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孙丽朝 北京报道

两年多前针对云巴是否属于有轨电车的争议有了权威答案。国家发改委近日回应网友提问时表示，云巴不属于“有轨电车”。

8月17日，网友在国家发改委官网互动交流栏提问，类似云巴、空铁（悬挂式单轨）的轨道交通制式目前国家是否定位为“有轨电车”，是否不需要通过国家发改委审批，国家发改委是否鼓励类似小运量轨道交通制式产业发展。

次日，国家发改委负责轨道交通项目审批的基础司回复表示，云巴、空铁等不属于“有轨电车”；对于云巴、空铁这类低运量轨道交通的审批，国家层面正在统筹研究相关政策。

国家发改委的这一表态相当于否认了其下属单位中国城市轨道交通协会（以下简称“城轨协会”）2019年1月发布的《比亚迪城轨交通系统调研考察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报告》称，比亚迪云巴是胶轮有轨电车，是现代有轨电车的一种新系统。

彼时，协会的这一说法很快在轨道交通行业引发争议。多位专家明确指出，云巴与胶轮有轨电车在结构、路权、驾驶模式、走行系统等方面均差异巨大，因此云巴不属于胶轮有轨电车。

云巴是比亚迪（002594.SZ、01211.HK）在2017年底研发的小运力交通运输系统。《报告》称，云巴采用U型双轨、胶轮走行系统，车辆底部安装动力电池供电，采用无人驾驶技术，享有独立路权。其运输能力为0.6万～1万人次/小时，每公里造价1亿元以内。

一位轨道交通车辆专家对记者表示，云巴的实质是小型APM（自动旅客输送系统），和现在运行的APM类似，具备胶轮路轨系统，在高架轨道上行驶，拥有独立路权，可实现自动驾驶等显著特征。APM系统也被称为自动导轨快捷运输系统（AGTS），是一种自动无人驾驶、立*叉的大众运输系统。北京首都机场航站楼之间的联络线、广州市珠江新城旅客自动输送系统、上海轨道交通8号线三期都采用了APM系统。

但《报告》称，调研组依据国家城轨交通有关标准，分析了云巴系统的技术特点和研发情况，并对比了其与单轨和APM的异同。最终认为，云巴实质是胶轮有轨电车。

这一争议的背后，是不同城市轨道交通制式的审批流程差异。2018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轨道交通规划建设管理的意见》（以下简称“52号文”）规定，城市轨道交通系统，除了有轨电车，均应纳入城市轨道交通建设规划并履行报批程序，需要国家发改委和住建部审批。而有轨电车项目则由省级发展改革部门负责审批（核准）。

简言之，如果云巴是有轨电车，项目无须国家发改委审批；如果云巴是APM或其他制式，至少目前没有法律法规明确将其审批下放到省级以下层面。通常来看，国家层面审批耗时长、难度大，而地方政府出于拉动GDP、提升城市形象等因素，对轨道交通项目批复的积极性很高，地方发改委审批速度快、门槛低。

对于《报告》中“云巴属于有轨电车”和云巴是否需要国家发改委审批等相关问题，2019年初，记者曾致函国家发改委，后者以“相关问题正在研究、太敏感”为由，拒绝了采访请求。

对于云巴、空铁等低运量轨道交通的发展，国家发改委表示，国家支持地方按照量力而行、有序推进、因地制宜、经济适用、严控风险的原则，根据国家有关政策要求，在深入研究、充分论证的基础上，依据地方政府财政承受能力和实际客流需求，科学编制近期建设规划，省级发展改革部门会同住房和城乡建设部门等相关部门要参照地铁、轻轨模式对建设规划进行审核，从严把控工程造价和客流水平，谨慎推进有关工作，切实防范地方政府债务风险。

一位轨道交通业内人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国家发改委的这一表态，制止了各类轨道交通新产品以有轨电车名义规避国家层面审批程序的行为，也说明国家发改委在轨道交通审批上的态度依然非常谨慎。

2017年8月初，包头地铁在开工不足百天之后，项目被叫停，至今未恢复建设。此后，国家发改委在轨道交通审批上开始从紧从严。4年多来，国家发改委未批复任何一个城市的首轮轨道交通建设规划。

一位地方政府人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柳州、潍坊、济宁市等地的城市轨道交通规划均已获得国家发改委的受理，但却迟迟未有下文。“我们翘首以盼，只能干着急。”他说。

（编辑：郝成 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