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20世纪初,人们开始研究人体的生物节律。如今我们都知道人体内有一个“隐形的时钟”,它控制着我们睡觉和清醒时间。很多人可能都有这样的经历,通宵吃鸡一晚后,白天补眠,可即使是睡同样的时长,仍然感到疲惫,精神状态不好。这是因为黑白颠倒的睡眠违背了我们身体固有的生物钟。生物钟又叫作昼夜节律,它要求身体像我们的祖先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么问题来了,所有人体内的生物钟是否都是一样的呢?
1938年,“现代睡眠之父”克莱德曼 ,那位不惜用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验证实验结果的睡眠研究先驱者,决定在自己身上进行一系列疯狂的实验,来验证人体是否能打破24小时的固有生物节律。由于人的体温是随着昼夜节律呈现周期性变化的,夜间体温下降,醒来后才开始逐渐升高,周而复始。所以只要监测体温变化周期是否符合新的作息规律,就能证明人体是否适应了新的作息。
起初,克莱德曼试图将每天24小时的作息规律调整为48小时,尝试了一周“白天39小时,晚上9小时”的生活,但并没有成功。后来,又将每天缩短成12个小时,也就是24小时里睡两次。可顽强坚持了33天,依然没能很好地适应。两次失败的打击让克莱德曼开始思考,可能是方案太过激进,也可能是实验受到了日出日落、昼夜温差等环境因素的影响。于是,他开始规划一个更加严谨可行的版本。
他来到了美国肯塔基州的猛犸洞穴,准备进行第三次挑战。猛犸洞穴是世界上已知的最长洞穴,已探明的部分长达600公里。常年温度保持在12摄氏度左右,没有可见光。万事俱备,说干就干。
这次实验,他还带上了自己的学生布鲁斯·理查德森(Bruce Richardson)。两个人在洞穴里支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洗漱台以及两张床。实验中,两人都遵循每日28小时,一周6日的作息。每一天都有详细的规划,9小时用来睡觉,10小时用来工作,剩下的时间自由安排。就这样,他们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一待就是32天。1938年7月6日是两人与外界约定好的出山之日。当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从洞穴里出来时,所有人都十分关切地围了上去,看着这两个像野人似的家伙。那么实验的结果是怎样的呢?
在那32天里,学生理查德森仅仅用了一周就适应了28小时的作息,体温变化与新作息相吻合。而比理查德森年长20岁的克莱特曼本人无论如何强迫自己都无法适应。他的体温变化还是倾向于保持24小时一天的作息。
由于两人截然不同的实验结果,克莱德曼无法给这场实验做出任何明确的结论。但他的实验至少证明了两点:第一,人体内的生物钟是可以被打乱的。第二,每个人的生物钟都有所不同。
睡眠专家Matthew Walker将人体生物钟大致分为了两个类型。早睡早起的“百灵鸟”型和晚睡晚起的“猫头鹰”。据统计,大约25%的人是绝对的“百灵鸟”型,25%的人是绝对的“猫头鹰”型,剩下的50%介于两者之间。我们的祖先在原始社会为了保证部落族群的安全性,睡觉时,往往会让一部分成员先睡,另一部分成员保持清醒,站岗放哨。久而久之,大自然就让我们体内进化出了不同的睡眠习惯。对于早睡早起的人来说,半夜1点不睡就是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