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赋

曹 宏

曹操讨伐江南,子恒和子健相随。子健嗜酒，忙里偷闲到西子湖畔品酒，一撇间，眼前闪出气质惊人女子，勾起十六岁子健心中丝丝涟漪，子健下楼急追，那女子已混入西湖春色的杨柳之中。只是柳色中女子的回眸一笑，此时子健魂飞魄散，回味无穷。到处打问，才知此女子为江南大户人家之女，名曰甄宓。

战争来得过于猛烈，烟火中，子健再遇难民中的甄宓，江南暑热，子健汗泪俱下。四眼相对，竟无言语，许久，子健说，娘子只管向西，可避开家兄刀刃。甄宓下跪，从胸前掏出一物，面无表情，低声细语道，救我全家性命之恩，无以为报，赠与将军祖传玉帛，作为定情之物，战争结束后，凭此物娶我。

战争结束，曹军大胜。曹操设宴，奖赏三军。曹操许配作为战利品的甄宓为子恒之妻，且择日举行婚礼。此情此景，秋风瑟瑟，吹落了子健两行热泪。甄宓看着子健，她面如死灰。子健心想：我当初让你们全家向西，为何又是此种情况呢？

又是嗜酒，雪花飘飘，似杨柳飞舞，子健愁思又来，微微入梦：甄宓煮酒，自己作诗，共赏雪中寒梅，共度良辰美景。醒后，泪如泉涌。点灯，煮酒，提笔，清秀隽永的《洛神赋》已飘落于玉帛之上，玉帛为甄宓所送定情之物，泪水和思念交织在一起。

春暖花开，子恒来到子健府上。子恒快人快语，父亲器重贤弟，贤弟之才高我十倍，贤弟《洛神赋》已传遍大街小巷，如贤弟能退出与我王位之争，我情愿将甄宓让与贤弟。子健说，王位与我如浮云，我愿意。

夏虫即鸣，曹操走了，子恒如愿继承了王位。子恒邀请子健到府一叙，子健如约而去。子恒说，贤弟仁厚天下，响应者居多，如今你应该为我曹家天下着想，如你未能在七步之内作诗一首，你将成为我刀下之鬼。子健冷静起身，作诗岂能难倒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最后子恒只能说，我为你备一些银两，带着甄宓，到江南去过想要的生活去吧！

菊花开得漫山遍野，一位美人，一丝玉帛，一叶小舟，一壶美酒，这是子健去江南的所有。两人相拥，望着清风明月，享受微风徐徐，子健全身轻松。公子，我敬你一杯，共同高歌家喻户晓的《洛神赋》怎么样？子健微微点头，“……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猛然之间，子健翻倒在滚滚江水之中。

雪花飘飘，寒风刺骨。甄宓到子健坟前，提着一壶酒，拿着《洛神赋》。跪倒之后，哭着说，你我虽两情相悦，但我全家死于你父之手，我毒死你，既迎合曹丕，又报全家之仇，去年的今天，你写就《洛神赋》，今天我拿来还给你，我不能玷污它，我要回到曹丕身边，继续为家人报仇。甄宓离开子健时，刺骨的寒风，就像江南的细雨。

栽于《小小说月刊》（2019第11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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