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江 我家的端午节 母亲包粽子最好吃 姐姐教我扎彩菱

一年一度又端午，干脆先放下老九江环城路的老房子，说说我家在老九江“过五月节”（老九江，端午节也叫五月节）因为可以理解的原因，主要是在1959年前，后来就淡化了，直到改开后复苏。

过端午节，传统主要是二项：

（图1 老照片 1937年广州赛龙舟 自原版《美国国家地理杂志》）

一是公共祭祀喜庆纪念活动，主要是带有群众狂欢性的“赛龙舟”——老九江习惯叫“划龙船”，不叫“赛龙舟”；可能因“赛龙舟”九江话音转个弯儿下沉，没有“划龙船”发音干脆响亮。此外，“赛龙舟”更着重竞赛竞技且越来越正规，也就离群众性越来越远。何况老九江在过去的70多年里只有2次，何来传统呢？而“划龙船”，在旧时大大小小，更普遍广泛更具民间性。

二是家庭祭祀喜庆活动，如上坟、上香、喝雄黄、挂昌浦，吃米果，包粽子等等。但后来都大大地简化了，慢慢地唯包粽子独领风*，唯粽子成了象征；端午节甚至简化成了“粽子节“，吃几个粽子就算过端午啦。我这辈子像现在这样隆重地过端午，也只是近十多年的事。

（图2 北京粽子一页 自1960年《北京市商品目录》）

我家过端午，节日符号曾有“包粽子”与“扎彩菱”，而相对长期多年的只有一项“包粽子”

母亲包的粽子最好吃

10年前，我曾写文感叹北京的粽子不好吃，就是一包差劲的糯米饭！说北京电视里“老字号表演包粽子”，那怎么能好吃呢？根本就不会包嘛，馅儿再好也还是糯米饭！果然，后来南方的粽子、包法与技艺就进京了！粽子要好吃，关键是磁实！要包得紧，要煮时费工。

老九江端午节吃粽子，一般都是各家自己包。有粽子卖吗？反正我家没见过。包粽子的品种也很简单，都是长菱角形；我后来看到外地的长方粽子、枕头形粽子有点奇怪，其实长方形粽子好包，菱角形粽子难包！

我家多是包纯糯米白粽子，吃得也很有滋有味，蘸点白糖就是甜粽。有时用碱水，就是“碱水粽，煮熟了发黄，味道特别。有时包一两个红枣（以前的枣儿小）就是“枣儿粽”，加红豆就是“红豆粽”，很少包“肉粽”。

（图3 2009年本人拍九江甘棠湖烟水亭）

我家的粽子，都是母亲跟姐姐包，其他人包不了；是很专业的技术活儿，好吃有诀窍，比包饺子还难学。这就为大家罗嗦一下：

包老九江的菱形粽子，简单说就是用几张湿粽叶，包住湿糯米，捆扎成形；技术步骤：（1）把二三片粽叶搭接铺成一片，如包小粽、粽叶又宽，1片就够了；（2）双手捏着叶边，把搭接成一片的粽叶窝成封闭漏斗形形成粽尖；（3）往漏斗形粽尖里填进湿糯米；（4）将装满湿糯米粽尖上面的叶子弯下封住漏斗的开口；（5）用绳子捆扎，扎紧牢实。一只标准的菱角形粽子就出品了！接着就是小火慢煮了。

妈妈包的粽子为什么好吃？另有窍门，多用一双筷子，一个字是“紧”两个字是“慢煮”：

①握住粽叶漏斗，先放进双筷子，接着填糯米，不是一次填满而是分几次。每次填米后，都将筷子往下插捣——像灌注混凝土用震捣棒一样，将糯米挤压紧实；②扎粽子，用结实的麻绳，一头咬在嘴里一头扯在手里，使劲拉用力捆，将粽子五花大绑勒得紧紧的，挺花力气的；③文火慢煮起码一晚，糯米慢煮澎涨得更大更糍实。

好吃的得来不容易，自己吃舍得花力气花工夫；好吃的粽子就是这样包出来的！

母亲与姐姐包的好吃粽子，已成遥远的回忆，紧接在三年困难连糯米都难有，包粽子也就免了……再后来日子好了，母亲也包不了了……

姐姐带我们“扎彩菱”

前面说了，我家过端午的节日符号曾有“扎彩菱”，是好吃的更是好玩儿的——不知是不是老九江的传统？请教各位！

所谓“彩菱”，是用彩色丝线缠成的立方棱形的编织物，有几分类似菱角，形象地叫作“彩菱”。“扎彩菱”，是先用硬纸折成棱形体作“底”，然后拿各色丝线往上顺序缠，自然就形成了彩色图形八面体“彩菱”。再将这样的几个大大小的“彩菱”用彩色丝线串成一串，最底下挂一两个装红线网里的红鸡蛋，就可以挂在脖子上了——扎起来好玩儿，扎成了好看又好玩，最后吃鸡蛋好玩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