,很难被清洗掉。苦苣比甜苣更具苦味,它的整个叶丛长到碗口大时,根和叶也老了煮不烂了,所以大多数挖苦菜者都喜欢甜苣,甜苣发嫩,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一个字:”苦",苦菜喜欢生长于黑炉土沙质之地,集中连片于一处。
小时候吃苦菜较多,我们将挖到的苦菜交于母亲,母亲将苦苣撒到猪圈或羊圐圙里喂猪羊,将甜苣倒在院子里摘去细须根,摘去附着于根部的杂物,抖去尘土,放盆里洗上几遍,然后放在开水锅里煮,大约十多分钟,将煮熟了的苦菜捞到水盆里,淘洗几遍,攥去水份切碎拌上盐汤、醋、素油做凉菜就饭吃。独具一格的苦味;锅里的苦菜汤呢?倒入盆里澄清,倒入罐子里发酵成酸味时当饮料喝,我小时喝过一口,哈呀又酸又苦,太难喝了,从此以后,我最怕喝苦菜汤了。而母亲却说这酸苦的苦菜汤是清热泻火的好东西。

苦菜的生命力非常强,它传播种子的方法不仅靠根,还有花呢!它的须根横铺在地里,围绕着地里的营养不断地攀旋着走,横须根每隔约一厘米有个关节。再从这个关节处支出芽伸出地面;整株苦菜叶朵如果长到碗口那么大,不几天就会从正头上伸出一根胎,胎上结满花骨朵,等苦菜胎长到约尺把高的时候,胎顶端的苦菜花也相继开放了,花谢后会从花朵的花盘上长出一个雪白如絮的绒毛球,绒毛球干了后风一吹一个个小降落伞乘风而飘去,绒毛球中间有个香头大小的黑色颗粒,颗粒便是苦菜的种子。
对苦菜的热衷追求大约在近几年,乡村的年青人带着妻儿蜂拥似的挤入城市,市里人为了享受田园风光驾车跑到田间挖苦菜,苦菜居然兴师动众地搅动着城里人的生活,乡间老年人觉得有点失笑,市民们来到田间找到成片的苦菜挖个够,个个背着半袋苦菜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靠种田吃饭的老农们盯着田地特别紧,生怕我们这些淘气包遭塌田地。我们这些孩儿们挖苦菜只能在田野畔,圪楞边去寻觅苦菜的踪迹,有时成群结队的伙伴们一边找雀窝,一边拔苦菜。
大人们呢,每天锄地时都带个大筐,来到地边把裤腿一挽,鞋子一脱,拎着锄头或是圪蹴或是跪着开始了劳作,他们缓缓移动于田野间,背后锄死的苦菜、杂草等有时吆喝孩子们拾在袋子里。大人们也会将晒得发蔫的苦菜吃力地提回家。一进院大把大把的苦菜撒进猪圈,那时的苦菜人吃时比较少,庄户人只认为它是一种"草"。

仔细揣摩,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纯绿色粮食食品、野苦菜给各行各业乃至子孙后代提供了健康的食粮,从口入的疑难杂症很少在群众中出现,孩子们跑到山坡上、树林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得到大自然的哺育,身强体壮。
我爱农村;我爱苦菜;更爱家乡人民纯朴的风土人情。

作者简介:郭翠英,1965年出生于呼和浩特市清水河县宏河镇后井沟村,从事小学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