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布
行商,坐贾。这几天,关于坐贾的讨论是刷屏了一波又一波,不免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上海弄堂里常见的行商——他们挑着货郎担,手摇拨浪鼓,从上海乡下或者江浙一带过来,走街串巷做起小买卖,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如今已经远去,但其实仔细想想距离我们也并不是那么远的——上海零拷时代。
50后阿姨:货郎担里是样样有
从前没有外卖没有跑腿没有同城送,但是上海阿姨足不出户也能将一天的吃穿用度配齐——只要听到拨浪鼓响起来,就知道:货郎担来了。

货郎担上的东西满足你对开门七件事的全部想象——油盐酱醋、大米火油,可以论斤也可以论两零拷。就拿食用油来说,从一开始的菜油,到后来的豆油,再到时髦的新事物精制油,只要你准备好塑料瓶,都是可以零拷的,一勺子下去就是一斤,童叟无欺。
副食品也难不倒货郎担,卖豆腐的,卖豆腐乳的,大到巴掌大的一块嫩豆腐,小到指甲盖大的一块玫瑰豆腐乳,货郎都能给你整整齐齐码在小碗盏里,还会多舀一勺腐乳汁,拿来烧腐乳肉是最佳。
货郎担的“零拷”不限于吃——小到一根针,一卷洋线团,一枚顶针箍,一粒小朋友玩耍用的玻璃弹珠,一叠香烟牌子,一只“贱骨头”,一包橡皮筋;大到沉甸甸一只黄铜汤婆子、3米长一根晾衣裳竹竿,从日常用品到娱乐用品通通送货上门,零卖量贩。
阿姨到现在还记得一些特别的美容用品零拷——雪花膏、蛤蜊油、发蜡——一开始还不是发蜡,是泡在一盆水里的木头刨花,泡出来的胶质粘稠,就是最古老的定型啫喱。绍兴货郎嘴里喊着“顶呱呱的银刨花~~~”就来了,卖的时候连啫喱带刨花一起盛给主顾,用现在的话说那是相当“森”系。

刨花也能很文艺

零拷雪花膏的小店现在仍然有,不过更多人买的是一种情怀
入夏以后,弄堂里又多了白兰花的幽香,叫卖着“栀子花白兰花~~~”的老婆婆,和叫卖着“枫泾~~~豆腐干!”的老爷爷,一起构成了初夏的嗅觉和味觉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