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催的食客:那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一天,有朋友搞来几饼土蜂,饼饼饱满,并且蜂蛹又白又嫩、体形硕大,正是制作蜂儿撒的好材料。剁得如羊脂一样洁白的蜂蛹浆液,撒上切得细细的翠绿的茴香、香柳、缅芫荽和鲜红的小米辣,再调上散发着清香的柠檬汁,让每个人都垂涎欲滴。吃得正欢之时,却见一人面色潮红,紧接着脖子、手臂乃至全身变得赤红,如刚出锅的小龙虾,而且周身奇痒难忍,乱抓欲狂。急到医院就诊,曰:高蛋白过敏。从此,他只得远离蜂儿撒。
最作死的食客:我朋友老S,商人,一次接待一伙湖南来的客商,席间上了一套撒撇,并配了一枚新鲜的涮涮辣。一客人见这辣椒诱人,夹了就要吃,连忙制止,说不能吃。客人说,既是辣椒,如何就不能吃。解释说这辣椒太辣,傣族称之为能辣倒大象的辣椒,所以只能涮涮,不能直接食用。客人不服,放出豪言壮语:世界上还没有辣得倒他的辣椒。众伙伴也齐声附合。最后双方打赌,让客人把这枚辣椒吃下。初时无事,四五分钟后只见他坐在一边不言不语,脸色发白,随后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滚而下,最后竟至呼吸急促,休克过去。送去医院又是洗胃又是输液急救,折磨到半夜才缓过神来。
最浪漫的食客:九十年代中期,我在盈江盏西工作。那时的盏西,有一条美丽的大江叫槟榔江,槟榔江不但景色秀美,而且鱼虾丰富,冷水花、石踏子、红尾巴、细鳞壳就潜藏在那碧波深潭之中,给我们带来无穿的乐趣和丰厚的回报。记得有一年泼水节刚过,一天,突然很想很想吃鱼撒,便约了几个渔友,撑了一只竹筏朔江而上,去寻找那大自然赐予的鲜美食材。
暮春三月,莺啼燕舞,此时的槟榔江,水静江清,夹江两岸,杜鹃正开,山花烂漫,江畔江上,落英缤纷,流水飞红。倘佯在那如诗如画的山水间,我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早不计较得失,忘了一个食客最初的追求,感觉就像元曲里唱的那样:“黄芦岸白苹渡口,绿杨堤红蓼滩头。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点秋江白鹭沙鸥。傲煞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