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弹痕累累,却始终屹立不倒,成为塔山战场上一道难忘的风景。战后,塔山民众称这棵树为“英雄树”,并将大柳树的躯干保存在了锦州辽沈战役纪念馆内。
在34团一梯队顽强的阻击面前,敌人的锐气一点点耗尽,34团二梯队一上来,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敌人终于胆寒坚持不住,开始退出塔山堡,猥集于村外的一片开阔地上。
我英勇的塔山卫士不给敌人半点喘息机会,端着刺刀紧追过去,须臾便与敌人缠斗在一起。此时双方的炮火都已吃不上劲儿,只有刺刀最有发言权,塔山阻击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白刃格斗战出现了。
英雄的一营副营长鲍仁川一马当先,身后几百把明晃晃的刺刀组成了反击的浪头,向着敌群汹涌拍去,刀刃相碰、枪托对撞的擦划声、闷击声响成一片,惨烈程度难以言表,若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完全不是虚言。
一边是成筐银元和督战队相诱相逼的最后疯狂,一边是绝不让“敌人越过塔山一步”的铮铮铁誓,这是信念与意志的残酷较量,这是光明与黑暗的力量对决。时间,慢似凝固一般;空间,恍若旋转的轮盘。
狭路相逢勇者胜!34团将士把旧恨新仇凝聚在刺刀尖上,最终将敌几百亡命徒组成的“敢死队”变成了“送死队”,以压倒一切的气概、伤亡百人的代价,再次保住了塔山堡阵地,打出了刺刀见红的威风。
千人白刃大战后,敌锐气尽失,谈虎色变,受到极大震慑,我军则更坚定了必胜的信心。
由于这场白刃格斗太过血腥、太过震撼,以至当地有个传说,风阴电闪的天气里,常会听到老格斗场方向传来血刃交拚、嘶吼呐喊的声音,依稀可见混战扭打的人影、嗅到阵阵飘来的血腥味。只是后来当空地慢慢都盖上了房子,这种现象才逐渐消失。
为表纪念,塔山百姓在34团搏命拼刺的战场,竖立了一块“白刃格斗场”的地标碑,至今犹存。
总有一个故事,会流传下来,总有一种力量,会让我们泪流满面,那是英雄们的神话和不屈的精神与信仰。
六、胜利日,只身俘虏一个营的传奇
10月14日,塔山阻击战进至第五天。上午11时,锦州方向总攻开始。排山倒海的隆隆炮声传到塔山,振奋人心、惊破敌胆。“东进兵团”在蒋介石的愤怒中呈现最后疯狂,却明显已是强弩之末。34团磐石般岿然不动,塔山防线固若金汤。
10月15日,塔山阻击战进至第六天,传来锦州被我东野大军攻下的捷报,阻击战胜利在望,被阻之敌像没头苍蝇,成团、成营地在我强大火力网前进退失度,无序乱窜,甚至躺地装死。
约一个营的敌人被我炮火前后压制,蜷缩在饮马河北岸我34团塔山堡阵地前的一处高坎下。
1营副营长鲍仁川一看瓦解敌人的机会来了,遂组织攻心喊话。但几位前出喊话的战士都被敌开枪打倒。鲍仁川怒火中烧,紧攥拳头,咬了咬牙大喊道:“谁敢再去喊话?”
1连1排1班副班长、共产党员卜凤刚嚯地站了出来:“我敢!”鲍仁川话语短促:“好样的,机灵点,机枪掩护!”
英雄卜凤刚没带枪,只在腰间别了8颗手榴弹,手持一颗拉了环的,就视死如归地跃出了掩体……
借着地形掩护,卜凤刚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高举手榴弹突然喝道:“交枪不*,优待俘虏!”
敌人吓得一愣,一挺机枪突然开火。卜凤刚早有准备,一个翻滚,顺势投出了手榴弹,机枪顿时被炸哑,敌人血肉横飞、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