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号智能动车组商务座。图/IC photo

花十几块钱乘坐高铁商务座，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最近，就有网友花了18.5元，体验了一把高铁商务座，不仅享受了商务座候车室服务、零食饮料畅吃，上车还免费领到了价值40多元的盒饭，分分钟回本。这种带有实验性质的行为随即走红网络，引发热议。

有人将这种行为称作“极限薅羊毛”，言下之意，这些乘客花最少的钱享受到了原本够不到的服务。话虽如此，可年轻人乘坐短途商务座，也不仅仅是省钱的事，很多人将其视为一种有趣的体验，某种程度上这有了一种行为艺术的味道。

这一行为是以新奇的景观闯入舆论视野的：以前人们总觉得商务座贵，轻易不敢购买这种享受型服务。但大家并不知道，其实花很少的钱也可以坐商务座。商务座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年轻人做了一次“知识普及”，人们恍然大悟，解锁了以往未曾发觉的新技能。

观察舆论表情，也是颇堪琢磨。一方面一些人觉得此事新鲜好玩，另一方面，有人用一种颇为暧昧的口吻，半是惊讶半是怀疑道：有必要讨这个便宜吗，高铁会不会“吃亏”？

从纯粹的经济学视角来分析，高铁公司肯定是“吃亏”的。一名大学生花18.5元就可以乘坐商务座，光是一份40多元的盒饭，就远远超出车票钱了。还有随时供应的零食、矿泉水。高铁亏本无疑。

但是否就可以说乘客“不厚道”“讨便宜”了？

首先，没有任何一项规章制度对普通乘客购买出行服务做出限制；其次，铁路购票App明明白白写着不同里程、不同座次的车票价位，这是公开的、可供乘客选择的信息。乘客既然能买到短途商务座，就说明这符合规则。买卖公平公正，透明交易。

市场精神之所以难能可贵，就在于你情我愿，身份平等。购买短途商务座，乘客没意见，高铁公司没意见，网友更不必说三道四。

市场精神的另一重精髓是去道德化。所以舆论用“薅羊毛”来评价这种行为，也不太妥当。“薅羊毛”带有特定的价值观语境，本身传递出一种不道德的意味。但乘客购买短途商务座，是基于市场规则的、完全光明正大的行为，与道德无关。

有媒体记者联系了多地的12306热线，客服人员表示，暂时没有接到通知调整或取消短途商务座。不管短途还是长途，商务座享受的服务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你看，铁路方面都如此坦率了，我们也实在不必“不解风情”。

一个道理值得反复申述：公开的市场规则之下，谈不上“谁赚便宜谁吃亏”。市场经济主打的就是自愿交易。之前围绕要不要购买景区轿夫服务，舆论场上也曾衍生出一场风波。有人认为，不该掏钱让轿夫抬着走，因为这践踏了轿夫尊严，这同样是用道德偏见去评价市场行为，游客不买账，轿夫也不会领情。

市场的真相就是如此：在公开透明规则之下，花多少钱买什么服务，是双方合意的结果，谈不上谁亏欠谁，更不必抱有愧疚感。讨论商业行为，有时候恰恰需要这种就事论事的能力。

撰稿/新京报评论员 王言虎

编辑/迟道华

校对/吴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