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转暖，百花的纷繁烂漫取代了冬日的干枯灰暗。而在不少吃货眼里，那枝头的繁花不是简单的花，而是几个月后缀满枝头的果实：桃、李、梨、瓜……在水果自由的今天，家门口的，海内外的，只要想试试，我们就总能尝到各式各样的水果。然而这样的自由与快乐，古人也曾有过吗？

中国古代历史长达数千年，各个时代的常见水果自然不尽相同。为了避免言不尽意，我们不妨以较有代表性的先秦、唐代和明、清时的西域为例，去看看古人是否也有水果自由。

一、先秦的常见水果

在先秦，最有名的“水果名录”大抵就是《诗经》。彼时由于生产水平的有限，人们以果腹为先。所以水果只被视作“小物”、“细物”，是一种可有可无的零食。不过在《诗经》中，有多篇作品还是提及水果，《桃夭》《摽有梅》《木瓜》等更是在标题中就涉及水果。

《诗经》提及的水果共有十一大类：桃、李、梨、梅、枣、榛、栗、棣、桑、苌楚和木瓜。其中枣的分类之下还有棘。而参考诗经的采诗地域之别，我们可以看出古代的水果主要分布在黄河流域。而除了常规的食用，先秦人还常将水果作为祭祀贡品，供奉天地鬼神。所以对于普通先秦民众来说，能尝过七八种水果就不错了，难谈什么自由。

二、唐代的常见水果

在唐初，据时人记载，民间常见的水果已有十二种：桃、李、柰（苹果的一种）、樱桃、枣、栗、梨、甘、橘、梅、石榴、瓜。而在有官方性质的《艺文类聚》中，被记下的水果多达三十五种：李、桃、梅、梨、甘、橘、樱桃、石榴、柿、楂、柰、枣、杏、栗、胡桃、林檎、沙棠、椰、枇杷、燕奥、遂、蒟子、枳、柚、木瓜、杜梨、杨梅、葡萄、槟榔、支、益智、椹、芭蕉、甘蔗、瓜。

以上数十种水果，有的原产地就在中国，有的则传入多时，在中国已有一定规模的种植。因而桃、梨、李、石榴等水果在寻常人家最是常见，相关的艺术形象也最为丰富。而据《酉阳杂俎》记载，由于对外经贸的发展，唐代还有婆那娑树实（菠萝蜜）、波斯枣（海枣）、偏桃（巴旦杏）、槃穑实、齐暾树子（油橄榄）、入没树实、阿驿实（无花果）等进口水果。但这些水果多是以贡品的身份来华，在寻常人家中难以见到。

此外，在唐诗中还有榛、橙、龙眼、金桃和猕猴桃等的身影。不过由于诗歌与诗人的个人经历密切相关，诗作不能很好地说明这些水果在唐代常见与否，所以我们不能就此判断其普及程度。但毋庸置疑的是，唐代的水果种类要比先秦多，一部分唐人可以追求和实现水果自由。

三、明、清时西域的常见水果

一说到今日新疆的水果，许多人下意识地就会想到葡萄、西瓜、哈密瓜。而作为古代西域的核心区域，新疆的这份甜蜜确实是当地的一大特色，绵延千年而不绝。以新疆和田地区为例，近年有学者在这一带就发现了数量不少的古代水果遗存。

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中部的尼雅河很早前就开始滋润着人们的生活。而在其上游形成于明清时的苏尔尕克金矿遗址，研究者们找到了大量果核和植物种子。葡萄籽和西瓜籽自然不少，但桃核和杏核其实比西瓜籽还要多。

桃原产于我国。在距今逾六千年的河姆渡新石器时期遗址中，人们就已经发现了野生桃核。在经历漫长的栽培选育后，古人的桌上逐渐出现了北方桃、南方桃、黄肉桃、蟠桃和油桃等多种桃。因而前文我们才反复提到桃。而在西汉至明，经过路上丝绸之路，南北方的桃被带到了新疆。普通桃、山桃和新疆桃就这么成为了古代，尤其是明、清时西域的重要水果。当然和田也是其中的一大产区。

杏在新疆也有很长的历史。大约是在一千四百多年前，新疆人民就已经开始尝试种植外来的杏树。而作为今日新疆一大名片的西瓜，作为外来物种，在古代其实反倒种植面积有限，只有少数人有幸实现西瓜自由。

所以纵观古代，在食用水果这件事上古人其实远不如今人幸福。由于生产和交通水平的有限，人们往往只能吃到家乡出产的三五种水果。别说来自海外的菠萝蜜、巴旦杏，就是南方人想要尝尝北方桃，都基本只能等哪天有机会了自己亲自去北方。像今天在网上下单一大箱车厘子，实现“车厘子自由”，那在古代全然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