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一部电影能把这么多的主题囊括在一个故事中,将传奇浪漫之色彩彰显到极致?
如果说这种万花筒般的主题拼盘是出于提高观赏性的一种叙事策略的自觉考虑,那么这种考虑其实本无可厚非,因为导演有权利去决定自己作品的最终面貌。
但是当他选择这种了叙事策略的时候,就要顾及到这些零散的故事碎片能否组合出一个立得住的人物形象。
诚然,1900身上有太多的优点正是通过那些回忆的片段被描绘出来的,甚至可以说确实塑造了一个血肉饱满的人物。
但当他做出“我只能在海上弹”的决定,并解释这样做的原因是他无法在“无限”的陆地世界实现自己的价值时,便暴露出上述诸多回忆片段的矛盾所在。
在《新异化的诞生:社会加速批判理论大纲》一书中,罗萨指出:
“所有我们所经历的行动时刻和体验时刻,所有我们的抉择,我们所认识的人,我们所需要的物,都是我们对自己人生的可能描述、确立我们身份认同的素材。若这些事物都无法好好地吸收进我们的生命当中,我们也就无法确切形成我们自己的人生故事。”
如果说1900不愿意走下弗吉尼亚号是因为他害怕无法在新的世界形成自己的故事而被时代抛弃,那么至少在弗吉尼亚号上,他应该处在一种能够找到自己的故事并实现自我认同的生活环境。
但是影片中的1900在max的回忆里始终是他者惊羡眼光中的一个浪漫天才,一个差一点就不存在的奇人。
他甚至从未主动和别人建立起一种稳定的社会关系,即使max认为两人是朋友,实际看起来却更像是偶像与崇拜者的不对等组合。
而当他放弃了一段可能的爱情时,更是彻底地否定了形成自己故事的可能性。
所以他与弗吉尼亚号上的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常常表现得很孤独,很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