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付一夫

经济增长理论的有关研究至少可以追溯至古典经济学时期。

古典经济学批判了持“货币财富积累即为经济增长”这一观点的重商主义学说，并指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国民财富的真正来源并不是人们积累的贵金属，而是在本国进行生产活动过程中能够生产出来的物质产品。于是，经济增长理论的研究工作开始聚焦于生产领域。亚当·斯密（Adam Smith，1776）在其经典巨著《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探究》中，最早尝试解释了两个问题：一是国民财富的来源，二是财富的本质；其核心内容正是经济增长的源泉以及如何实现经济增长。斯密认为，劳动分工、资本积累和技术进步是一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特别地，斯密格外重视劳动分工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他提出了“分工推动经济增长”的思想，这揭示了经济快速增长与数量规模快速扩张的重要途径。此外，斯密还尝试着探寻影响经济增长的其他因素，包括自由竞争、自由贸易等等，这也表现出斯密对自由的市场机制的认同，为此，从政策上来说斯密也主张反对政府在对工商业经济活动所做的任何干预。

另一位伟大的古典经济学家让·巴蒂斯特·萨伊（Jean Baptiste Say）认为，资本积累是一个国家财富增长的最根本源泉，对经济增长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萨伊在其代表作《政治经济学概论》（1814）中明确指出，作为资本的机器以及科学对于财富增长的作用正是促使许多自然力为人类服务以增加产品种类和数量，从而获得财富积累的真正原因。此外，萨伊还提出了著名的萨伊定律（Say's Law），即供给创造自己的需求。其中他特别强调，创造需求的不是货币，而是产品和服务的生产；货币只是一种交易机制，经济萧条的真正原因不是货币短缺，而是缺少农民、制造业者和其他商品和服务生产者的销售。进而，萨伊将这一定律推广到经济增长理论中，认为资本积累是一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不断积累的财富对于一个国家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

之后，大卫·李嘉图（David Ricardo）继承并发展了萨伊的学说，他同样认可了资本积累对经济增长的重要性。不过，他将研究重点放在了收入分配上。在《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1817）一书中提到：“确立这种支配分配的法则，乃是政治经济学中的主要问题”。李嘉图认为，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是资本将将其净收入中除消费外的剩余部分追加投入到生产中所形成的资本积累；同时，技术进步和扩大国际分工、促进自由贸易铜钥匙保持一个国家经济持续增长、避免陷入经济停滞状态的重要途径。在这里，李嘉图也提出了著名的比较优势贸易理论（Comparative Advantage Theory），为后人所称道。

古典经济学思想最后的代表人约翰·穆勒（John Mill）将前人的观点加以整合，并在其作品《政治经济学原理》（1848）中详细论述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过程中人口增长、资本积累和技术进步等一系列问题。其中，穆勒注意到，扩大生产规模可以有效促进经济增长。穆勒认为，对财富的限制永远不是消费者，而是缺乏生产者和生产能力；资本的每一次增加给劳动者带来的要么是额外的就业，要么是额外的报酬，要么是整个国家的富裕，要么是劳动阶级的富裕。他还认为，资本的增长主要依赖于两个要素：一是从事生产的人获得生活必需品以后的剩余产品，二是本国人民的储蓄倾向。

不难发现，早期的经济增长理论虽然采用了不同的分析框架和研究思路，但有一个共同点是已经开始把经济增长的数量规模扩张问题作为经济增长的核心。这也为后世的经济增长理论发展带来了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