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绘克里米亚战争的油画 拥挤的战线和威力巨大的武器造就了这一场悲剧
1854年11月的克里米亚前线,英法联军对俄军坚守的堡垒进行着漫长的包围。虽然黑海的岸边已经是俄罗斯最温暖的过冬地,但是不停的冬雨和大风还是在不停的考验着英法联军的士兵。他们严重缺乏补给,根本没有得到冬装的希望,在海风和暴雨中只能蜷缩在帐篷里靠着薄毯取暖。虽然已经到了十九世纪中业,西欧各国已将开始涌现庞大的中产阶级,英法两军的普通士兵在自己的家中大概率可以和现代人一样每天喝上牛奶、咖啡和啤酒。但是军队的物资管理方式还同拿破仑时代别无二致甚至同中世纪都区别不大。士兵自行领取每个星期的肉干、米、硬面包、油和煤炭。每一个士兵要自己保管自己的食物并且给自己做饭。分发的帐篷既漏风又漏雨,英国士兵还大多并不会自己砌炉子,士兵们看着眼前同石头无异的煤炭抱怨自己几乎要被冻死、饿死。
驻地的环境一天比一天恶劣,雨水积到了膝盖那么深,聚集在驻地周围的难民、商人、军属甚至还有还有杂耍的手艺人让整个海港变成了“乱哄哄的马戏团”。正值霍乱爆发的季节,拥挤的海港每天都要有一百人死于各种疾病,由于实在无力控制局面,英法联军只能把病死的人连同濒死的军马、骆驼一齐扔进海边的沙坑里,然后浅浅的掩埋。尸体很快腐烂,海水里随处可见沉船的碎片、残肢断臂的尸体。
在这样的环境下,霍乱和痢疾在军营肆虐,加上败血症频发,最高峰时联军中每天都有五百人病倒。
讲述克里米亚战争的电影 英国士兵在齐腰深的海水中搬运物资建造营地
法国人的由于有修女团的介入,情况还比英国人好些,教会组织修女随军冲当护士,让病倒的法军士兵至少在医院中可以得到干净的床单和温暖的食物,这也让在战争初期法国的死亡率要远远的低于英国人。英国军队在当时照顾士兵的主要职责,竟让要依靠随军的家属。庞大的随军家属既无专业的护理知识,还没有同一的调配,最多会出于善意帮助自己丈夫关系好的战友洗衣做饭。庞大的家属团体还是军队补给的巨大负担,并且大大增加了军营的混乱。
克里米亚军营的宝贵照片,很难相信身着正装、缺乏组织和培训的随军家属,会对混乱的军营状况有所改善
现代护理学的引入 舆论压力下被迫做出的改进在1854年的10月,英国的《泰晤士报》就开始报道了克里米亚前线的惨状,还附上士兵邮回来的信件。在士兵邮给家人的信中,他们把军营描绘成了人间地狱,士兵缺少物资、伤病缺少照顾,大部分牺牲的士兵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混乱的军营中。这样的情况已经引起了民众对于军方的不满,更大的打击发生在联军第一次同俄军交火后。战斗称不上是有多么惨烈,在一个多星期的交火中最惨烈的一次战斗也只是造成了不到两千人的伤亡。随军的家属们还拥挤在附近的山头和将军们一起围观自己丈夫的表演。但是战后对伤员的救助点燃了英国舆论的火药桶。
激烈战斗后尸横遍野的场景,尽管在战斗当天仅有三百余人阵亡,但是糟糕的战场医护让很多伤员难逃厄运
英国指挥官对于伤员的漠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出于所谓了“战场因素”,英国的将军们拒绝在战场不远处设立救治站,也不允许每个连队配备专门的医疗兵。所有的伤兵必须运送到距离战场五百公里远的斯库台地区进行治疗。从克里米亚战场到斯库台的路程十分漫长,伤兵们被塞进了拥挤的运兵船,没有药品和绷带,超过三分之一的伤员死在了半路。就算到达了斯库台,也不意味着苦难的结束,医疗准备不够充足,无法给伤员提供适当的照顾。当时的《泰晤士报》随军记者悲愤的写道,“没有足够的外科医生,这也许可以说是无法避免的;没有足够的包扎员和护士,这也许是系统的错,谁也怪不着;但是连做绷带的亚麻布都不够,还能怎么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